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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F4(1)

    三个人的跑得快仅仅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就以安静自告奋勇的加入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四个人打了两个多小时,眼见今晚温何跟夏糖糖之间是分不出个高低了,感觉几人状态又都有所下降,夏至便摊手说不打了。

    这一招呼剩下三人也觉得没劲了,夏糖糖和安静也起身准备回去,温何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才九点多,把扑克推到一旁就张罗着点烧烤,让两人吃完烧烤再回去。

    夏至毕生难忘的一个夜晚,在他打了两个多三个小时的扑克以后,温何拿着手机点了六百多块钱的烧烤,这六百块钱都点了些什么夏至后来已经不记得了,这并不是让他难忘的点,使他难忘的是外卖到了以后温何一边啃着鸡翅一边亲切的问候还在医院的郝沉墨的场景。

    “不用了不用了,这点小钱对于我温何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还记得当夏糖糖微信转账被温何退回时后者不可一世的嘴脸,和在面对后来视频那头还没睡醒的人时,温何那一脸讨好的笑容完全是两个模样。电话那头看到小票上的金额没有激动,但是在镜头照在桌上那堆烧烤上时郝沉墨那几秒钟内表情的丰富,让夏至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一一笑起码是十年功德没有了。

    “和人沾边的事儿你是一件不干啊。”

    看着温何秒收郝沉墨的转账夏至叹息着摇头,六百多块对于郝沉墨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钱,恐怕一顿馆子下来花的钱也会只多不少,关键是温何开视频这一招过于杀人诛心,让夏至觉得良心实在是过意不去。

    “老夏你说归说,把骨头摆在一起在那里拍什么呢?”

    收起手机的温何看着夏至在桌上捣鼓已经知道他要干嘛,果不其然等他说完就听到夏至头也不抬的说自己要记录他的罪行,并且发给郝沉墨让他看看自己还是吃水不忘挖井人的。

    当一件事让自己的良心受到谴责和不安时,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也参与进去,尤其在这件事情上他的应对一直是温何他们效仿的榜样。

    只见夏至把几人啃干净的鸡腿骨和鸡翅骨用筷子整齐的摆好,在安静和夏糖糖疑惑的表情下掏出了烟扔在旁边,拿出手机一边录像一边口中还振振有词的念道:

    “沉崽啊,你看看温何这个叼毛,真不是人啊!我都说让他别点这么多了,你看看,你看看这一桌,这么资本主义,你不在嘛,没办法,我只好连着你那份一起吃了,不过没关系,你也别伤心,我按老规矩还是给你留了最大的骨头在这里,你看看……”

    随着视频的发送,两个大男人相视一笑,贱兮兮的表情让安静和夏糖糖哭笑不得,尤其是安静觉得这样实在不太好,问夏至他们是不是一直都这样。夏至解释这种拿着对方钱吃喝还录视频的勾当还是第一次,当然如果只是单论拍骨头视频这种骚操作也不是第一回了。

    以前十来岁的时候除了他们三人还有几个玩得好的,逢年过节总是能聚一聚,只是最近这些年几个兄弟都是聚少离多,基本上没有哪一次聚会是可以人齐的,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场的录视频发给另外不在场的人的这个习惯就延续了下来,成了现在这样。

    说起往事温何的情绪似乎也有些低落起来,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那两罐不知放了多久的百威早就已经被他喝完了,他又打电话叫对面便利店的老板送了一箱上来。气氛并不算沉重,这些关于夏至的事情安静总嫌听不够,继续追问他为什么之前从来都没有听他怎么提起过其余几个人。

    按照往常夏至的套路这时就该避而不谈了,今晚或许是气氛使然,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她看到夏至只是略带深意的看了自己一眼,随后便看着窗外的月亮叙述了起来。

    便利店老板刚好送来啤酒,看着一箱啤酒放到桌上,安静和夏糖糖也不似前两天在外面那样见外了,一人开了一瓶就直接一口一口抿了起来。

    夏至的声音低沉而又平静,伴随着一口一口啤酒下肚,安静第一次了解到了幼年时期的夏至。

    说起来夏至他们的家乡算不得繁华,甚至是属于比较偏僻落后的乡下,“穷乡僻壤出刁民”,他说起家乡时引用了这么一句话,安静后来才知道那个小县城确实说得上是穷乡僻壤,却在革命时期出了不少将军,是不折不扣的将军县,夏至这时说的刁民也仅仅是针对他们几个人说的而已,当然这也算是后话了。

    他们几个都是90后,在他们那里从小学到初中不会有太多生面孔,可以说从去到小学第一眼看到那些同学的时候,就注定好了接下来陪伴自己九年的同学都是哪些。

    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是夏至出生在长沙,一到五岁这个年龄段他都是在长沙度过的,回到老家时甚至家乡话都不会讲,郝沉墨和夏至家相隔的并不远,刚认识的那几个月还一直笑夏至的家乡话,一直到十多岁还总是拿这事儿当笑话讲,夏至一直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五岁时候的事,为什么郝沉墨那崽子还能记得那么清楚,甚至他还可以模仿出夏至那时十分搞笑的方言。

    “很奇怪,小时候的很多事情长大以后我们都会慢慢忘记,却总有那么一两个片段异常深刻,有时候不经意回想起来我总会觉得像是上辈子的事。”

    “现在再让我去回想那时的事情我已经记不起多少了,原来长大了就是这样的,把脑子里的回忆一点一点忘掉,再把对未来的憧憬和担忧一点一点填进去。”

    “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变成小时候自己眼中的大人的时候,才会发现原来很多自己曾经拼命想要记住的那些回忆,早就已经变得断断续续、模模糊糊。”

    “这样的长大未免太过痛苦——对于只能依靠回忆活着的人来说,无异于比等待死亡更让他恐惧。”

    谈及到他刚回到老家时的情形,夏至发出了这样的感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伸手想去拿桌下的酒,看到安静和夏糖糖以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拿酒的手又停了下来。

    他继续讲到:五岁回去那年他最先认识的除了郝沉墨,还有同在一个组(比村更小的单位)的宋尘流。

    因为三人的家相距都比较近的原因,郝沉墨、宋尘流和夏至从小学到初中毕业基本上都是一起上下学,小时候的友情很简单,尤其是在那一个小地方年龄相仿的就这么几个人时,三人成为好友更加显得如此理所当然。

    在他15岁之前的玩伴中,郝沉墨和宋尘流无疑占据了他众多好友里面算是比较重要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