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无限博弈
丁建源后撤一步,重新隐匿回了烟雾之中,只留下面带疑惑的李力和姬天成。
“他这是跑了吗?”李力扭头问姬天成。
姬天成没有说话,只是用坚定的目光看着李力。
“姬同学,你的能力还是很有开发潜力的,即使没有进入战斗精英班,我也可以给你安排免试进入应用班。”
“不需要!”姬天成感觉到身上的压迫力变小了,应该是李力故意减弱了能力,好让他能更顺畅地说话。
“唉,真不知道你们这帮学生为啥都要削尖了脑袋往战斗精英班钻。”李力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这个社会现在不需要会战斗的能力者,有幸身处于和平年代就应该当个和平年代的幸福小孩。”
姬天成沉默着,没有回答李力的问题,只是眼神更加坚定了一些。
李力挠挠头,又用手指指周围的烟雾:“其实这个能制造烟雾的小姑娘,想进入应用班也不难,她的控制能力很不错,瞬间构建了如此大面积的指定形状烟雾,背后一定也进行了很多次练习。”
“倒是那个男生,目前还没展示出任何能力,一直在依靠言语虚张声势,我在校门口的时候也注意到了,你们和社会人士的冲突,他全程都没有用自己的能力反击,所以我认为…”
“他只是被我抢了风头!”姬天成几乎是吼出来的,这在平时礼貌谦逊的他身上是很难看到的反应。
“那就等着他用自己的能力来通过测试吧。”李力用手指搅动着周围的烟雾,用平淡的语气继续说着,但是他又很快停下手中的动作,“这些烟雾,刚才有这么近吗?”
李力的判断没错,刚刚他伸直手臂都无法够到从烟雾中迈出一步的丁建源,现在却可以弯曲着胳膊用手指触碰,烟雾区域向里扩大了!
就在他刚刚做出这个判断时,丁建源的一声大喊穿过烟雾,传到他们身边。
“姬天成,放电火花!”
李力只听到一阵刺耳的噼啪声从脚下传来,没有一丝犹豫,姬天成在听到的瞬间就完成了能力的发动,之后他就看到四周闪起了耀眼的白光。
轰!
此时,坐在休息室中刚刚办完入学手续的方丽娜和大力王,觉得脚下的地面似乎晃动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眼,从房间的窗户看向了测试场地。
本来还在场边对着烟雾张望觉得有些无聊的猛毒娘,只记得刚刚看到有个男学生从里面跑出来,俯在本来就在外面待机的小个子女生耳边说了什么话,对方用力挥了挥双手做出扇风的动作后,两人就一起趴在地上大喊着什么放电。
再之后,她就被一阵强大的冲击波震得跌坐在地上,往年入学测试不是没见过破坏力强大的学生,但是直接炸学校的,确实是第一次见。
丁建源尽量压低身子,来减少爆炸的冲击,尽管这里不是什么狭小的密闭空间,但是产生威力也十分惊人。
粉尘爆炸!
意识到李力用受到阿鹏攻击的细节欺骗了他们之后,丁建源把所有被自己忽略的细节都重新回想了一次。李力面对玻璃珠弹幕时,分明可以直接等待它们接触自己触发能力,却要用手先遮挡身前的一部分,说明他无法处理大范围的攻击;走进烟雾时的咳嗽,以及自己从中经过后,手上沾到的异物,是因为常乐的能力是由细小的粉尘构成的;姬天成抱住李力时,发动放电能力产生的电火花,是极佳的点火源。而这三个被忽视的细节所指向的新战术,则立刻浮现在他眼前。
现在,就只剩下从李力那里取得乒乓球了。
丁建源摇晃着站起身,冲进爆炸后还未散去的烟雾中,早在爆炸前,他就提前看好了李力的位置,只要再走几步…
啪!
