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个傻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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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刘县令

    见有商量的余地,顾淮衣大喜,脱口而出:“我会义诊啊!”

    她把自己的盘算全倒了出来:“若左惊尘未死,从这么高的山崖跌下去,轻则骨折,重则内伤。”

    顾淮衣拧着眉:“他要想早日脱困,寻医问药必不可少。我只需排查方圆一百里内,有哪些店是开过跌打损伤和医治内伤的药物,按图索骥,应该可靠得多。”

    符冲自然是不肯放人:“我派个靠谱的人去查,也是一样。”

    顾淮衣摇头:“他躲你们躲得紧,这一段日子轻易不肯现身。若放出消息太白谷弟子义诊,多半他是愿意见人的。”

    符冲思索了片刻,虽然觉得她这个法子可行,但还是板着脸:“黑水崖距上京有三日车程,你若过去了,谁为我施针药浴?”

    “害,您都中毒十多年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吧?”顾淮衣见他脸色微沉,忙道:“我保证,若一个月后还没有找到左惊尘,必定回来给您解毒,我以太白谷的声誉起誓,绝不食言。”

    她若以自己的名义保证,符冲多半不会信她。但用太白谷的声誉起誓,又是另一回事了。

    也不知辛家是给他们下了什么迷药了,总之太白谷弟子的师门荣誉感极高。

    “也罢,就让麒麟儿跟着,助你一臂之力。”

    顾淮衣下意识想拒绝:“我才不要……”转念一想,点头道:“小姨父说得极是,若有符表兄相助,必能速去速回。”

    人家好歹是地头蛇,手里掌握的是顾淮衣拒绝不了的资源。随便张张口,下面的人就满地走。那办起事来,比她单打独斗强多了。

    就这样,顾淮衣在上京待了不到十天,又匆匆忙忙去了曹县。

    去之前她连夜发了一封信寄给了大哥明月奴,又从明记福寿堂处调了十多个药僮。不过她行事低调,自己与阿月租了辆马车,由符麒麟当车夫,一路颠簸地往曹县赶去。

    黑水崖,正是在曹县天门山一处断口,大自然鬼斧神工凿开了一线绝壁,千仞深渊,望之生畏。

    顾淮衣哇地一声吐出酸水。

    “小姐好点没有?”阿月贴心地递过一杯紫苏饮。

    顾淮衣怏怏地躺在垫子上,脸色蜡黄。她接过紫苏饮抿了一口,不敢多喝,怕又要吐了出来。

    阿月气恼地敲了敲车壁道:“走慢一点,小姐身体不好。”

    “矫情。”符麒麟嗤了一声,还是勒了马,缓了下来。

    总算没有方才那么颠簸,顾淮衣缓过气来,虚弱地拉起帘子问道:“还剩多少路程?”

    符麒麟目视前方:“五十里不到。”

    “那快了。”顾淮衣怔怔道。

    符麒麟嗯了一声,说实话倒有些佩服她。

    这一路风餐露宿,披星戴月地连夜赶路,便是晕车吐得稀里哗啦,这位三姑娘也没有叫一声苦,符麒麟即便与她不对付,也不得不承认她虽是脾气大,却确实也是个能吃苦的。

    黑水下游他领着兄弟搜寻了十天,水性好的手下没个一百也有八十,跳下去摸了一圈,别说人了,连大点的石头都没摸到几个。

    他前两日回帅府,就是向符冲禀报此事,没想到还要再回曹县,而且带着两个姑娘。

    符麒麟原本想直接领她去黑水崖附近,哪成想顾淮衣直接道:“不用,我们去县衙。”

    “不是去寻人么?”他多嘴问了一句。

    “去县衙找医署,问问附近的药行,总比没头苍蝇一般乱转,要强上不止一点。”

