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

    刀疤脸看着郑曙满脸警惕，对方的出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而且如果不是郑曙主动暴露自己的存在，他甚至可能都无法发现对方。

    “全真白云观，郑曙。”

    郑曙随手将自己手中的刀疤脸丢在了地上，看着眼前的这个家伙神色好奇。

    无论从外形还是气息上，这个人都和自己这边的刀疤脸完全一模一样，甚至就连外露的炁都是一样的状态。

    如果不是精神波动上有着些许差距，郑曙甚至会怀疑自己手边的这个刀疤脸有什么身外化身的能力。

    全性的那个擅长伪装他人面貌的和身体形态的域画毒的手段跟这家伙相比，简直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简陋。

    “白云观的郑曙吗……”

    听到郑曙的名头，刀疤脸皱了皱眉头，警惕地后退了两步。

    “嗯？有意思……”

    郑曙看着他的反应，忽然露出了笑容。

    按照原著已经出现的一些线索来看，曾经有人推测这人很有可能就是八奇技之一——大罗洞观的使用者，而且从他在纳森岛上和阮丰的对话和熟悉程度来看，应该也是三十六贼之一。

    两者结合，在这刀疤脸之后，很有可能就是当初在几位术字门高手围攻下突然消失的三十六贼之一：谷畸亭。

    但是……按照这家伙可能的身份来说，理论上来说他应该对于最近发生的事情不太清楚才对。

    这样看来，除了这人不是谷畸亭这个可能性之外，另一个可能性就是对方还有其他的合作者，一直为他提供异人界的情报。

    “你笑什么？”面对郑曙的突然发笑，刀疤脸吓了一跳，差点直接逃走。

    “没什么，只不过突然想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不介绍一下自己吗？”郑曙没去回答这人的问题。

    “哼！你们白云观最近的名声很厉害，我可不想招惹伱们。”

    说话间，刀疤脸的身体如同烟雾般消散，郑曙也没有去阻止，或者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阻止。

    因为从刚才见面开始，他就发现对方的气息一直在衰落。

    也就是说，在见到自己的一瞬间，这个人就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在不清楚对方手段的情况下，就算是郑曙也无能为力。

    “有意思，空间跳跃？还是遁术？残留的波动好微弱，要不是眼睛能看到，我甚至都怀疑这家伙根本不存在。”

    郑曙将刀疤脸消失地点的能量拘束了起来，却没有任何发现，对方消失地点的能量波动异常轻微，就好像根本就没有人在这里发动过术式一样。

    残留的信息太少，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没有残留任何东西。

    这时，一旁干呕的王也也终于站了起来，看着郑曙心有余悸地询问道：

    “那家伙是什么人？”

    “不知道，不过看他的情况，应该也是因为你的风后奇门才来的，所以不用担心，未来这家伙肯定还会继续来找你，到时候你再复仇就好。”

    “突然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应该不是用‘不用担心’这种话才对吧。”

    王也苦笑了一声，捂着肚子一瘸一拐的跟着郑曙离开了这里，和张楚岚他们汇合到一起。

    ……

    ……

    回到身为临时据点的烂尾楼，张楚岚稍微耍了一点心眼，就将这些被抓来的异人吓得不轻。

    然而就在这时，王也收到了自己家人被人袭击的消息。

    为了稳住气急败坏的王也，张楚岚只能提出了另一个办法。

    “你们两个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术士，难道就不能算一算幕后黑手是什么人吗？”

    诸葛青和王也对视了一眼，气氛有些沉默。

    “怎么？你们俩这是什么表情，我是说错了什么吗？”

    王也的脸色阴沉，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到内景当中算这种事情，不过因为家人被人袭击的原因，他现在也变得相当急躁。

    “不……你没说错，这是我的事情，应该由我自己来扛！”

    “别，你要是能轻松的扛下来的话，一开始就这么做不就好了吗？算了，一起！算上张楚岚，咱们几个一起来扛下来。”诸葛青连忙阻止。

    王也有些惊异的看向他：“一起？你逗我呢？”

    “嘿！原来你也有做不到的事情，这是我们武侯派特有的法子，我们的祖先发现‘内景’不是每个术士独有的，所有的术士进入的‘内景’其实是相同的地方……”

    诸葛青给张楚岚稍微解释了一下关于内景的情报，然后便打算借助于王也的风后奇门，三个人一起进入到内景进行占卜。

    一旁的郑曙在听到他们的打算后，眼睛中闪过一丝精光：“我也来！”

    “唉？”诸葛青一愣。

    “我听说过你们术士的内景，对这东西相当好奇，而且我也是收了报酬，所以这件事情里面也算是有我的一份因果。”郑曙走到了几人的面前，“以我的实力，无论怎么样都应该派得上用场吧。”

    “那……”

    诸葛青和王也对视了一眼，略微思考了一番后点了点头。

    “好！”

