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什么叫战术流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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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姜还是老的辣

    邯郸淳对刘耀的态度转变很满意。

    “时下流民之所以看似安稳,一则受刘氏之恩惠,二则不愿出头。”

    “故而首要之事。乃是许以厚赏,安抚民心。”

    “流民皆壮丁尔,多有家室,日后亦以此地为家。”

    “少君可予以承诺,可迁其父老妻子团聚。再承诺每日饱食,以及粮食分成。但田产之事,勿要提及。”

    “平日里,多施恩惠,以仁德治民。如此,可安抚其心。”

    “此王道也。”

    这事刘耀熟悉,就是画饼和施恩。他不仅画过,吃过的更多。

    “这重之之重的,乃霸道也。”

    说到这,邯郸淳突然笑了几声。莫名的让刘耀等人有些瘆得慌。

    “我大汉乡里之下,编民为什伍,互为担保。只需稍稍变动,便是分化之策。”

    “那流民,源自本郡各地。其必以宗族乡党,结伙聚众。若有作奸犯科,彼辈定为同谋。”

    说着,邯郸淳指向屋外。几人看去,那些流民正坐在地上休息,但却是三五成群的,组成了一个个小团体。这是人在异乡,互相抱团取暖。

    “将流民编录成册,问清籍贯姓名。借交谈之机,查其性格。”

    “流民中男丁为主。那数十女丁需别加看管,寝宿、如厕更要分开。再甄别技艺在身、或资质过人者,给予殊待,以示众尔。”

    “再编什伍,以籍贯分散。五人一伍,十人一什,五什一队。一什之中不得有同县,一队之中不得有同乡。如此,可分化人际关系。”

    “这队什伍长,不得选通情达理、机灵世故者。但选身长体壮、任气恃强之人。此类人,惯于以力服人。再给予殊待,每日可多领半升粟。如此,则什伍之内,难以尽皆交心。”

    “一队之内,有四名什长牵制。一什之内,有伍长制衡。如此,可防彼众坐大。”

    “无论劳作,就食,休憩,皆以什为小部,以队为大部。而后,可明赏罚之令。”

    “减少劳者之粮,增之多劳者。队与队如此,队内每什之间亦如此。此举,可使其相争,人人竞为多劳矣。”

    “赏则同赏,罚则同罚。一人窃粮,则轻罚一队,重罚一什。若有逃匿者,则逐一伍。如此,可使其互为监察。”

    “切记,只得罚粮,绝不可私刑。”

    “每日早,午,晚。各伍什队,清点人数,层层上报。”

    “而我等,只需督管队长,便可治理千人。”

    “至于这粮仓之安危?呵呵。”

    “就置于领地正中,人人可见。入夜,则令各队围仓而眠。彼众必定严加看管,远甚于我等。”

    末了,邯郸淳笑眯眯的问刘耀。

    “敢问少君,老朽此计,如何?”

    刘耀三人呆滞的望着邯郸淳。

    好家伙。分化,立标杆,等级,制衡,竞争内卷,末位惩罚,连坐。老爷子到了后世,高低得是个大企高管。

    顺着这个思路,刘耀想到了组织护卫队、狗腿子。但仔细一想,发现不合适。

    这是流民与领主的关系,不是奴隶与主人。远没有那么强烈的对立。现在流民对自己还略有感激,要是给弄成怨恨情绪可就得不偿失了。再者,已经有等级对立了,不需要多此一举。

    看着邯郸淳那慈祥的笑脸,刘耀只觉得他每条褶子下都藏着无数的心眼子。

    人老成精,便是如此吧。

    品味着老爷子最后的问话,刘耀明白过来。

    他邯郸淳好歹也是一方名士,人皆称其为公,屈就一个小村子。自己却怀疑人家能否胜任那劳什子总执事?

    这哪是问的此计如何,分明是点他呢。

    这种老家伙看来自己是拿捏不住的。反不如给足尊敬礼数,以诚相待。

    想到这,刘耀赶忙起身。请邯郸淳站到主位,向他深揖到地。

    “昔闻人言,我颍川之士,揽申韩之法,通孔孟之儒。今闻公之计,诚信矣。兼行法儒,此管夷吾之谋也。日后,这领地内大小事务,尽决于公。”

    赵机也赶忙出言,抢下了计算分配粮食这种“污浊”之事。

    “哈哈哈哈。”

    邯郸淳笑得很是放荡,不修边幅的前俯后仰。刚才那副高人的模样荡然无存。

    “少君,真是羞煞我也。老朽不过一田舍老翁,怎敢与管仲相比?”

    笑声突然停住,邯郸淳伸手拍在刘耀的手臂,探头问道。

    “齐桓公呼管子为仲父。老朽痴长令尊几岁。少君,莫不是想认我作伯父?”

    刘耀这下为难了。拍马匹还给自己挖坑了。他的伯父正是刘琨之父,刘陶子奇。而两汉以孝治天下,这……

    抿着嘴憋了半天的刘耀也没说出话来。

    扑哧一声,邯郸淳这老东西又大笑起来,甚至于拍手叫好。

    “哈哈哈,此戏言尔,少君勿忧。”

    “邯郸公,你这……”踏酿的,刘耀在心里默默补上了后半句。

    “少君莫怪。老朽颇好笑语。少君年仅二十有一,却每日深沉谋划,工于心计。何不似同辈,纵马高歌,快活笑颜?”

    “公说的是。”

    刘耀嘴上暂且应付着。决心日后多多观察老登。怎么还有人,两种画风反复横跳呢?

    管理流民的计策已定。刘耀从怀中掏出绢布材质的自绘地图,递给几人。

    刘耀在那个世界便是城规建筑相关专业出身,再结合游戏经验以及军事考虑。便有了这幅领地建设规划图。

    三人赞叹一番,自无不可。随后几人便按照计划开始行事。

    刘耀招呼众流民准备埋锅造饭。却在粮食下发之前,嘴遁一波。发挥他那伶牙俐齿的口才,画了个桃花源般的大饼,唬的流民们神往不已。

    之后在流民就食之时,嘱咐赵机。让他先在下风口建茅厕。

    一千多人屙野失哎!

    这谁遭的住?

    不仅要建茅厕,还要建污水池沤肥。

    至于民宅倒是不着急,一天也建不出来足够千人居住的。而且,有父亲准备的帐篷,可以暂时对付着。

    随后赵机三人热火朝天的搞起了分编什伍的事情。

    而在那三人挥洒汗水的时候,闲来无事的刘耀,溜达到了潦草建成的茅厕研究起来。

    他在刘家和领主府内,用的都是熏香、便桶、虎子。虎子便是夜壶。倘若不愿意用,还可去休憩空间解决,无非是花点钱。

    刘耀本意是建大点的公厕,如同雒阳城里的那样。但流民们没见过,还是给弄成了他们以前家里用的样式。

    刘耀挑了一个最像样的,走近观看。

    这是与猪(豕)圈相连,架在猪圈侧边上空的茅厕。先秦时期厕所的一个名称便是溷(hùn),有水有墙有猪。

    既能养猪,还能积肥。还方便统一处理人畜粪便,用来肥田。

    是的,养猪。

    不仅狗吃,猪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