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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周六

    关于王子文的话题并没有继续多久,时间来到了九点多安静两人也准备回学校,夏糖糖从楼上下来后温何也紧随其后,自觉的从夏至那里接过了车钥匙。

    开车送人并不是一件美差事,温何对于开车的热衷程度也并不高,好在夏糖糖和安静是两个女孩子还是比较讨喜的,如果是两个抠脚大汉温何绝对是看都不会多看一眼。这样她们自己跑过来,晚上又送她们回去的流程他似乎已经渐渐习惯了,书店的位置在晚上实在算不得好,如果是让这两个妹子走回去他也确实不怎么放心。

    当温何回到书店时已经差不多快十点了,店内的客人已经全都走光,只剩一人一猫在柜台内。

    隔着玻璃温何就隐约觉得不对劲,进门后他看到夏至微佝着坐在柜台里,双眼紧闭抬着头嘴巴微张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样,最近他的病已经很少发作成这样了,吓得温何以为他马上就要不行了,大喊一声“老夏”急急忙忙的上前想看他情况怎么样了,他张着嘴巴阿了一会儿似乎是想说什么,温何听不清便凑近了一些,然后就听见夏至吼一般的发出了一声“阿嚏”。

    这一个喷嚏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差点没把温何当场送走,以至于接下来的一天温何看到夏至都是一副幽怨的表情,一直持续到星期六上午安静两人到来,温何绘声绘色描述了当时的场景逗得两人哈哈大学,他的心里才舒服了许多。

    “差不多就行了,哪有那么好笑。”

    去医院的路上夏至看着后座两个笑到捂着肚子的女孩有些无奈,副驾驶的温何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又模仿了那个喷嚏声,原本停下来的笑声又如同决堤的洪水爆发出来。

    “我忍你们很久了,你们一直在笑我,都没有停过。”

    夏至佯装出愤怒的模样控诉,换来的却是夏糖糖上气不接下气的解释:

    “抱歉……我们接受过专业的训练,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哈哈哈……”

    她的笑声太过魔性,引的副驾驶的温何也拍着大腿笑起来,夏至看到温何一笑更加不满:

    “你够了啊温何,我都没有怪你突然施法打断我打嚏呢,你知不知道我到鼻子口的喷嚏差点被你那一声‘老夏’给吓回去,我那口气差点当时都咽在那里了。”

    车子平稳的行驶,车内的笑声却此起彼伏。夏至模仿的那一声“老夏”歇斯底里的十分搞笑,像是在火上浇油,让几人乐的更加上气不接下气。

    可惜所有的欢笑似乎都有个时间限制,欢乐的气氛并未持续太久,路程还未过半几人就都笑够了一般,安静和夏糖糖在后面眯了起来,温何在副驾驶开始百度起心脏手术的成功率,不时惊讶的给夏至讲述有哪些风险又有什么失败案例,讲了两个夏至就开始骂他:

    “我说你他娘的就不能选些好的说,你总盯着那两个手术失败的案例干嘛。”

    “我也不想啊老夏,问题是丫的这上面没有什么好的,全是坏的。”

    “那你别看了。”

    被夏至骂完的温何一脸委屈,夏至也有些烦闷起来。原本他的心情还好,说不上平静,但也不至于紧张的不行,毕竟现在的医疗水平和以前已经大不相同,他抱着的希望还是很大的,结果被温何这么一直碎碎念念的他头都大了几分。

    一路再无话,几人很快就到了医院,再见到郝沉墨时他看上去与五天前无异,只是多了一些胡须和加深的黑眼圈,温何很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按理来说现在韩可薇的状态并不需要他怎么照顾,可仔细想想大概还是精神损耗的严重,和身体上的疲劳无关。

    手术时间在十点,几人到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三个女孩子还来不及说几句话医生就进病房通知做准备,夏至看到郝沉墨已经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在韩可薇被推进手术室之后他还是明显的六神无主。

    “没事的,沉崽,刚刚医生都说了,他们还是有一定信心的。”

    虽然温何这样开口安慰着郝沉墨,但他自己心里也完全没底,医生在一开始就和他们说过了,韩可薇的情况十分复杂,和普通的换瓣手术并不一样,而且心脏上动刀子也不是噶阑尾,除了这样安慰郝沉墨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剩安静还在给他打气附和道:

    “是啊,可可姐一定会没事的。”

    一时间手术室门外的空气又沉默起来,温何见自己和安静说完郝沉墨无动于衷,便推了推身旁的夏至打了个眼色,夏至给他了他一个白眼,心说这时候了还能有啥好说的,却也暗自想着找个什么话题让郝沉墨稍微转移一点注意力。

    “等韩可薇手术了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她家里那样年底还能订婚吗?”

    这个话题让郝沉墨从那半死不活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揉了揉了他想了一下才开口道:

    “订婚肯定没什么好订的了,等可可养好身体我打算带着她回去一趟,拿户口本直接把证给扯了。”

    “好啊!到时候我们跟你一起,他们不给我们就直接给他家屋顶掀了。”

    郝沉墨说的慷慨激昂让温何也忍不住起哄开口,夏至看着两人就笑,想必这件事情过后韩可薇的父母也没有理由拦着了,温何说的像是小说里的剧情应该是没机会发生了。

    听着温何的说辞郝沉墨也是欣慰的笑笑,他和夏至想的一样,只是两人都没说出来,他又看了一眼手术室,目光像是要看穿那道门一般。

    “等她可以出院我打算把她带到书店里去,我去上班的时候老夏你们还能帮忙照顾一下。”

    郝沉墨一动不动,语气与之前无异却让人听着轻飘飘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那么近在迟尺又如梦境般遥远的日子,随时都可能在那道门推开后而被告知幻灭。

    “那样也好。”

    一旁的温何笑到。

    “两个病号,还能互相监督着吃药。”

    这话无厘头的像个冷笑话,让几人都忍俊不禁,隔着一道门几人几乎都在祈祷身穿白色大褂的医生走出来时,可以告诉他们这个冷笑话可以成真。

    在手术室门外的时间仿佛是度日如年,一分一秒都过得十分煎熬,可越是煎熬时间似乎就越是缓慢,郝沉墨时不时地就会凑到门前看一会,随后又回到走廊的板凳上,循环往复不知道多少遍。夏至也不知道躲到消防通道抽了几次烟,全身都是烟味久久不能散去,温何跟安静还有夏糖糖坐在板凳上屁股都坐的有些疼了,手术室的大门依旧紧闭着。

    “怎么还不出来,这都两个小时了。”

    温何看了一眼时间着急的问出了在场所有人都想问的一个问题,郝沉墨坐在板凳上一言不发,紧紧的盯着手术室的大门,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他肯定是第一个凑上去的,夏至靠着墙摇了摇手示意他们别急。

    “再等等吧,应该快出来了。”

    那道门牵动着所有人的心弦,没有人知道还要等多久,也没有人知道结果,只是这样一分一秒的等待着时间流逝,这种状态又持续了十多分钟,终于在门上红着的指示灯暗下去后结束,几乎是同一时间,五人全都站起来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