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照例在杜森身上刷了今天的影响因子，郑曙开始思考自己接触路明非的计划。

    原著的种种迹象中表明，即使在加入卡塞尔学院之前，路明非就已经被关注了。

    以己度人，郑曙觉得自己是不会真的放心，完全不管这么一个重要的人。

    再加上卡塞尔学院的超级人工智能，只要是有摄像头的地方，都有可能有它的眼线。

    想要在完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去接近路明非，实在是不太可能。

    这样一来，只有想办法让自己更加自然地接触他。

    虽然会有一定程度的风险，但是预期的收益足够让郑曙冒险一次了。

    提前结束了在福利院的帮忙，郑曙坐着公交车来到昨天记下的网吧里。

    刚一进门，郑曙就被烟味和喧嚣所包围。

    周围电脑的液晶显示屏上，经典的蓝天白云和绿色矮坡的组合，一下子就勾起了郑曙的回忆。

    郑曙这个年纪的男生，没几个不喜欢打游戏的，要么星际争霸，要么魔兽世界，再要不就是传奇CS。

    正值放学期间，网吧里自然爆满。

    稍微观望了一下，郑曙就看到了角落里，一群人正围在一起。

    熟练地找前台开了一架那附近的机子，艰难地挤进人群中，不出所料，是路明非正在打游戏。

    此时的路明非，完全没有在学校时的衰仔气质，整个人自信洋溢，判若两人。

    郑曙在人群中看了一会，凭他对星际稀少的游戏经验，不得不承认，路明非的技术确实厉害。

    从大局观，战略策划，到指挥反应，寻找破绽，路明非的表现都是极其完美的。

    也正是这种非人的完美，让知道他身份的郑曙感到异样——这家伙，根本就是一个天生的战争机器。

    回想起路明非在原著里的衰仔样，郑曙打了个寒战。

    他现在深切怀疑，路明之所以会变成衰仔，是被人特意培养的。

    一局游戏结束，路明非又变回了那个衰仔的样子，围着的人们也在讨论中散去。

    郑曙等待的机会也终于来了，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看到路明非打算关机，立刻一脸热切地凑了过去。

    “大神，大神，你跟我打一局呗，指导一下。”

    路明非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幸好在大神称呼的加持下，他比平时的反应快了不少。

    看了一眼郑曙，路明非有些窘迫和为难。

    “不好意思，我到时间了。”

    “没关系，这小问题，大神你的网费我包了！”

    不等路明非拒绝，郑曙就立刻扭头朝着前台大喊：

    “网管，续费！”

    此时刚上高中的路明非，还没有在网吧里打出自己的名头，骤然碰见这种待遇，一时间有些飘飘然。

    反正已经续费了，不玩也是浪费。

    抱着这样的想法，看着在前台交完钱，顺便还买了两瓶饮料回来的郑曙，路明非原本站起来的身体又坐了回去。

    虽然他的零花钱也不算少，但钱是永远不够花的。

    再次面对郑曙，他的警惕性也没有那么强了。

    “那好吧，你先上QQ号加我好友。”

    看着被金钱攻势轻易击垮的路明非，郑曙递过去手中的饮料，露出了杰哥的笑容。

    “好的，我马上就上号。”

    略带怀念地听着开机音效，郑曙快速登录QQ，加了路明非的好友。

    不过看着好友列表里“夕阳的刻痕”这个名字，郑曙知道路明非这小子还是有点警惕，没有用大号加自己。

    【对世界影响达到一定限度，获得微量影响因子。】

    进度：0.34%

    看着加完好友后，从路明非脑袋上飘起来的绿色气泡，郑曙的眼皮不自觉地跳了一下。

    只是加了一个好友，就能获得自己之前一个月的收获，虽然知道他是主角，但影响因子未免给的也太多了。

    “加上你了，你登游戏吧，要不咱俩先来一局？”

    路明非看着坐在斜对面的郑曙，表情有些扭捏，从来没有被人追捧过的他，现在有些不知所措。

    他也没有指导别人的经验，只能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议。

    “实战才是最好的教导吗！明白了大神，我会努力的！”

    让路明非松了一口气的是，对面的人态度不错，甚至帮他找好了理由。

    打开游戏，创建对局。

    来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后，路明非一改之前的颓废，整个人又变得自信起来。

    刚玩了几分钟，路明非的眼神就变得怪异起来。

    悄悄地看了一眼斜对面的郑曙，又快速收回来。他现在有些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找人指导了——对面的这个“土豪”，玩得有点太烂了。

    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饮料，路明非默默地收起一部分实力。

    另一边。

    玩游戏被吊起来打的郑曙，并没有像路明非想象的一样生气。

    相反，看着从开始游戏后，不断地从路明非脑袋上飘起来的绿色气泡，郑曙把前生今世所有痛苦的事情想了一遍，才制止了自己的嘴角上扬。

    “老天爷呦，这影响因子的赚取效率也太高了。不行！不能笑！我要表现得愤怒一点。”

    内心疯狂地警告自己，郑曙努力地操纵着鼠标，试图将游戏时间尽量拉长。

    ……

    ……

    卡塞尔学院，图书馆地下两百米处。

    无数的机械阵列和管道电线遍布四周，组成了卡塞尔学院的顶级人工智能：EVA，也被称为诺玛。

    无数明灭不定的指示灯，代表着这具庞然大物，时刻处理的海量信息。

    忽然，随着一个不起眼的指示灯亮了一下，确认涉及了某个极高机密的文件后，整台机器的“气势”发生了改变。高速运转的机械，连带着房间里的温度也开始上升。

    没过一会，机器又恢复了原状。

    这一切的变化，自然没有瞒过某个半夜潜入到这里，偷偷摸摸和自己的纸片人老婆谈恋爱的家伙。

    “怎么了？”

    “……”

    “没关系，这个后续再确认一下就好。”

    “……”

    “原来已经天亮了，那我该回去了。”

    随着显示屏上的文字缓缓消失，强壮的人影也消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