    最后一群人就快速行动了起来，冯宝宝将所有的被抓过来的异人通通敲晕，以防在他们进入内景的时候捣乱。

    其他三人在诸葛青的指挥下纷纷走到预定的位置上，做好了准备。

    看着在自己展开风后奇门后，暗自运起奇门显像心法的诸葛青，王也大概也明白了他要特意来BJ找自己的目的。

    想想也对，对于一个术士来说，遇见风后奇门这样的东西，无论是怎么样肯定都想要更多地接触一下，只不过诸葛青选择了更友善的方式。

    等王也利用风后奇门将四盘归正，让三奇六仪，八门九星八神都回到了原本的宫位上后，几个人同时坐在自己提前准备好的位置，运起了相应的法门。

    遁甲初阵——归元阵！

    ……

    ……

    郑曙能够感觉到有一股轻微的拉扯力量，在拉扯着自己的意识和灵魂，以他出阳神境界的灵魂凝聚度以及三大强化模板强化过后的精神力，根本就不是这股力量能够拉扯得动的。

    不过郑曙并没有反抗，而是将自己的意识顺着那股力道离开了身体。

    等郑曙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片混沌的空间。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之分，周围也没有什么光源，但是却可以莫名其妙地看清旁边的几具灵魂。

    “呦，你资质不错嘛，这么快就可以醒过来。”

    这时王也和诸葛青的灵魂也睁开了眼睛，看到郑曙居然已经清醒了过来有些愣神。

    郑曙听见这话后嘴角一抽，忽然又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抬起自己的手臂施展出内丹功的力量。

    瞬时间，在他的手心上突然出现了一片朦胧的水雾，阴寒却又温润，感觉就像是即将落下滋润大地的雨水一样。

    “因为你是从癸水位进入的内景，所以在内景中就是癸水的化身，所有的力量施展出来也都是这种样子。”诸葛青帮忙解释了一下。

    “癸水吗……真是适合我啊。”

    郑曙看着自己手心的水雾，眼神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含义。

    癸水，雨露之水。

    在十天干中唯独癸水命含有不解之谜，叙为“神祇投胎，前世遂逐”来释解。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的确是最符合郑曙的天干。

    没有去管诸葛青和王也好奇的眼神，郑曙看到了正在内景中缓缓凝结的张楚岚的灵魂。

    想起了刚才的情景，他的嘴角忽然流露出一丝坏笑，来到张楚岚还没有完全凝结的灵魂旁边，随手撒下一片冰冷刺骨的水雾。

    冰冷……抖动……

    原本正在运功的张楚岚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猛然下坠，紧接着便是刺骨的寒冷侵入到身体的周围。

    两种怪异的感觉以及剧烈的恐惧让他猛地清醒过来：“哇哇哇哇！我不玩啦！”

    猛然清醒过来，张楚岚却发现自己在一个奇怪的地方。

    “你醒了？小子，你是这一批人里面素质最差的一个！”郑曙的脑袋出现在张楚岚的视野当中。

    “哇靠！你别以为我没看过！还有，这种情况不应该是说我是素质最好的一个吗？”

    “哎呀，毕竟我和你都算是‘新人’嘛，咱两个之中你醒得最晚，所以你当然是素质最差的一个喽。”

    张楚岚在看到郑曙之后也终于平静了下来，扭头看去，三个人正围在自己的身边看着他。

    不过他们的姿势有些怪异，感觉像是倒立着站在自己的面前。

    不对！是自己的位置反了！

    张楚岚立刻明白了过来，依赖着自己本能，将自己的灵魂在内景当中摆正。

    “张楚岚，不用慌，你们现在都在我的内景当中。用你可以理解的话来说，就是在我的精神世界里。这里上下左右东西南北都不分，你稍微习惯一下就好。”

    诸葛青看着张楚岚一脸懵逼的状态，稍微解释了一下。

    而王也也以双色球号码作例子，让张楚岚初步了解了在内景当中占卜的方式。

    在经历过最开始的惊奇之后，张楚岚迅速运用自己的脑瓜收集了大部分信息，终于对内景的运作方式有了初步的了解。

    而这时，王也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好了，老张你已经了解基本概念了。那……开始吧！”

    伴随着王也不再拘束自己的求知欲望，一个一人大的明亮白色火球出现在了内景当中。

    “这就是我们近来要问的事情……这次事件幕后指使的身份。”

    张楚岚感受着白色火球传递出来的的力量，目瞪口呆：“靠，无论怎么看都比刚才的双色球产生的球体难多了吧！”

    “正是如此，不然也不会让我们一起进来了。注意了，在这里产生的消耗和损伤会直接反映在你们的生命力上，所以要退出的话还来得及。”王也扫了几人一眼，最后警告了一声。

    “这些事情我当然知道，不用你啰嗦。”诸葛青看着眼前的白色火球，脸色凝重。

    而张楚岚在听说了王也的话后眼神却不自觉的瞄了郑曙一眼，随后才表情轻松的说道：

    “啧……实在不行，老王你得继续加钱啊，开始吧！”

