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沉重的喘息
“老五,你负责培训他,要是他枪法跟你一样烂,唯你是问,没事就散会!”
马内迅速敲定,更不容许任何人有异议。
林依踩着高跟鞋迅速跟上,称职的秘书不会离开老板半刻。
老三乔川终于拧过了那张瘆人的脸,披着一件白大褂,回到自己的位置在捣鼓什么。
伍德添痛苦地挠头,反复低吟道:“为什么是我,为什么......”
角落里依旧站着一座“山”,很静很静,毫无存在感。
“那个,有吃的吗?”徐元陆壮着胆子试探,然后便感觉到一股从脊背生起凉意。
两人来到废旧工厂外的空地。
徐元陆嚼着干面包,甜甜的,他从未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这在他的家乡,是只存在于书籍上的东西。
伍德添抹了把脸,递出一把刚从乔川那领的手枪,不抱希望地指着一棵树上的靶子道:“我先看看你什么水平。”
徐元陆擦擦嘴角,觉得这玩意沉手,但握上去非常舒适。
他疑惑道:“这是什么玩意,直接丢过去?”
伍德添两眼一黑,忍不住骂道:“手枪你不认得!”
徐元陆恍然道:“原来这就是手枪啊!我从阿公的那些书籍上读到过,当时没有配图。”
他左右细看,眼睛瞄向枪口里面,手指来回拨动扳机,好在保险没打开。
伍德添琢磨着不对劲,怀疑这小子在演他。
“你手枪都没见过,在海上怎么幻想出来的机甲?”、
“机甲?”
徐元陆愣了一下,随即明悟过来道:“小时候,阿公常常用木头给我削玩具。当时的情况下,脑海不知怎的就蹦出了那种形象。”
伍德添沉思,这小子的阿公好像不简单,别说低人一等的罪民,寻常人也不多见机甲。
“算了。”
他从徐元陆手中接过枪,砰砰连射五发子弹。
还好,有一发子弹勉强上靶,不然他的脸要丢尽了。
“照我这样做,等你连着五发全打在靶心红点上,就算出师了。”
徐元陆拿回手枪,神色兴奋,他在岛上就擅长打猎,不过用的是弓箭,这玩意看着比弓箭好使多了。
稍微集中精神,很快,他的整个世界就只剩眼前的靶子。
这眼神,这架势,看得伍德添都不禁期待起来。
“莫不是真让老板捡了个宝......”
“嘭!”
枪火喷吐。
子弹划过树叶间隙,不知飞向何处,总之没能落在靶上。
“切!”
伍德添自觉可笑,竟然对一个毛头小子有所期待,不禁感叹自己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他正要嘲讽几句,随即被五连枪声压住。
只见徐元陆抬起手,稳得就像焊死一般。
他面无表情地连续扣动扳机,并且每次间隔几乎一致。
五声枪响,五个弹孔。
伍德添不敢置信地盯着靶子,弹孔就像五角星一样,全数落在靶心上。
对于此时的他来说,打中靶心可比直接打中他心脏都难受,他也确实活到狗身上去了。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小子用脚打都比他准。
徐元陆挠挠头,看向伍德添,小心翼翼问道:“我这算是出师了吗?”
“呵。”
伍德添嘴角抽动,赶紧转移话题。
“今天就练到这,跟我去大姐头那领点钱,安置安置。”
两人回到废旧工厂,马内不在,不然伍德添必称赞一下老板的眼光。
乔川见二人才出去又回来,不禁好奇道:“怎么,枪用着不顺手?”
配备武器是他的活,但显然,发生了一些他无法预料的状况。
伍德添正要哭诉,忽然一阵紧凑的啪嗒声接近。
迎面而来的是一双黑丝大长腿。
三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目光自然而然地被吸引过去。
老练的老三老五,目光飘忽,只看一眼就挪开,像打游击战那样,这样不容易被发现。
只有徐元陆,傻傻的,直勾勾地盯着看,越看越上头。
林依的眼神就像看虫子一般,心里默默将这个新来的归类。
“老板来电话,有任务,你也去。”她指着出神的徐元陆,随即扭头离开。
徐元陆脑子嗡的一下,显然还没能接受突如其来的转变。
他颤声问道:“什......什么任务,杀人么?”
伍德添白了一眼,淡然道:“不然呢?你以为猎狗队真猎狗啊。这‘狗’只得就是那些狗大户。”
乔川迅速去配给装备武器。
外面,林依驶来一辆黑色商务车,按着喇叭催促。
徐元陆是稀里糊涂被驾着走的。
这是他第一次坐车,但却没有半点新奇感,因为他的脑海已经被杀人这件事淹没。
“任务目标,摩金工会的头目恩德斯。”
“老四的线报,恩德斯正在手底下的一个矿场视察,有两名幻想者随从,装备精良的保镖二十人。”
“老五,等会安排你伪装成保镖,混入队伍,得手之后逃跑路线我也会安排。”
“至于你,新人,有条后路需要你去封堵,如果出现意外,你来完成收尾工作。”
林依有条不紊地布置任务。
徐元陆木讷地点着头,不安,焦虑,各种负面情绪侵蚀着他。
关键是他甚至没有多少时间思考。
很快,车辆行驶到目的地,伍德添穿上乔川准备的保镖服下车,样式同样是老四提供的情报。
如何潜入,自然是靠他自己本事。
车子继续行驶,来到另一个偏僻地点,是一个矿道口,极为隐蔽,应该是专门开辟出来的逃生通道,依旧是老四强大的情报能力发挥作用。
“你拿着枪去那里守着,如果出现图片上的目标人物,立刻开枪,将其击毙,明白吗?”林依指示道。
徐元陆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抠弄了几下门把手无果,还是乔川帮他打开了车门。
“他一个人能行吗?”乔川见他这副模样,也不禁面露担忧。
林依眼镜下是一对冰冷刻薄的眼,她在监视徐元陆,嘴唇微微勾起,笑道:“他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否则老板没必要花那么大的代价,去保护一个没有身份的偷渡者。”
“他自己也应该清楚这一点,失败,就唯有死路一条。”
“况且,他也并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
她推了推眼镜,渐渐露出感兴趣的模样。
“残害兄弟么......”乔川则是持保留态度。
矿道内很挤,勉强让一个成年人通过罢了。
徐元陆双手持枪,紧贴墙壁,缓缓行进,他看到前方有微弱光源,感觉不像是自然光,应该是煤油灯。
整条通道异常安静,他压低自己因为紧张而稍显沉重的喘息,因为在这里,声音会被放大。
他谨慎前行着。
忽然,前方的光源出现晃动,另一个沉重的喘息声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