    得,这是骂他没头苍蝇了,符麒麟的神情一冷。

    下次再也不问了,他发誓。

    赶着最后一道余晖,顾淮衣三人来到了曹县县衙。道路两边的白杨树被晚风吹着,哗啦啦响了一路。夕阳把树叶照得金黄,柔光脉脉洒在叶片上,渡了一层旖旎的颜色。

    曹县县令早早地在府衙门口等着,见一行人的马车答答不紧不慢赶了过来,忙下了台阶去迎。

    “下官刘兴义拜见符将军。”刘县令整了整官帽,恭恭敬敬地行礼。

    他只是七品的县官,符麒麟却是四品的骠骑将军,又是兵马大元帅的义子,这何止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小小曹县近两年都没有来过比他品阶更高的官。

    符麒麟冷淡点点头:“这几日叨扰了。”

    “哪里哪里,将军贵足踏贱地,您能过来,是我府上的荣幸,这贵气临门,令我府上蓬荜生辉。”

    刘县令拍马屁拍得圆滑自然,安排也很是妥当,即便是曹县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照样整出了一桌看得像样的宴席。

    “下官略备了些薄酒,给将军和女眷们接风洗尘。”

    符麒麟看了顾淮衣一眼。

    “多谢刘大人美意。我身体不适,就不出席了,符将军自便。”顾淮衣确实没什么胃口,“对了,麻烦刘大人把近一年在医署备案的药铺医馆卷宗借我一观,不知是否方便?”

    刘大人看了看符麒麟,符小将军点点头。

    “自然是方便的。”刘大人对顾淮衣又客气了三分,“今晚就让贱内送到您房中。”

    符麒麟领的命令是贴身保护顾淮衣,这个保护的距离起码要在三丈之内。顾淮衣不愿去,他自然不会擅离职守,只拱了拱手:“麻烦刘大人安排下榻之处。”

    “这……”曹县的一干乡绅耆老还等着他引荐,指着能攀上符将军这个大腿。刘县令为难了:“您看,这边宴席已经安排好了,大家都对将军十分仰慕,盼着一睹您的风采……”

    符麒麟扔下两个字:“不去。”抬腿去追顾淮衣。

    刘大人有些看不明白,真是奇了怪了,骠骑将军一向只听符元帅的令,怎么对一个小女娘服服帖帖起来了,似乎还是看人家脸色行事?

    他没法,只好叫小厮通知了自家夫人,赶紧安排卧房。

    这边刘夫人得了消息,忙安排了两间客房,本意是一间坐北朝南宽敞明亮的大房给符麒麟与顾淮衣,还有一间稍小一些,却也整洁干净的厢房是为侍女阿月准备着。

    她见符小将军在顾淮衣面前鞍前马后,十分上心,误以为这位姓顾的小娘子是符将军的心头好,也不吝做个顺水人情。

    年轻男女嘛,处着处着,自然就生了感情。这要睡一个房了,那更不是手到擒来?

    顾淮衣却是不客气。她一眼就看中了这间大房,拉着阿月把行李搬了进来。至于符将军,只能委屈他搬进小厢房。

    厢房条件也不算差,但毕竟是为侍女安排的住处,床榻并不大,可怜符麒麟这么高大威猛的人,硬生生挤在小榻上将就了一宿。

    第二日一早,他揉着肩膀,想了想还是把刘大人叫过西厢:“这榻太小,麻烦换个大的。”

    刘大人不知他竟住到了西厢房,心里暗骂自己的婆娘办错事,忙不迭道歉,并迅速地为符小将军换了个大床。

    刘大人回了后院,劈头盖脸骂了夫人一顿:“床铺你是怎么安排的?今早符将军把我喊过去,说床太过逼仄。”

    刘夫人一愣,她本就是爽利之人,又没怎么读过书,说话十分直接:“这拔步床有近六尺宽,也不够他们滚的吗?这年轻人果真是能折腾。”

    刘大人气了个倒仰:“你这蠢婆子,险些误我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