    “我随时都可以，开始吧！”

    郑曙显得有些走神，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不停的动用自己的力量分析着周围空间的组成，因为绝大部分的力量都用在了对内景空间的分析之上，所以显得反应有些迟钝。

    诸葛青给张楚岚讲解了一下在内景空间的攻击方式之后，手中也膨胀出一个巨大的红色火球。

    与此同时，王也的手中也多出了大量蓝白色的火焰，三人合力，蓝色红色的火焰和树枝源源不断的朝着先前出现在内景空间中的白色火球发动了攻击。

    ……

    ……

    “原来如此，这个所谓的内景空间是和潜意识海洋或集体梦境世界类似的东西，只不过隐藏得更深，只有术士能够利用奇门之术才能够进入到这里。”

    郑曙散发出去的精神力缓缓回收，也终于搞懂了内景空间中能够进行占卜的原理。

    其实很简单，说白了，这就是一种另类的大数据分析，将所有人类的知识和欲望集合在一起作为“数据”，并利用人类暂时用不上的脑海算力当作“主机”，对接下来即将可能发生的事情进行综合性的分析和计算就行。

    所谓的“代价”，或者说占卜过程中为了击破火球而产生的“消耗”，本质上就是占卜者为内景空间运行提供能量的一种方式。

    毕竟哪怕“主机”有着足够的空闲“算力”，本身动用这个力量还需要“能源”进行开机。

    内景空间本身不可能付出这种额外的力量，所以只能让占卜者自身使用自己的生命力来作为能源消耗。

    这就是为什么越是牵扯严重的占卜算起来就越困难，因为牵扯到的人物太多，需要动用的“算力”也更多。

    相反，如果想要计算出一个没有什么太大影响的知识则会非常简单。

    “所以这个世界并不是没有盖亚意识或阿赖耶意识，而是这些东西早就已经变成了没有任何自主意识的内景空间了吗？真是……令人感到惊叹的构思和技术！”

    没错，郑曙已经发现了，内景空间绝对不是自然产生的东西！

    如果没有人刻意引导，人类的潜意识海要不就是杂乱无章的状态，要不就会在某种机缘巧合下诞生类似于阿赖耶之类的东西，但是绝对不会诞生出如此有明确目的性的“工具”。

    和这个内景空间比起来，龙族世界里面白王进化成的梦境生物为自己改造出来的梦境空间和这个相比，简直就是粗糙得不能再粗糙的造物。

    毫无夸张地说，后者只是将沙子雕成了一种沙堡，而前者则是干脆从沙子中提取出硅制作成了芯片，进而造出了电脑！

    虽然原材料是相同的东西，但是双方之间的技术代差大得令人难以想象。

    “而且这个世界里面并不存在龙类那种神奇的生物，所以……仙人……吗？”

    回想起这个世界的历史里面那些各种出类拔萃的顶尖异人，以及他们成仙的神话，郑曙的内心有了一定的答案。

    “喂，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我感觉那个火球越来越耀眼了！”

    这时，张楚岚的喊声把郑曙从思考中换了回来。

    抬头看过去三人现在已经满头大汗，但是那个火球不但没有变小，反而在各种能量的痕迹下变得越来越大。

    “正常，它在抵抗！”诸葛青的脸色也有些泛白。

    “你们以为这种级别的重要信息是能够随便得到的吗？都给我做好玩命的打算！”王也在三个人里面是攻击得最卖力的。

    这时，张楚岚忽然发现了有点不对劲：

    “我说，为什么只有我们三个人在攻击，是不是少了一个人？！郑老弟，别磨蹭了，快点出手啊！”

    “好。”

    郑曙答应了一声，却没有像其他人想象的那样直接动手，反而是在躲开了众人的攻击后缓缓的走到了火球的面前。

    三人一惊，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攻击以防伤到对方

    “你在干什么？”

    王也因为自己家人被袭击的事情，本身就已经怒气冲冲，再加上郑曙的这种行为让他忍不住想要发火。

    郑曙没有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火球之后，忽然伸出手对着火球轻轻一戳。

    啵！

    先前费尽三人的力量也无法击破的白色火球，在郑曙的手里却如同肥皂泡一样被轻松戳破，他们所寻求的信息也从火球内散溢出去，飞向了几人的脑海中。

    但是现在三人都已经没有心思去关注算出来的结果了，特别是诸葛青和王也这两个术士，他们看着郑曙的行为脑袋都有点宕机。

    “什么情况？！”

    “怎么可能？！王也，你能看懂他做了什么吗？”

    “我能看懂个屁，我只是会风后奇门，不代表我神仙！”

    没去在意几人的惊讶的目光，郑曙了然的点了点头。

    “果然如此，如果想要占卜的是本人已经知道的信息，那么根本不需要花费任何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