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李维的心里比商人更慌。

    狐假虎威这种事上辈子在网文里见过不少，但今天这毕竟是他第一次亲身上阵。

    要知道，商人手里有十几把冲锋枪指着他，李维却只有一把小手枪……和一颗勇敢的心。

    手上的伤口此时还没有完全止住血，随着活动已有血液渗了出来。

    雄鸡血的效果也在退却，胸前又一次疼了起来。

    按这样的状态，今晚肯定是走不了了，李维一边不习惯地开着对他而言已经是上古产物的汽车，一边思索今晚该去哪里。

    思来想去，好像他还真就一个去处。

    ……

    李维将汽车停在佐伊特街区外，又一次走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

    “陈氏杂碎店”。

    现在是晚上六点，正是生意兴隆的时候。

    他推门进入，正看见下班的工人们三两聚集，桌子上摆着甜腻的橘子鸡和便宜的炒杂碎。

    正在吃东西的人也不约而同地看到了他。

    我们知道，在人类愉快进食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一定不是件能让人食欲大增的事情。

    于是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尴尬。

    还好老陈过来的及时，把李维推到了后门外的庭院里，这里是老陈租下来平时生活的地方。

    “奶奶的，中午那次见面我还当是咱俩永别了呢，你怎么又来了？”老陈没好气地道。

    “白瞎了我还抽了一下午烟解闷。”

    “上次不是，这次估计是了。”李维因为伤口发痛而疼得呲牙咧嘴。

    老陈这才关切地问：“事情都解决了？伤得怎么样？”

    “还行，疼是得疼个几天，但暂时死不了。”李维回答道。

    “我杀了布鲁诺——就是‘蜜獾’。欧文斯杀了亨肖，他背叛了布鲁诺，可能也背叛了整个布里奇维克帮。我不太明白他在想什么，或许他想取代现任的首领。”

    老陈睁大眼睛，反应了片刻：“……我还以为你只是在躲避帮派的追杀。”

    “我本来也这么想，我只是被卷进去的。”李维无奈道。

    老陈朝四周看看道：“算了，这信息量太大了，不是我们该管的事。”

    “我给你收拾个房间出来，然后给你拿些药，今晚你在我这里睡，好好休息。”

    李维送了口气：“我正求之不得呢。”

    老陈说干就干，他推开一扇小屋的门，拉了两下门口的开关。

    房间里的灯微微闪烁，旋即亮起，李维恍惚间看到了一堆臭虫钻进某个角落。

    老陈面无表情，吩咐李维后退，取了瓶杀虫剂对着房间的角落一通猛喷。

    片刻后，臭虫与蟑螂被他杀得片甲不留，化作一堆黑色的尸体，被老陈用扫把扫走。

    接着，他移开房间里的杂物，收拾了一张床出来。

    又用杀虫剂对着死角清理一遍，再次扫走老鼠屎和虫子尸体后，老陈扛了床新的被褥给李维铺上。

    灯光发黄，好似的催眠。李维此时又痛又累，两腿耷拉着，瘫在床上起不来了。

    老陈出去了一趟，提着一桶温水和一个医药箱回来，轻轻踹了李维一脚。

    “这就这么点东西，凑合处理一下吧，我给你下碗面条吃。”

    李维应了一声，艰难地爬起来，用温水洗了洗伤口，在手上和胸口绑上干净的绷带。

    做完这一切后，李维盘腿靠在床头，打量着这个杂乱的小窝。

    没等多久，老陈端了碗加了肉丝和午餐肉的炝锅面走了进来。

    “慢点吃，不够锅里还有。”

    李维接过碗来，筷子一戳，热气腾腾，碗底浮起来五个荷包蛋。

    他的眼眶当即就湿润了。

    ……

    【强强硬硬硬肤剂】

    【评级：1D】

    【需求材料：炼金基质*1、硫磺*1、钙*1】

    【说明：蜜獾（野兽系）巫师遗留的配方。需口服，服用者短时间内皮肤硬度会上升，足以使小口径的手枪子弹跳弹】

    【……】

    此时是晚上十点，万籁俱寂，老陈刚才抽着烟跟李维唠了一会儿磕，不过现在也已经回去睡着了。

    只听到街上不知道谁在放收音机，传来了黑人摇滚乐的声音。

    李维躺在床上，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即使帮派现在对李维有了忌惮，但他也肯定不可能待在布里奇维克了。

    李维能感觉到，这座城市已经产生了一个漩涡，而他已经被这漩涡缠上。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都不可能对李维有利。

    他打算一如计划，去合众国南方的城市。

    而这样一来，选择就有很多了。

    李维思考片刻，最终确定了目标。

    圣芙兰西斯——也就是金山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