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年令
繁体版

第四十八章 张致庸

    “轰”

    脑海当中不断有炸雷轰鸣的声音,意识当中似乎有一丝丝的明悟逐渐形成,意识当中随着意念得到不断转动,周身的灵气如同牵线木偶一样随着我的意识不断移动。

    “哼哼,对于炼气期修士对于灵气的控制达到了金丹的初期的境界,颜笑,你也是近千年来的修士界独一份吧。”意识之外,长吉的声音十分轻柔说道。

    “啊”脑海当中忽然一阵刺痛,我挣扎着醒来过来,看着窗户之外,已经是天光大亮,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夜的时间了。

    我双手紧握,猛然从腰间抽出长吉,微微一震:“金丹修士,金丹让我来见识一下,你到底有多厉害吧。”

    “嗖”地一声,我身影微微一动,消失在房间当中。

    我刚离开之后,叠翠“吱呀”一声推开门,看着打开的窗户摇了摇头:“少爷自从成为这修士,真是越来越难以琢磨行踪了,偏偏老爷也说了,对于少爷不用太过拘束,这一家子,怎么都是这么不像是上流社会?”

    苏公馆苏沐之的书房当中,一个年轻人倒背着双手,容貌俊朗,苏沐之微微拱着手站立在一旁,年轻人微微开口:“苏沐之,你倒是有胆子的人。”

    苏沐之声音颤抖:“大人发下话来,属下也只是求一个万一之机。”

    “哼哼,好。”年轻人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嗖”,两分钟之后,我身影一闪,来到了这间书房当中,看着神情倨傲的年轻人说道:“阁下便是我的对手?”

    “呵,颜笑,果然是你,倒是不枉费我走一遭,苏沐之你先退下吧。”年轻人一挥手,一团光芒出现在苏沐之脚下,而后苏沐之只觉得身子一轻,便是离开地面,出现在一楼的位置。

    “笑儿”苏沐之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微微一笑,对着苏沐之做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些许凡人,颜笑,你以后就知道了,对他们的感情,不必太过在意。”年轻人轻声说道。

    “少废话,怎么打?”我说道。

    年轻人一挥手,书房的门“砰”地一声关上,打了个响指,手指当中丝丝灵气逸散出来,将我们两人包围,而后年轻人手中光芒一闪,腰间万物囊跟着一闪,一道巨大的大门轰然出现在灵气缭绕当中,“嗡”地一声大门打开,年轻人身子一飘,走入了大门当中,而后回头看我:“这是个小型的空间法宝,不用担心。”

    我微微一呆,意识传递到长吉当中:“这什么东西?”

    “只是一个普通的空间灵宝而已,作为修士世家,没什么的,不用担心,进去就行。”长吉无奈说道,估计是对于我的无知,长吉心中也是有点服气的。

    我点了点头,迈步走了进去。

    四下张望,四周是个平米左右的空间,倒是算是不上很大,刚好够两个人打架用。

    “嗡”张致庸张开手,手中出现了一个香炉,张致庸说道:“颜笑,一分钟,不多不少,这米螺香的燃烧时间正是一分钟,你看好了,若是准备好,我立即就点燃。”

    张致庸盯着香炉当中的米螺香说道。

    “准备好了,不过是打架而已,有什么好准备的?”我说道。

    “好。”张致庸打了个响指,指尖灵气缠绕,米螺香被张致庸瞬间点燃。然后张致庸倒背着双手,静静看着我。

    “居然没有抢先进攻?”我微微一怔:“我我就不客气了。”我身形一闪,聚力在小腿之上,而后猛然爆发,丹田当中的漩涡之上汹涌地涌出大量的灵气,在我的手中聚集,盘旋在我的手掌之上形成一个极为简单的道文,“轰”的一声,我的手上开始升腾起蓝色的火焰,看上去威势骇人。

    “嗖”我身形忽然在原地消失,只是零点几秒的时候便是出现在张致庸身前,张致庸目光炯炯盯着我,嘴角位置带着一抹微笑,见我的手掌挥过来的时候微微一笑,张开手,手掌之上遍布灵气,但是没有向我这样形成道文,“砰”地一声,我们两人的手掌如同炸雷一般相撞,我手掌变成拳头,手掌之上的道文也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变化成为具备更强攻击力的道文,如同一柄大锤砸中到棉花当中一样,张致庸体内的灵气如同长江大河一般,源源不断地跟我的灵气对峙,我虽然是灵气在道文的加成之下攻击力很猛,但是却是后继乏力。

    “嗡”我整个人似乎都在这张致庸巨大的灵气包围之下,如同一只被困在笼子当中的小鸟一样。

    我猛然抽出拳头,但是微微用力之下,却是怎么也抽不出来,我的拳头似乎是被张致庸镶嵌在手掌当中一样,张致庸微笑看着我,也不攻击,似乎是在看我有什么后手。

    “压迫”

    “绝对强度的压迫”

    此时我面对张致庸,如同面对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峰一样,根本生不起反抗的念头。

    “主人,不要妄自菲薄,张致庸虽然灵气比你多,但是战斗方面你能够领悟出道文攻击,对于攻击力度方面来讲,张致庸在同等的灵气之下,还不是你的对手。”长吉说道。

    “可是张致庸灵气比我多。”我说道。

    “那你就不要与他拼灵气。”长吉说道,似乎是理所应当。

    “你告诉张致庸一声,让他不要使用灵气吗?”我没好气地说道,在修士的拼杀当中,当然双方都是绝招尽出,不让别人使用灵气,怎么可能?

