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个傻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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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一次

    顾淮衣退了一步,谨慎地问:“婆婆,要生的不是您儿媳妇?”

    老太婆摇摇头:“儿媳妇?害,老太婆夫家姓吴,老头死的早,儿子参军也没了,那来的儿媳妇?”

    阿月指着猪圈有些不敢相信:“所以……难产的是它?”

    吴太婆又开始抹眼泪:“我家大花,生了整整三天,可遭大罪了!”

    顾淮衣揉着额叹气:“可是吴婆婆,我们不会给猪接生。”

    吴太婆瞅着她两人问道:“大夫会给人接生吗?”

    顾淮衣和阿月对视了一眼,点点头。

    “那不就成了吗!”吴太婆拉着顾淮衣的袖子:“给人接生和给猪接生那不都一样吗?”

    顾淮衣额头冷汗渗了出来,她推脱道:“您还是找个兽医,这个我们真不会。”

    “呸,我找的那个庸医开的都是假药。”吴太婆唾了一口,“大花遭了三天罪,眼瞅着这崽也保不住了,我可怜的大花呀……”

    她又嚎了起来。

    顾淮衣听着有些头疼,求助地望向符麒麟。

    符麒麟也有些为难,要他对付个泼皮无赖自然是没问题,可面对手无寸铁的老太婆,他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劝道:“要不看看,反正来都来了。”

    神特么来都来了。

    但这句话似乎有魔咒,顾淮衣只能瞪了一眼符麒麟,扶起吴阿婆:“我不能保证能给猪……大花成功接生,只能尽力一试,若试了不成,我也无能为力。”

    吴太婆站起来,颤巍巍地点点头。

    那猪圈又脏又臭。顾淮衣只能让符麒麟把大花抱出来按在青花板上。好在他力气大,抱个两三百斤的老母猪不成问题,只是难免蹭得一身污泥,不由面皮一黑。

    顾淮衣幸灾乐祸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不来都来了?不把他用上,岂不是太可惜了。

    这老母猪阿花确实是难产,已经三天三夜,羊水也差不多流尽,大概也耗干了力气,所以符麒麟按住的时候还算轻松。

    顾淮衣对接生老母猪一无所知,只能按照给人接生的流程,给它灌了些人参沫子,在宫口切开了个不小的口子,又在附近轻轻按摩施针。

    也不知道是人参沫子起了作用还是开口施针有了效果,大花宫缩了没过多会,第一只黑不溜秋的小猪崽落了地。

    紧接着连生了六胎。顾淮衣摸了摸阿花的肚子,感觉已经生完,清了恶露便用了麻药把伤口封好。

    三个人劳累了一个时辰终于忙完,全身又脏又臭,尤其是符麒麟已然生无可恋。

    顾淮衣大笑:“你从军营出来的,又不是没见过血,还怕这个?”

    符麒麟忍无可忍:“我只是没想过,我第一次陪产是对着一只老母猪。”

    阿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那你想过第一次陪产是对着谁?”

    符麒麟站起身,抱胸冷哼:“反正不是猪。”

    顾淮衣在井口边洗手,闻言接过话:“傻阿月,男人第一次陪产,大多都是自家夫人生子。”

    阿月哦了一声:“那……那反正你的第一次已经给出去了,实在不行,你把大花娶回去做夫人好了。”

    顾淮衣扶着木桶捧着肚子笑,救命,她快要站不住了。

    符麒麟一脸黑线。只是阿月是顾淮衣的贴身侍女,顾淮衣显然也没有想过责罚她,而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瞪了阿月一眼,扭过头不说话。

    “都过来洗洗吧。”笑够了,顾淮衣打了桶水招呼两人。

    她先给阿月倒了一瓢水,阿月笑着叫了一声:“这水好凉快呀!”又从医箱里拿出胰子细细地搓洗。

    顾淮衣又舀了一勺,笑眯眯:“轮到符将军了。”

