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太子朱标,还要为天庭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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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磨盘悬案

    朱标吩咐退堂,朱安献茶用饭。堪堪天晚秉烛,朱标灯下观看古今书籍,看到天有三更,人都去偷懒,独有朱安伺候。忽听门外脚步之声,朱标往外问:“什么人?”那人豪气答应:“我呀!”一掀帘帏,闯进书房。朱标留神观看:小帽青衣,浑身钮扣,腰紧搭包,单刀横腰,薄底快靴;年纪二旬有余,海下无须,满面凶恶,带着怒容,身轻体健,甚是雄壮。朱标看罢,不慌不忙,面带春风,问道:“壮士夤夜入内,有何事情!”那人大叫道:“听真!我本豪杰英雄。江湖朋友被拿进监,我心不平,有意反狱。你把众家兄弟快放出来,若有一字不允,今晚伤你之命,除却众害,好叫朋友任性而行。”言罢抽出刀来,用刀一扬,举在空中。

    朱安一见,魂不附体,躲在外边桌底之下。朱标高叫:“壮士停手!某好比笼中之鸟,救应全无。生死任从尊意,暂容片刻,再杀不迟。壮士来此何为?本县就死,也是要忠言尽心,即死闭目。”那人闻听,横刀住手,微微笑说:“有话快快说来!”

    朱标一见,虽然心中胆怯,忠字在心中,全无显出惧色,满面含笑,叫声:“壮士,既容言明肺腑,某将言语奉剖,细详大理。忠孝节义,人生世间,都须有点,不枉奔走风尘。我官居县宰,清廉自守,难趁百人之心。俗说为臣要忠,作子必孝,大丈夫不忠不孝,枉生世界。为官要与地方除害尽忠,岂能顾众?因此多人恨我。”朱标又云:“人有善念,天必从之;心怀恶意,众祸相侵。不思己过,还怨恨别人。壮士明义,人不犯法,而律虽严,无罪之人,心也不惊。既要作孽,天地难容,某若是留情,我即不忠。他们果系英雄好汉,你今害我,岂有偷生怕死,虽死何惧哉?壮士想想,那些猫鼠同眠,无能之辈,可惜好汉前来,与彼报仇。某死后,今古标名,可惜壮士反落恶名。”朱标言罢,故意哈哈大笑道:“壮士要杀,任从于你,我不全皱眉,算个什么人。”

    那人被朱标这些话说了个进退两难,低头一想,叫声:“我要杀你,易如反掌。你今把作官的印给我拿去,见江湖众友,作进衙凭据。”朱标闻听,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一阵冷笑道:“壮士不用留情,一刀把我杀死,倒也爽快。想某为官失印,也是一死,请壮士想想。”那人闻听,心中不悦道:“不全,不拿印出来,定要杀你。”朱标无奈,故意迟迟拿出一个布包,在桌上打开,取出一物,点头叹气,双手递过。那人随手接去,不管真假,出房就走了。

    朱标说:“好汉留名!”那人见问,微微冷笑说:“吾便留名,有何惧哉,吾大名就叫‘我’!”告罢,纵身一跳,踪迹全无。朱标呆了半晌,叫声:“哎哟!吓死我也!”吓了一身冷汗,自叹说:“不亏三寸不烂舌,吾命休矣!”

    叹罢,回书房来找朱安。忽听桌下哼,朱标秉烛一照,朱安浑身打战。朱标大骂:“畜生!如此恩待你,畏刀避剑,若不念你勤劳,我决不恕!”

    一夜未眠,天亮吩咐升堂,点鼓喊堂,朱标坐下,抽签叫王栋、王梁。二人答应,上前跪倒。朱标说:“本县差你兄弟两人,领签限五天,将名叫‘我’拿住,来见本县。如若违限,定行处死。去罢!”王栋、王梁叩头,口尊:“老爷,与小的个示下。这个‘我’到底是谁?吩咐明白,小的好去拿。”朱标见问,硬着心肠,一声断喝:“咳!满口胡说。你们既闯江湖,连‘我’也不认的?下去。”二人无奈,领签下堂不表。

    朱标又见那只黑犬跑上公堂,摆尾摇头,爬在堂下。又见跟犬的公差,跑了个张口结舌,上堂跪倒。贤臣叫声:“韩禄!”见公差进门叩头,喘吁口尊:“老爷容禀:小的跟犬出了北关数里之遥,漫荒无人之处,此狗跑进芦苇之内,前爪刨土,鼻子又闻。小的借锄,搜掘了三尺多深,底土埋一死尸,身上无衣,有刀伤血迹。年纪不老,相似病形。小的看罢,用土掩盖,留下地方看守尸首,小的特来禀报。”朱标听罢,沉吟多会,腹内自说了:必须如此这般。

