李维收回视线。

    他没有忘记眼前的两个人都是黑帮，他们手上的鲜血甚至比一般的巫师还要多。

    不知道又是哪个倒霉蛋死在了这里。

    此时船已经开起来了，咸腥味的海风吹来。

    圣芙兰西斯这一片的地形像一个“3”，中间就是个大海湾，圣芙兰西斯在左下的凸起上，欧克兰在右侧。

    渔船颠簸着从浑浊的海上划过，朝着欧克兰驶去。

    ……

    没过多久，欧克兰的杂乱码头便在视野中渐渐逼近。

    码头上堆着木箱子，这里的船比圣芙兰西斯更多，也显得更破旧，船上的人们纷纷侧头看向这边。

    哈雷德站在船头，招了招手，码头上立即有几个人跑过来帮他们的船停靠下来。

    其中一个人把船上的缆绳系在码头的系船柱上，几个人依次下船。

    哈雷德对着他们笑笑，道：“我们还需要一些时间准备，季老板想休息一下，还是四处逛逛？”

    李维看了一眼四周，笑道：“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心里不免有些好奇。”

    “好。”哈雷德点点头，朝着码头上的一个人挥了挥手。

    那个人小跑着过来，他看着贼眉鼠眼的，对哈雷德喊了一声副手。

    “这是丁克。”哈雷德笑着一把揽住他的脖子道，“让他带着你逛逛，我们准备完成时会有人来找你的。”

    那个人露出笑容，道：“我是丁克.隆，你有什么不知道的，问我就是了。”

    李维嘴角微微上扬，伸出右手：“我是季伯常。”

    两个雄伟的男人笑着握了握手。

    没过一会儿，哈雷德坐着汽车离开了，华知行留下来和李维一起。

    李维暂时也没有什么目的，他本来想趁着这个功夫向这里的居民打听打听袋鼠大盗的事情。但现在丁克跟在他身边，这件事只能暂时搁置了。

    几个人沿着街道散步。

    欧克兰明显比圣芙兰西斯肮脏，这里的地上脏水横流，偶尔有一辆汽车驶过来，便溅起污水。

    “这里是穷地方，比起西洲可差远了。”丁克被溅了一裤子脏水，皱着眉头说。

    “还行，至少比辛地好。”李维道：“那里的街上流着牛粪和雨水混在一起变成的黄水。”

    “程博兄还去过辛地？”华知行笑着问。

    “因为生意的缘故，去过几趟。”李维笑笑。

    凸了一把人设后，李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看向四周。

    两边有不少洗衣店，洗好的衣服就在店门口支着的一个竹架子上晾上。

    还有些地方看着像是住人的，门口搭着土灶架着锅，几个女人正在灶上做饭。

    李维发现这里大多都是华人，于是转头问华知行：“这里是唐人街？”

    华知行点点头道：“对，这边的唐人街不像圣芙兰西斯那边发展得那么好，主要是因为这里的人都没钱，也是因为这里更混乱些。”

    “这条是金街，旁边还有几条，这一片都是唐人街的范畴。”

    李维想了想前世看过的武打片，问道：“致诚兄，我听说这里还有些堂口，帮派什么的？”

    华知行苦恼地道：“这是早些年遗留下来的问题，一些同乡迁移过来的，就会结成乡党，互相抢生意，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帮派。”

    “还是家父联合了几个当家的帮主，才成立起华人互助会，勉强能管住他们。”

    “不过，底下依旧摩擦不断，时常会有械斗……”

    话音还未落，街上突然嚷乱起来，前面围了一大堆人，不一会儿便有“乒乒乓乓”的声音传来。

    华知行脸一黑，这是来给自己现身说法来了。

    “程博兄，失陪一下。”说完后，华知行跑过去挤进人群。

    丁克听不懂华语，此时正好奇地探头去看。

    李维笑笑，对他道：“走吧，我们也去看看。”

    丁克这才嘿嘿一笑。

    打架的地方被挤得里三层外三层，丁克找了个能看见情况的地方。

    里面华知行正在调停，但领头的那个人是个粤人，操着一口粤语，双方语言不通，很快又有人动手了。

    十几个人拎着棒子互殴起来，丁克看得津津有味。

    趁这个机会，李维拉住了人群外一个看戏的。

    “兄弟，问你个问题。”

    那人看着一个打手抡圆了棍子砸在另一个人头上，砸出一片血，正看得目不转睛，听到李维的话不耐烦地伸手一推，道：

    “别吵吵，看打架呢。”

    这时，这个人感觉到一个硬硬的东西顶到了自己。

    嗯？那个人狐疑地看过去。

    那是25个崭新的菲元硬币叠成的硬币柱。

    这是李维特意从银行换的，毕竟25个一菲元看起来的冲击力要比一张25菲元钞票大的多，正好适合用来收买别人。

    李维笑嘻嘻道：“怎么样，想要吗？如果你回答我的问题就给你，你答的详细，我给的越多。”

    那人抬头一看，看见李维穿的人模狗样冠冕堂皇，当即喜笑颜开：

    “嘿，这年可找对人了，咱可是欧克兰十里八街公认的百晓生，有啥不知道的，您尽管问！”

    李维嘿嘿一笑，给了他一块菲元。

    “行，那我可问了，你知道袋鼠大盗这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