    符麒麟按她的吩咐双手交叉,掌心左右揉搓,胰子打起的浮沫白得像此时的月光,他深深地望了顾淮衣一眼。

    泡沫被水冲开,水果然如阿月所说,十分清凉。符麒麟回过神,眼神划过清澈的流水,他草草地冲了冲,起身离开:“我洗好了。”

    “喂喂,还要再洗一遍!”顾淮衣喊住他,符麒麟却不回头,只留顾淮衣在原地咕哝:“没洗干净我会嫌弃你的。”

    三个人简单清洁了一遍,甚至连衣服也没换。吴阿婆端来饭菜,十分热切:“多谢大花的救命恩人。顾大夫要是不嫌弃,就在我家吃顿便饭。”

    顾淮衣一整天都没好好吃饭,也没力气动弹,便笑着道:“打扰吴婆婆了。”

    饭菜不算简陋,起码在镇上,能吃上滚烫的鸡汤和嫩滑的蛋羹,还有一条肥美的大鲤鱼,可以看得出来主人诚心招待。

    三个人狼吞虎咽,不多时就把一竹筒饭给吃完了。

    吴阿婆去添饭的时候,阿月咽下嘴里的鸡肉,轻声道:“阿婆好像把她家下蛋的鸡杀了,刚刚她做饭的时候我听到的。”

    顾淮衣和符麒麟都沉默了一下。

    吴阿婆回来,看他们吃得半空,也笑得眯起了双眼,眼角的皱纹翘起:“慢点吃孩子,锅里还有。”

    她絮絮叨叨起来:“我这老婆子不中用了,平时这院子也没人来,都说我丧夫丧子晦气。你们能留下来吃饭,老婆子高兴呀!”

    三人对视了一眼,后面的饭吃得有些不是滋味。

    吴阿婆又煮了些猪食,正在厨房忙活的时候,顾淮衣和阿月进来告别:“感谢阿婆款待,天色也不早,我们要回去了。”

    吴阿婆忙放下手中的锅铲拉着顾淮衣的手挽留:“留下住也不打紧,我这边还有几间空房。”

    “不了不了,明日还要摆摊,那摊子还没收呢!”

    “哎,都是我老太婆耽误了你们。”

    顾淮衣忙道:“没有没有,能救下阿花我们也很高兴。”

    吴阿婆把三人送到门口,然后收拾院子里的碗筷。她刚端起盘子,发现盘子底下是块不小的碎银,她揉了揉眼,又端起其他盘子,发现正好是三块,有大有小。

    “哎顾大夫真是……”吴阿婆摇了摇头,又抹了抹泪花。

    三人回到镇上的酒楼。

    本就想义诊三日,所以为了方便,王捕快早早地在镇上赁了一处屋子,两进的民居还带了个大后院。

    好不容易等到顾淮衣等人回来,王捕快忙道:“小将军、三娘子和阿月姑娘饿了吧?我叫人准备酒菜。”

    “不用不用,我们在吴阿婆家用过饭。”顾淮衣叫他别忙,只用准备些热水就好。

    直到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白嫩嫩,顾淮衣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她拉了阿月在院子乘凉,旁边是用冰凉的井水湃过的西瓜。

    顾淮衣一边吃瓜,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阿月聊天。

    “这都已经一天了,也没有人治骨折内伤。”阿月啃了一口瓜,神情恹恹。

    顾淮衣笑着摇头:“哪有这么快?这才第一天。”

    “也是。”阿月忧愁地道:“要是六公子果真遭遇不测……”

    顾淮衣低了眼:“尽人事,听天命。”她若尽了最大努力,仍然没有想要的结果,那也是没法子的事。

    两人很默契地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

    “笃笃笃。”

    符麒麟敲了敲木门。其实前后相通,他只是为了避嫌,特地提示。

    顾淮衣站了起来:“符表兄来了。”

    阿月很有眼力劲地拿起了最后一块西瓜。顾淮衣张了张口,心想符小将军也不差这块瓜,便当做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