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远远的,我就看到了程黎显眼的红帽子和披肩。她就坐在离我家那栋楼不远的一张长椅上。程家离开没多久她就给我打电话,肯定没有走远。
我还是本能地看了看周围,程黎的父母有没有在周围埋伏,弄不好还是什么套路呢?
看我气踹嘘嘘跑过来,程黎立刻站起来,没带任何表情,一如既然地说:
“走吧。”
没有出现我想象中应该有的,红着脸的程黎,刚才电话里的她好像假象一样。
“你说要那个……约会,那我们去哪里呢?”
程黎举着她的手机给我看,我第一次注意到她的手机壳竟然是彩虹糖果色,上面还有一个Q版的独角兽,感觉和她本人风格差挺多的。手机平面上是电影票的购买页面,程黎已经买好了两张电影票。
程黎说:“我想去看电影。”
看电影确实是约会的常见内容,那程黎想去也可以理解,看电影也不用两个人说太多的话,以免尴尬。
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程黎显然没有考虑到吃饭问题,我们买的电影票是“午餐场”,大家都在吃饭的时间我们来看电影,确实错过了人流高峰期,100多人的厅最多6个人。不吃饭也不行啊,我只能在吧台买了两大桶爆米花,凑合一下吧。
“要看什么电影啊?”我问程黎,顺便把爆米花递给她。
“不知道。”程黎接过来就开始吃,看来也是有些饿了。
“你是随便买的吗?”
“嗯,最近的一场。”
没想到看个电影也像抽盲盒一样,我只能期待一下抽中一部上上签。程黎好像特别饿,一直不停地吃着爆米花,一颗接一颗不带停的。我怕她别突然噎死了,赶快把果汁打开递给她,程黎拿过去咕咚咕咚喝了小半瓶,看来我的害怕是对的。
电影还没开场,程黎已经吃了小半桶爆米花了,我本来想试探着和她说两句话,但是她的爆米花一秒钟都不给我,在她快被噎死的这个瞬间,我抓到了机会。
“程黎,我……”
影院的灯忽然熄灭了,电影开始了,借着屏幕的微光,我看到程黎面向我,眼睛一闪一闪的,她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得了,看完电影再说吧,在电影院我最讨厌的就是播放时候聊天的人了,我可不想变成自己讨厌的那种人。
很快我就知道为什么这场人少了,并不是因为这是“午餐场”,主要是这部片太!烂!了!要不是程黎在旁边,我肯定早早就离场了。但是程黎却目不转睛的看着,特别专心,一桶爆米花都见底了,我很无奈地把我那桶和她换了过来。
难熬的一个半小时终于过去了,电影散场时候我想终于能出去了。但程黎示意我不要走,我以为她终于要和我聊些什么。她掏出手机看了一下说:“下一场还是这个座位,不用出去,等一会儿就行了。”程黎给我展示了下一场的票。
还有下下场的票,和下下下场的票,都是这两个座位。
而且下场和下下场是同一部电影。
此女真乃神人也。
程黎完全不想给我正常交流的机会。第一场散场后她说要去卫生间,回来后又抱了两大桶爆米花,继续边看边吃。
第二场电影是在太过无趣,一开始因为程黎在身边的紧张感逐渐被睡意睡衣笼罩,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影片中巨大的声响把我吵醒了,也不知道电影演了多久,我才想舒展一下身体,却发现程黎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针织帽在她手里,长长的头发也懒洋洋地躺在我肩膀上。
不知为什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如果只是睡着的话,她看上去确实像天使一般。
那么让天使在人间多停留一会儿吧,我把身子稍微往程黎的那边靠了靠,让她靠着更稳一点,睡得更踏实一点。
也希望电影快点完结,这样的姿势真的很累。
第二场结束后我坚决地把程黎拖出了影院,我绝!对!不!接!受!连续看四场电影,其中两场还是相同的电影,程黎气鼓鼓的。
“电影看完了,那我走了。”程黎的手以几乎看不见的角度摆了摆,算是和我再见。
“我有好多事情想问你呢,今天不许走。”我稍微记起来应该怎么对付程黎了,我直接抓住程黎的手,拉着她去找能安静地聊天的地方,程黎在我预料之中的没有挣脱,什么都没说乖乖和我走了。
气势上一定要压倒她。
因为我们一人吃了两桶爆米花(大号)不怎么饿,所以找了一家人不是很多的咖啡厅。
坐下我就直奔主题:“程黎,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订婚?”
程黎瞪了我一眼,“你是还想再听我说喜欢你吗?”
“唉……”我感觉交流好困难,“那这么多年没见,总能聊聊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吧?”
“我没什么可说的啊,就是出国上学,学校毕业后找工作,现在想家了就回来了。感情经历方面,就是一直被人追,然后拒绝别人,无聊时候叠星星,没了。”程黎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接着说:“不像你,还找了两个女朋友,江柔和方可盈,江柔倒是可以不作数吧,虽然比真的情侣关系都要好,方可盈的话你还和人家同居了一段时间,不要脸。”
我惊呆了,程黎怎么会知道她俩的名字?同居的事情都知道?
我故作镇静地说:“你既然知道我不是一直单身,万一你回来,我有女朋友或者已经结婚了呢?还要坚持和我订婚吗?”
“没关系啊,有女朋友可以分手,结了婚可以离婚,也可以丧偶。”程黎轻描淡写地说,我感到一阵恶寒,因为我感觉她做得到。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搭话,程黎却接着说:“上次你不是说了高中时候,同班李涵的事情吗,我还问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做,现在我告诉你。因为李涵喜欢你,我也旁敲侧击地暗示过她,不可以对你出手,那傻丫头根本不听劝,最后还写好了情书想偷偷塞给你,我就想办法让她离你远远的。”
我知道那件事肯定是程黎针对李涵的,但万万没想到根源在我。
“那任帅的事儿呢?”我追问道。
“这个不说了。”咖啡上来了,程黎端起咖啡杯轻轻搅拌着,拒绝了这个无关问题。
“你可够狠心的,程黎。那我和你表白,你当众给我一耳光啊?”
“我一直后悔很多事,但是我一直还在做让自己后悔的事,这件也算。”程黎叹了口气,
“你后悔没答应我,还是后悔打我?”我追问她。
程黎不语。
“那我换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江柔和方可盈的事情,你不是一直在国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