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最难解的一道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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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我知道方可盈唱歌好听,但是没想到她是入围校园十大歌手的水平。我们学校不敢说学生们学习有多刻苦,但是学习之外的技能样样精通,样样出人才,尤其每年传统项目校园十大歌手比赛,水准极高,方可盈也凭借完全不像那小身板儿能发出的声音入围了决赛。

    我们几个果不其然的地变成了方可盈的亲友团,负责决赛当天在现场摇旗助威,不过据说学校里方可盈的狂热粉丝还不少,主办方给我们七八个人准备了专门的VIP区域。

    然后我一个人被请到了一个专门的位置——舞台前第一排,带我来的学生说这个是“家属位”,是VIP中的VIP,一共20个座位,10名进入决赛的歌手可以带自己的恋人或者好朋友过来,我已经看到方可盈在对我挥手了。

    可以看出来,她今天非常认真地打扮过,妆容非常精致,不同于日常的披发,这次竖了一个高高的马尾,还有几个非常好看的小发卡搭配,还特别戴了一副金色的耳坠。

    我在她旁边坐下,问她:“又要我扮演你男朋友啊?”

    方可盈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我:“你觉得我唱歌好不好听?”

    “当然好听,你都入围十大歌手了,怎么不算好听呢?”我说。

    “我记得你很喜欢听歌,是不是?”她歪着脑袋看着我。

    “是。”

    “那我……”她看着我眼睛忽闪忽闪的,礼堂天花板上的聚光灯在她的眼里打出几颗小星星,“每天都唱歌给你听好不好呀?”

    还没等我回答,她站了起来,“学长,我要去后台准备啦,这首歌还是送给你的,你要好!好!听!”

    方可盈冲我眨了眨眼睛,蹦蹦跳跳地像只小兔子一样朝后台跑去,马尾巴跟着一甩一甩的。我想,我为什么会在一个女孩子最好的年纪受到她如此的青睐呢?

    现场像极了音乐节,荧光棒、聚光灯与呐喊声,加上优秀的歌手,如果再有一支乐队就更好了。但是我没办法全情投入地欣赏现场表演,一方面我很奇怪这些声音天赋如此好的人为什么不去专门的院校深造,另一方面我现在有些期待方可盈的歌。

    方可盈在入围的十大歌手中算是人气比较高的,长相娇小但是声音有爆发力,仔细打扮后既甜又飒,对男女生通杀,我看到现场还有不少人做了方可盈的声援KT板,一些人对我这个坐在方可盈家属位的家伙投来不友善的目光,甚至能感受到目光中灼热的火焰。

    舞台的灯光突然都熄灭了,只有一束追光灯照到了舞台一侧,方可盈换了一身通体雪白的连衣裙站在那里,虽然她只有1米62,但现在的气场感觉有1米72。

    方可盈款款走到舞台中间,台下传来“哇……”的感叹声,方可盈将手指举到嘴唇前,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方可盈一反常态地、优雅地说道:“熟悉我的同学们都知道,我一直都喜欢唱活泼的、热烈的歌曲,也是这样的歌曲让我一步步走到了决赛的舞台。但是今天,我想唱一首舒缓的慢歌,很抱歉这首歌不是给所有人的,而是给某一个人的,但我希望你们都可以听到。”

    舞台下传来了兴奋的低语声,很多人也向我这边看来,方可盈已经说的非常明显了,她就差让舞台灯光打在我身上,然后说“就是唱给你听的!”

    伴奏响起,还是那首已经听她唱过两次的《Always》。

    “OhIknowIwillneverstoplovingyou

    Evenwhenweareold

    Somehowmyheartwillbringmebacktoyou

    IloveyouIshoutouttotheworld

    Onlyyoujustcolseyoureyes

    Nomatterwhatcomesawaymyloveneverchange

    Iloveyouforeveralways”

    一样的旋律,方可盈这次用中文、英文、韩文三种语言唱了这首歌,引来台下一阵阵欢呼,而方可盈似乎没有看那些激动的观众,而是呆呆地看向我这边。

    突然音乐戛然而止,方可盈也突然中止了演唱,一阵方才休止的尾音还在礼堂里回荡。方可盈手握着话筒从舞台上居高临下看着我,仿佛礼堂中只剩我们两个人。

    “林天洋。”她开口了,“你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子三次为你唱同一首歌……”

    现场一片不合时宜的寂静。

    “不同意!不拒绝!不反馈!这世界有那么多人,沪江大学有那么多人,你就那么不愿意尝试着喜欢我一下吗?”方可盈突然提高了嗓音喊了出来。

    这时礼堂中爆发出的惊叹声比前面任何一位歌手上场时都要大。

    我突然非常感动,看着面前像一位天使般的她,一阵暖流从心中流淌而过。

    “我喜欢的人不是唯一解。”

    “就那么十几分钟的时间里,你和某个女孩子就错过了有彼此的一生。”

    “在万千人群中能喜欢一个人或者被一个人喜欢,都是比中彩票还要难得的事情。”

    “你要不要认真地了解一下她呢,以防再次错过。”

    凌婉那天说过的话一句句掠过我的脑海。

    就在这一刻,我心中诞生出了对方可盈的喜欢,充满了勇气的喜欢。她的言语像一支利箭,不止是正中红心,而是直接刺穿了红心。我不假思索,从座位上起来冲向舞台,跳了上去。

    在无数人的注视和惊叹声中,我站在方可盈面前,向她伸出手。我是有多么幸运,因一次机缘巧合的偶遇,竟能收获这个小家伙的芳心。

    刚才还在质问我的白裙歌手,木讷的看着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我看到了她头发上的小发卡,想起了上台前她和我说的话,于是我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对她说:

    “那你每天都唱歌给我听好了。”

    歌手仿佛如释重负,像脱力一般靠在了我怀里,头抵在我胸前,戴着白手套的双手小心地揪着我衣服前襟,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发出了一声肯定的“嗯。”

    可盈在这次校园十大歌手的决赛中只取得了第七名的成绩,但是明天的校园肯定没有人关心决赛结果如何,可盈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将成为校园里的头号新闻人物。在比赛的尾声,十名歌手齐唱那首《夜空中最亮的星》时,白裙歌手已经再次绽放笑颜。

    “今天的我,得到了比冠军还要重要的东西。”——这是我被工作人员赶下台前,可盈在我耳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