丁建源只觉得身体一沉,揪着李力的裤腿躺在了一旁的地面上,后背还传来了剧烈的痛感。就在他摸到李力裤兜的同时,一只无情的大手拍了他的胳膊一下。
“李力!”丁建源忍着疼痛,愤怒地吼着他的名字,为什么眼前的老师就像个打不死的小强,任你怎么狂轰滥炸,永远都是毫发无伤。
“这个很难解释。”李力保持着平淡的语调,“这种爆炸的冲击力和阿鹏同学一拳的冲击力都只能视为一次,我不知道这样好不好理解。”
理解,丁建源完全理解了。
自己又犯了两个致命的错误。
第一,把老师的能力误认为是物体操纵或是意念移物,但如果老师这次没说假话,那他应该是动能操纵能力者,甚至是爆炸的冲击力,他也可以瞬间就抵消。
第二,误把玻璃珠弹幕的优势理解为范围,但李力实际惧怕的是频率,他释放能力的时候,比起一次使用一万牛的力,更难一千次使用十牛的力。
但是已经晚了,再次的错误葬送了自己最后的机会。
“不好意思啊,天成。”他斜过头,努力挤出一个憨憨的笑。
“建源,你没事吧。”姬天成关切地看着他。
“没事,就是我的后背像是被人捅了一样疼。”
“啊,那是因为你倒在一堆玻璃球上面了。”
什么?丁建源努力用余光瞥着身下,确实有很多颗玻璃珠正被他紧紧压在身下,大概是之前阿鹏打出来的弹幕吧。
“制造粉尘爆炸的尝试很好,但是这里是入学测试,也应当优先考虑其他同学的安全。”李力将乒乓球从裤兜里掏出,确认没有被爆炸的冲击力破坏后,转头对着两人开始说教,但在看到丁建源又是一副玩味的表情后,李力感到脊背一凉。
没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丁建源突然用尽全力一扭身子,竟然以揪着李力裤腿的胳膊为半径,绕着他转动起来。
李力一愣,自己明明给了所有触碰过的学生一个极大的向下动能,但是他却能克服混凝土地面那么大的摩擦力转动?
这孩子不会是身上长轮子的能力吧!
靠着身下玻璃球的滚动,丁建源转动了半圈后,用腿搭上了姬天成的后背。
“电我!”
噼啪声再次响起,没有一丝犹豫。
李力还在猜着能力,就觉得一阵比之前还要强大数倍的电流,瞬间传达了自己全身。
“啊!”
“啊!”
一声是李力的惨叫,一声是丁建源的惨叫。
场上的烟雾逐渐散去,猛毒娘眯起眼睛一看,就发现两个男学生正以奇怪的姿势一起躺在地上,其中一个紧紧抓住李力的腿,而李力本人和那个抓着他腿的男生正在剧烈地颤抖着,像是触电了一般。
“学生有生命危险,暂停考试!”猛毒娘突然意识到局面正在走向不可控的结局。
但是姬天成没有停下放电,丁建源也没有一丁点要松开李力裤腿的意思。
“暂停考试!你们两个已经被老师的能力控制住了,破坏不了乒乓球了!”猛毒娘焦急地站起身,向着考场内走去。
“那个…”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来,“其实还有我。”
所有的目光随着声音的来源落到了一个小个子女生身上,她快步跑到李力的身旁,小心地躲开李力颤抖的手指,只把乒乓球提了出来。
然后轻轻的摆在地面上,抬起一条腿用力跺下去。
踩得有些偏,乒乓球飞出了一段距离又停住了。
所有目光再次带着些疑惑聚集到了常乐身上,她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又追上去踩了一脚。
乒乓球碎裂,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考试结束!”随着猛毒娘的又一声大喊,李力和姬天成都收起了能力,三人各自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穿白大褂的学生们纷纷向着三人跑去,却被猛毒娘伸手拦了下来,亲自走到场地中,在李力和丁建源的脖子上各用指甲刺了一下。至于姬天成,除了身上粘了很多尘土外似乎并没受到什么伤。
丁建源只觉得一股温暖的液体从脖子流向全身,之前被电击和玻璃珠硌出来的伤痛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妙手回春啊,老师!”
“这只是麻痹痛觉的神经毒素,你一会还要接受我们医疗部学生的彻底检查。”猛毒娘对他笑了笑,又拍拍他的脑袋,“干得不错嘛,小男孩。”
这时常乐也跑了过来,哭着扑到姬天成身上:“我还以为你们要出事了!”
丁建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们?恐怕这丫头心里只有姬天成,我就是个顺带的。
“也谢谢你,丁建源。”常乐红着眼眶回头看着他,“我们都可以进战斗精英班了!”
他又不好意思地用手蹭蹭鼻子,这种充满了友情和成就感的场面反倒是他最不擅长应对的,本想说几句不着调的话转移话题,却一下觉得身后传来了巨大的威压感。
“我不是说过应当优先考虑其他同学的安全吗?”李力又用他那平淡的声线说教起来。
“好了好了,败兵之将就别废话了!”猛毒娘使劲一拍他的后背,“你再不宣布结果,我就把给你的毒素撤回来了。”
“最后一组,丁建源、姬天成、常乐…”
三人略带紧张地盯着李力有些不情愿的脸。
“测试合格,进入战斗精英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