    “嗯,长吉,你要是不说话,我倒是忘了,我还有你这样一个灵器?”我右手猛然摸向腰间,一抖手,手中出现了一柄长剑,长剑之上金光密布,我朝着张致庸的脖颈位置猛然一划,张致庸面容微笑不改,手中的灵气猛然扩张,顺着我的拳头蔓延到了整个身体,而后在身体周边扩张成为一个牢笼之类的东西。

    我长剑一划,却是只能够跟这种灵气组成的牢笼交击“叮当”一声,长剑也被牢笼死死缠住。

    “颜笑,你倒是有意思的人。”张致庸微笑着。

    我此时如同一个被绑缚了爪牙的猎狗一样,长剑抽不动,身体又在这牢笼当中,根本无法反击。

    “你这样可就没有意思了。”我对着张致庸说道。

    “哈哈,想要有意思吗?呵呵。”张致庸一挥手,牢笼顿时消失,若是实际拼杀,此时我已经被张致庸拿下,但是张致庸显然是想要试试我的实力,并不会对我生死搏杀,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还是有机会跟张致庸斗上一斗的。

    牢笼解开之后,我身影猛然向后一退,与张致庸拉开距离,张致庸微微一笑,看了我一眼:“之前让你先手,眼下可是该我来进攻了。”

    “嗖”地一声,张致庸身影猛然一晃,朝我迅速逼近,一眨眼的功夫便是已经靠近了我的身边,盯着我看着想也不想,猛然朝着我左胸的位置挥出拳头,这张致庸的攻击完全没有预兆,似乎是想到哪里直接就攻击一般,我来不及反应,急忙衡起长吉,若是张致庸不变招,那么这个攻击将会直接攻击到长吉之上,长吉虽然说只是一个八品灵器,但是金丹期的修士肉体直接跟它撞击的话,还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张致庸微微一笑,朝我砸来的拳头忽然凭空消失,而后身影一闪,也是消失,张致庸的速度比我强了将近十倍,我此时如同一只被捉弄的小狗一样,晃眼看去,看不到任何东西。

    “后面”长吉在我的脑海当中说道。

    我来不及细想,猛然将长吉横在脑后。

    “哦”果然脑后传来张致庸的声音,似乎对我反应如此之快有些诧异。

    但是张致庸的变招极快,拳头轰击到长剑之前的时候,急忙变拳为掌,两个指头粘着长剑剑身,瞬间长剑被两个指头之上灌注而来的灵气死死笼罩。

    “撒手!”长吉说道。

    我来不及思考,身影瞬间出去,放开长吉,跟张致庸拉开了十米的距离,张致庸手中拿着长吉,看着我,说道:“颜笑,你挺不错的,实话实说,好到甚至让我都有点吃惊地程度。”

    我微微扭头,这张致庸为什么不攻击了,看着旁边米螺香,刚好燃尽,一分钟时间,我做到了。

    我大口大口喘着气,一分钟之后张致庸居然没有将我拿住,炼气期的修士居然能够在金丹期的修士手中走过一分钟的时间,这一点此前很多人都是不敢想的。

    “嗖”张致庸随手一挥,长吉如同流星一般朝我飞来,斜斜地插在我的身前,我伸手拿起,将长吉别在腰间。

    “这一阵,怎么说?”我看着张致庸。

    张致庸微笑,一挥手,周遭的空间顿时消失,张致庸腰间的万物囊口一亮,看来这空间法宝被张致庸收了起来。

    “愿赌服输,只不过我想要加一个附加条件。”张致庸说道。

    “你想耍赖!”我说道,张致庸此前多次留手,若是真的耍赖,我还是真的没有办法。

    “我想说的是,这一百万大洋,我们张家不要了,算做是我对你的奖励,颜笑,你今天的表现,值得这个奖励。”张致庸说道,双手倒背,腰间的万物囊一闪,脚下出现了一个盾牌形状的灵宝,张致庸踏上灵宝,身子猛然之间消失不见,只是有些声音说道:“颜笑,修士的世界诡谲多变,唯一的真理只有是强者为尊,你的战斗能力,未来或许会有这极好的表现,我期待你成长起来的那一天。”张致庸似乎是远远飞走,但是声音却是出现在我的耳边。

    我低下头,手中光芒一闪,多了一张纸张。

    张致庸刚走,苏沐之便是急忙走进来:“笑儿,怎么样了?”