    朱标灵机忽动,叫声:“韩禄,你就将此犬带去,小心喂养。再去知会四老爷,验明尸首刀伤,留地方看守!”公差答应爬起。朱标往下叫:“那黑犬听真:古言良马比君子,畜类也是胎产。既有鸣冤之故,心必灵通。你就跟韩禄家去,叫他喂养,不可乱跑。但有不遵,本县把你重处!”那犬听得此言,爬起跑过。随在差役后边,不表。

    朱标又见二人抬着一个磨盘,公差跟进角门上堂。又带着一人,跪在一旁。青衣跪倒回话:“小的将阳磨拿到!”朱标吩咐:“放在旁边,将河中那扇磨盘取来。”李茂答应,不多时,取到放在一处。施公吩咐道:“李茂将二扇合在一处看看。”公差连忙端起,往一处一合。只听得响,合在一处,不大不小,正正一副。朱标往下叫那人:“本县问你,河内小磨坠尸,被本县搜出。如今小磨相对。快把害人之故,从实招来,免得用刑。”洪顺只得叩头,口称:“青天,磨盘坠尸,小人不知。小民祖居江都。北关外桃柳村姓李的开设一座酒铺,嗣后不开,才盘给小人。一应器皿,言明价银一十两。当时交足银子,不知他的去向。收拾铺子,才见一扇小磨在后面存放。昨日公差拿来小人见老爷。至于死尸,不知情是实。”朱标又问“你叫什么名字?”回答:“小人名叫洪顺。”朱标说:“虽言你到铺原有一扇,此话思来,也是有的。你果不知李姓去向?”

    正然讲话,忽见堂下跑上一人跪倒,高声大叫:“老爷,要找李姓,小的知道。”朱标说:“你姓什么?”回道:“姓王名德,与洪顺是表兄弟。”朱标说:“若不拿来,将你治罪。”贤臣抽签道:“李茂,你就跟王德前去,把这李姓拿来问话。”公差接签。王德叩头爬起,一同下堂。

    朱标心神不爽,往下吩咐:“人来,尔等把这两扇小磨拿来收好。将洪顺带下看守。”随即吩咐:“退堂。”

    奉命拿“我”的公差王栋、王梁二人,带签出衙,一直就走。王栋向王梁说道:“想当年咱何等快乐。只因身犯官私,拿进衙门。前幸县主开恩,收在衙内应役。如今逢到这难办差使,叫咱无处去拿,我想依旧去做绿林。”言罢,回身就要走。王栋用言劝了几句。王梁无奈,随兄去访。

    奉命拿流衣的公差郭龙,他爱吃一杯,吃了个大醉,一走出店来,唧唧嚷嚷的骂人。耳内听见有人谈论,只道浑身发热,肚子胀大,访医调治。又一人说道:“有异人,此人姓刘,由南关来的,不想是个高人。我的病症,是他治好。看好就谢国手刘医。”郭龙闻得此言,立刻酒醒。“刘医”二字,管他是与不是,拿来搪塞免打。忙行几步,赶上那人。郭龙问:“刚才你说刘医,但不知他住在何处。我有要事求他,借问一声。”那人说:“郭爷,刘医生大夫,是我街坊。跟了我来,到他家去。”

    王栋、王梁一连九天,没有访着消息。一日南关三官庙唱戏,弟兄无心打听,王梁叫声:“兄长,何不到酒楼去吃酒?”玉陈说:“使得。”二人迈步向前,刚至楼下,忽听楼上一声大叫:“谁敢拿我?”王栋、王梁听见,慢慢上楼,悄言说:“有了踪迹,咱们进铺,瞧探明白,好上楼去拿他。”王梁低低回答:“晓得。”他二人追向程店家。一见认得的。店主带笑,忙忙站起,口说:“上差,好久不到小铺,今日光降!”王栋、王梁说:“楼上有什么?”掌柜的说:“今来了一个恶人,拍桌子打凳,吃了烂醉,闹得不象样,年轻雄壮。”王栋、王梁说:“不如趁醉下手要紧。”说罢,忙上前楼。强人正在睡梦之中。二人上去捆住,就用杠子抬往县衙而来。

