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才聊的话题是关于蛇发与贝里之间兑换的问题。

    玛佩尔女帝对汉库克很看重，认为她在政务上很有天赋，于是刻意培养她，时不时地会告诉她一些事情，让她要去留意，其中就包括亚马逊百合与外界成功确定兑换货币的汇率的事情。

    这件事上的关键人物就是眼前的赫尔墨斯，以及外界的吉姆和附近几个大商会的大佬。

    亚马逊百合虽然没有与附近国家正式建交，但是试验性的民间货币流通已经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目前1贝里等于100蛇发，这是附近城镇与赫尔墨斯做生意时约定俗成的比率。

    虽然一直有所波动，但基本就维持在这一比率上下一段区间内，也许要到未来的某个时间才会发生大变化。

    “赫尔墨斯，我感觉，你好像对现状仍然不满意啊？”

    汉库克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

    赫尔墨斯弯了弯嘴，手放在提尔比茨的长发上抚摸起来。

    “是啊……海王类肉和巨兽肉在外面已经被那群商人炒出高价，变成富人才吃得起的昂贵食材，我们从中也获益不少。不过蘑菇、水果、糕点以及亚马逊百合式服装，市场并不大，赚的钱比较有限。”

    “你想要有更多收入来源？”

    “只靠海王类肉和巨兽肉是不够的，它们完全可以被其他肉类代替，一旦外面发生了什么‘变化’，我们的生意很可能会受到影响。汉库克，你有没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汉库克抿着嘴唇思考起来，黑色长发如瀑布般垂挂下来。

    “女帝陛下基本每年都会带着我们九蛇海贼团出外海远征一次，我们会事先打听哪些富豪、商人、海军在欺压平民，然后专门去抢他们的钱财粮食，每次都能带很多回来。你们要不也试试？”

    抢？

    赫尔墨斯有些哭笑不得。

    这里是海贼王国，有这种劫掠风气再正常不过了，不过她们抢的都是恶人的东西，在附近的平民那里倒是有挺高声誉。

    汉库克这么一说，赫尔墨斯就想到了一种赚钱方式——“护航”。

    附近岛屿城镇之间做生意，免不了要走海上贸易路线，他们携带的大量货物，总是会被附近的海贼、强盗盯上。

    这群人可不像是九蛇海贼团那样会分好人、坏人，只要是有价值的，他们都会抢走，有时候甚至连人都会带走，杀人更是不在话下。

    赫尔墨斯现在手底下已经有9位舰娘，至少人手问题暂时不用考虑。

    她们在海上如履平地，就像是陆地上的骑兵，过来放一波炮弹，冲散了你的阵型，再回来放一波，这样周而复始，那些待在笨重船只上的海贼怎么受得了？

    护航远征的确是她们的强项，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当然，如果是九蛇海贼团要抢的东西，赫尔墨斯肯定不会让舰娘去保护的。

    不过他还没决定，吉姆的电话虫就打了过来。

    “嘟噜噜……哒。喂，是赫尔墨斯吗？”

    “我是，吉姆，这么晚了，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

    “出大事了！我可能需要你们的帮助。我们公司的一批货物，被附近的一群海贼抢走了，船上的工作人员全都被丢到海里，死了好多人。他们说，他们是‘猛禽海贼团’，以后这一片海域就是他们的地盘，只要经过，就要支付‘护航费’……”

    “护航费”？

    真是巧啊。

    赫尔墨斯暗暗冷笑。

    哼，算盘倒是打得精明，我都还没来得及收“护航费”，反而被你们这群外来的海贼给抢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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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晓时分。

    暴雨如注、狂风呼啸的海面上，四艘宽大的帆船随着波浪起伏，原本悬挂在船桅上方的海贼旗全都收了起来，卷好之后塞到船舱里。

    大副冒着雨点，浑身湿透地爬上木梯，来到二层的船长室，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谁？”

    一个阴冷的声音从房间深处传来。

    “是我，您忠诚的约翰。”

    明明隔着一扇门，约翰大副依旧点头哈腰，好像里面的人能看得到一样。

    “进来。”

    “是。”

    约翰推门进入，在门口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再轻轻地将门掩上。

    船长室内光线昏暗，只有一盏煤油灯透露着昏黄的光芒。

    一张破旧大床上坐着一个赤着上半身的精壮男人，鹰钩鼻上的双眼冷漠地盯着约翰。

    他的脚下，是一个躺在血泊里的卷着宽松衣袍的女人，一柄匕首插在她的后背上，她的嘴里塞满了贝里，有好几捆，睁着惊恐的双眼，早已经死去多时。

    “什么事？”

    “杰弗逊船长，现在风暴正酣，有几个蠢货被卷到海里去了。你看，我们要不要先折返，到附近的小岛上停靠，等风暴过去了再说？”

    “刚抢完他们的船，又回去他们那里？”

    “可是，再这样航行下去，我们的船可能都会翻啊，到时候我们和抢来的货物都要葬送在海底。”

    “哼。这是你要考虑的问题。”

    “这……好吧，我想想。”

    约翰不敢抬头，他在船板上来回踱着步，踩到那个死去女人的手指上时，他有了主意。

    “杰弗逊船长，要不……我们用铁索，将四艘船连在一起，这样也许就不容易翻倒了。”

    “我说过，这是你要考虑的问题。去吧，不要打扰我。”

    “是，是。”

    约翰倒退着出门，在他关门的那一瞬间，看到杰弗逊船长脱掉了裤子，伸手去抓那个死去女人的头发。

    甲板上海贼们忙碌地来回跑动，时不时有两个人撞在一起，然后互相咒骂起来。

    约翰刚想要下令，就有一个肥胖的海贼匆匆跑了过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对他大喊：

    “约翰大副，五点钟方向有东西在跟着我们！”

    “是什么？海军军舰，还是海王类？”

    “看不清楚，太远了。”

    “继续去看，看清楚是什么，再向我报告！”

    “是！”

    肥胖海贼往回走，踩着甲板上的水，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这时，滂沱大雨中传来几声沉闷的声响，有点像是雷鸣，但是却有细微的不同。

    约翰凭借多年的经验，感觉不太对劲，立刻跑到船舷边，探头往回看。

    在他们这支海贼舰队的尾部，负责断后的一艘船冒起了火光和浓烟。

    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