    我微微一笑:“苏叔叔,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苏沐之看到我手中的纸张,拿起来一看:“张家免去了今年的进贡,颜笑,你是帮了叔叔一个大忙了。”

    苏沐之发白的头发此时似乎也重新变黑了一般,双眼重新焕发出活力,嘿嘿笑着,他操心的事情这么多,想不到有朝一日,也会为我这举手之劳,而兴奋不已。

    我心中微微一动:“原来这大人心中的快乐,也是如此简单。”

    如果我们家是上海金融规划、经济宏观调控方面的泰山北斗的话,那么苏沐之他们家就是上海学界的泰山北斗,苏沐之乃是上海暨复大学的校长,精通西学教育,学贯中西,留洋的时候跟我父亲是同学,据说是在美国的时候跟我父亲约定结了儿女亲家。

    我来上海之后,苏沐之第一时间来到我家,让我认了他做干爹,这样一来,他有了双重身份,即是爸爸,又是我未来的老丈人,旧上海时期,很多上层人家都喜欢这样的关系,称之为世交,又说是亲上加亲。

    在我们家,苏沐之可谓是我的第二个爸爸,十分以长辈自居。

    有一次我跟父亲因为易学的问题吵得不可开交,父亲扬言我学这个一辈子没出息,只能摆摊算卦。一脸尴尬,当着苏小舟的爸爸,说我没有出息,我还是有点不知如何是好的,毕竟我跟苏小舟的婚事是两家共同商定完成的,自家的女婿未来是个算命的,可是太丢人了。

    苏沐之替我说话:“颜兄,做金融么,你是孔子,我是颜回,做教育么,我是孔子,你就是颜回。谁说的这星象占卜就是奇技淫巧,邪门歪道的?实际上这都是我们中华的瑰宝,只不是现在被埋没了而已。你道是我们国家斗不过西方的列强是因为这些东西误国吗?正是因为我们不重视这些东西,只重视一些无用酸儒才是根本原因。”

    “春秋时期的公输班,人家那可是机械方面的专家,研究出来的竹鸟,可是能够在天上飞个三天三夜的。这些东西如果引起足够的重视,我们的发展何止是领先西方一个世纪?”

    “而你所谓的邪门歪道的医卜星象,更是其中百家的佼佼者,夏历、四季、定向,小到蛇虫鼠蚁,大道物理哲学,都在这邪门歪道的医卜星象当中呢。”

    父亲反驳苏沐之:“你怎么不让你们家小舟学这些东西?修士世界当中只有一道门这个神神叨叨的门派还认可这种东西。”

    苏沐之眼睛一瞪:“谁说我不让她学了,她在这方面会的东西已经远远超过我了,甚至在一道门当中也是佼佼者了。”

    因为苏小舟长得实在是太乖了,整个就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娇贵娃娃,即便是她将阴阳道服穿在身上,甚至是自己摆出了罗天大醮,在坛前一跳一跳地做法,也只会被人当做是小姑娘家的古灵精怪,人只会说“可爱”,也不会朝着神婆神棍这个方面联想半点。

    实际上,苏小舟手里面的标配就是罗盘,只不过没有几人注意到过。不像是我从小接触到的罗盘二十四层,只是分为五层,分别是天池、八卦、二十四山、九星和二十四纪组成的迷你型罗盘。

    苏小舟这个罗盘是找人特别定制的,就像一个怀表一样的形制,平时藏在怀里,外面是一个金属壳子,上面都密密麻麻的刻满了不同的刻度。

    苏小舟说:“现实生活中的罗盘其实不是二十四层而应该是二十六层,但都是初学者用的,我们这个看起来小,但是能干的事情,一点也不比那些大罗盘少。”

    我从苏家回到颜公馆,在二楼位置想着刚刚认识苏小舟时候她那种娇憨可鞠的神婆摸样,一时间有点哑然。

    今天母亲和她的闺蜜们是在家中玩牌,玩了一阵,刘管家带着母亲和她的几个闺蜜开着车出了院子,我也从二楼阳台上回到我自己的一个小书房当中,书架上最醒目的右排上手位置,那一本《大叫唤阵》书籍,是我目前正在看的书籍。

    书本是线装的,而且已经开线了,书本内容丢失大半,或许天意使然,好在整本书籍看上去古意盎然,很有味道。我摩挲着这本书,如同《望气概引》是我阴阳之气的启蒙一样,它原是我的风水局的启蒙读物。

    这本书很是古老,保存的并不完备,封面已经不见了,说它老并不是因为我知道它的来历,只是因为书中的这种特殊的字体我曾经见过,这是一种非印刷版的隶书字体。

    我在三余庄也曾经接触到几本关于风水方面的书籍,都是爷爷的珍藏,每一本在世间几乎都已经失传,年代久远都在商朝以前。

    很多人对于阴阳师有个误解,认为越往后阴阳师越厉害,其实不然,中国阴阳师历史很早,繁盛时期就是在商朝之时,即是所谓‘天人杂居’之时,后面便归于寂寥,罕少有百花齐放的壮观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