    公差徐茂,一连几天,并无题目。这一日入茶铺消愁,明为吃茶,暗暗留神。只见又来几人,内中一人,大怒说道:“我白吃茶,不用了。他瓢老鼠如今长大混充财主,忘记他父卖瓢——瓢半片,即是他父外号。”徐茂正访瓢鼠,听见提“瓢老鼠”三字,心中一动,正打主意。外面又有一人,吵吵骂骂的。徐茂说:“不吃茶。”起身会钱,出铺观看。但见五短三粗,凶眉恶眼之人打架。徐茂上前说:“列位闪开,让我走!”余人退后。徐茂说:“你先不用打,事犯了!”那人闻听,话截心病,登时变色,说:“罢了!跟你去见老爷,回来再说。”徐茂点头,拿出无情锁,套在那人项上,扣上疙瘩,拉了去了。

    公差郭龙,跟那人去带大夫刘医。他转弯抹角,登时来到。那人用手指道:“这门里就是,你叫罢!我有事不能奉陪。”一拱手回头而走。公差闪目观看,果然门上有板牌,黑漆大书“国手刘医”。看罢,郭龙上前用手击门,高声叫道:“里边有人么?”不多时,里边走出一人,摇摇摆摆慢慢走出。手中拿扇,长袍短褂,体面不过,年纪四旬上下。郭龙一见,不容分说,伸手扣住。刘大夫气得大声嚷叫:“你是何人,为什么揪我?”郭龙说:“你事犯了。”哗啷拿出锁来,套在项上,拉着就走。

    朱标一连两天并未升堂,闷坐书房,思索无形之案难结。次早吩咐点鼓升堂。只见王仁、赵虎二差,叩头求限,再拿众犯。朱标硬着心肠说:“尔等二人,久役必猾,专会求限。”伸手抽签:“拉下每人打五大板!”挨次打完。朱标说:“再限十天,如违加倍重责。”二人谢恩下去,无奈出衙办事。

    仪门又进了三人,走上公堂跪倒,回话:“小的跟着王德,将李姓拿来。”朱标摆手,公差退后。朱标叫声:“王德,这人就是前面开铺子李姓么?”王德答应:“是。”朱标说:“与你无事,下去!”王德叩头,爬起而去。朱标往下问那人:“你姓李么?”答应:“是。”“名字叫什么?”回道:“小人名叫李龙池。”又问:“当日北关外桃柳村,你开过铺子吗?”答:“是。”又问:“为什么不开,盘与洪顺?”李龙池说:“因伙计回家去,小人一人不能照应,才盘与洪顺。”朱标说:“你伙计那里人氏,姓甚名谁?那时回去?”龙池说:“小的伙计苏州人,姓郝名叫良玉,年三十九岁。”朱标闻听,话已相对。书吏把北关验尸报呈拿过,朱标就明白了,复叫:“李龙池,你的伙计苏州人,本县把他带来,与你对词。洪顺告你之故,你可晓得么?”李姓闻听,就答应回说道:“老爷,只管拿文去提。”朱标闻听,道:“人来,带洪顺问话。”该值人答应,回身中堂,立刻带来,跪在一旁。

    朱标说:“洪顺,铺店主李龙池盘与你么?”洪顺回答:“是他。”又问:“你盘他铺,见过他的伙计无有?”洪顺说:“小的未见。”且说堂外王德听得明白,冒冒失失,跑上堂来,跪下口尊:“老爷,小的见过郝良玉的。”朱标闻听,大喜,道:“将王德带往北关外,叫他把尸认认,回来再问。”公差答应,不多时,回到公堂,公差退后。王德跪下口尊:“老爷,那尸竟是郝良玉的。不知何人谋死,抛在河内。可怜!可怜!”朱标闻言,叫声:“王德,与你无干,下去。李龙池你可听着了,分明是你谋害伙计,贻害于人。吩咐拿夹棍来夹起!”两边答应,如虎如狼,一齐拥上,掀倒,拉去鞋袜,套刑一拢,昏迷。冷水喷活,仍然巧辩。朱标说:“本县与你证据。快把两扇磨子拿来!”差役答应,立刻抬放堂下。凶徒还辩不招。朱标说:“必是见财起意谋害。还敢强辩!人来,夹棍上加刑。”公差答应,上前用棍敲打。恶人死去活来,说:“招了!”朱标吩咐:“诉上来!”恶人忙将见财起意,把伙计灌醉勒死,拖往河内,磨盘坠尸,不能漂起,日后将店盘去,避祸之故,滔滔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