枞亦凌的识海中。

    枞亦凌无奈地问道：“五位前辈，可否让晚辈先行离开，你们几位老人家再慢慢叙旧？”

    “不可。”一红一黑一蓝一金一灰五道光影异口同声道。

    枞亦凌气笑道：“好你们几个老家伙！这是我的识海不是你们的家！老子还能被你们困住在自己的识海不成？”

    “还真能。”黑色光影冷笑道。

    “小凌啊，莫急。”蓝色光影道。

    “凌落，亏我还救了你！”枞亦凌手指黑色光影，然后又指向蓝色光影，“还有你！村长老头！什么破剑神传承就一句话！”

    “虽然是误打误撞，但是的确算是你救了我。”黑色光影承认道，“所以我很看好你并以我黑暗破坏神灭天之名让你得到我黑暗破坏神灭天的传承。”

    “小凌啊，适合自身的才是最强的。剑道无止境，虽说我是剑神，但是我不会是永远的剑神。我的路你再走一遍也不会超越我，只有你自己的路才是无限可能！”

    “如今我凌天剑意初成，姑且先放过你，不然我才不信你的鬼话！你个糟老头子就没少忽悠我！”枞亦凌恶狠狠地瞪了蓝色光影一眼，然后扫视红色光影、金色光影和灰色光影，逐个点指算账。

    “你！魔神逆天！说什么我去过太古仙界我又是逆天者之类的你我有缘？拜托，你和依天有仇关我什么事啊？！”

    红色光影哈哈大笑：“小子，你是逆天者，就是与我逆天是同道中人！”

    “你！战神战天！算了没啥好说的，啥都不说就直接塞了个战神传承给我，算了算了。”

    金色光影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还有你！杀神戮天是吧？我不就是领悟了个杀戮领域吗？风少有杀神领域才是杀神传承者，你来我这里凑什么热闹？”

    灰色光影简洁道：“好奇。”

    “我就奇了怪了，你们不是都超越了神之境界，成为终极了吗？终极不是不死不灭，全知全能，一念永生的吗？”枞亦凌好奇道，“你们除了灭天之外都死了是这么回事？假终极？”

    “你认为怎样才算死亡？身死道消？那你有没有想过，神帝开辟宇宙掌控宇宙，在自己开辟的宇宙内的确可以算是全知全能。但是不死不灭对于所有生灵只是相对的。终极的一念永生，只要还有生灵记得你的存在你便有归来的希望，所谓的复活，终极是超越神的境界，其实不存在复活。”红色光影道。

    “逆天，你这么说孩子未必听得懂。小凌啊，你可知原点宇宙和原始宇宙的关系？”蓝色光影问道。

    “原点宇宙是个永恒不灭的宇宙，原始宇宙会破灭？”枞亦凌疑问道。

    蓝色光影道：“听好了。一切的一切，最初的最初，起始的起始，乃是‘无’中生‘有’！‘无’与‘有’相互维持着一个动态平衡，而‘有’又可以视为‘一’，这个‘一’最初只是‘一’，然后由‘一’孕育分化万道万物万灵。原点宇宙就是‘一’的原点，也称真实宇宙，而原始宇宙是原点宇宙这个‘一’的衍生，由内而外的扩散幅散，扩张然后收缩，你可以理解为影或者一种脉动，收缩的体现正是破灭劫，这也是为什么原点宇宙不受破灭劫的影响，因为一切的虚假终将破灭，只有真实留存。原点宇宙是真实宇宙，原始宇宙是伪宇宙，这也是为什么原点宇宙和原始宇宙两者之间的法则和规则有那么大的高低之分。”

    “神帝开辟的属于自己的宇宙算是伪宇宙？”枞亦凌问道。

    “是的。你要知道，复活是一件逆天的事情，要承受巨大的代价。伪宇宙之内的复活，只要不影响真实宇宙，神帝以下的生灵都可以轻易复活。神帝之后的生灵不能复活，或者说复活之后的不是你，而是一个新的你。神帝之后的生灵复活涉及影响真实宇宙，逆天的代价就连终极也难以承受。”灰色光影道。

    “神皇突破神帝的契机就是斩杀其所有时间线上的自己，或者将所有时间线上的自己归一。原点宇宙也就是真实宇宙，是多元宇宙，在无数个不同时空有无数个不同的自己存在。”金色光影道。

    “所以神帝之后的生灵都是唯一的。难道真正的死亡之后会回归那个‘一’，如同物质消解归于混沌一般，归于‘有’？”枞亦凌震惊道。

    “‘有’和‘无’之间永远在相互转化，但也是一种永恒的不变。诞生于‘有’的各种规则法则，因果主导着所有生灵的命运。唯一的真实就是，过去的你不是你，未来的你不是你，现在的你才是你！”黑色光影道。

    “不死不灭，全知全能，一念永生都不是绝对的，只是相对的。‘无’中生‘有’‘有’中生‘无’，一切都没有绝对只有相对！”枞亦凌有所明悟，“那么我的星辰幻术也未必绝对虚幻，说不定可以幻中虚化实！毁灭实为虚，创造虚为实！虚实幻中幻！”

    “你们告诉我这些宇宙真相，到底是为了什么？”枞亦凌有些茫然，这些事是他当下远远未曾触及过的。

    似知道他心中所想，红色光影道；“就算我们不说，你以后在成为神帝之后慢慢也会探索了解到宇宙本质。”

    “我们也曾是逆天者，我们都是不甘向那缥缈的宇宙天道，那无情的命运低头。”红色光影补充道。

    “我们最后都失败了。”蓝色光影叹气道。

    “当年的逆天不惜一切逆天而行，用尽方法还是无法复活他的妻子。无可逆回而又永恒的真实宇宙内，逆天不管是复原记忆又或是从时间长河里的各个妻子，都不是他真实的那个妻子，再完美也只是极为相似而不是同一个，当然其中差异神帝之下是察觉不出来的。真实宇宙是永恒的，所以‘有’和‘无’之间的转化永远是不可逆的。一旦你失去了就是永远失去了，当然你可以当不知道这个真相来自己欺骗自己。”灰色光影道。

    “只有自己足够强大，强大到无视命运的安排，强大到真正无敌，你才能守护住你所珍惜的一切。”金色光影声音沙哑道。

    枞亦凌想起无忧谷众人，想起没来得及拯救的萧剑轩，想起那为救罹罗隳而牺牲自己的林若馨，想起杀神殿的过往，心情复杂道：“晚辈明白。”

    红色光影道：“小子，可别丢我逆天的脸啊。”

    灰色光影道：“我也看好你。”

    金色光影道：“战！”

    蓝色光影道：“孩子，去吧。他们还等着你。”

    黑色光影道：“行了行了！你们几个老东西可以滚蛋了！”

    五道光影齐齐哈哈大笑，然后同时从枞亦凌的识海里消散。

    枞亦凌看了眼那个沉睡在菱形透明水晶的缩小版自己，然后退出识海回归本体。

    枞亦凌睁开星芒紫瞳，一步间立于虚空之中，一剑斩开空间。

    一只小黑鸟飞来栖于枞亦凌的左肩之上，亲切地叫唤了两声。

    枞亦凌目光柔和，轻声道：“小黑，你愿意陪我一起吗？”

    回答他的是一声清脆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