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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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星之队成立的第一天,“副队长”让大家集结的地点居然在稷山崖,虽说那里就位于武道部和魔法部的中间,稷昊早早在这个岔道口等着了,昨儿个战天策和大家说了碰头的事,他主动要求做这次的联络员。见他们几个的视线都不在彼此身上,却一样的睡眼惺忪,稷昊笑道:“大家起的真早啊。”刚说完,他就感觉到空气中游荡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起床气,他只好抱着笑赶忙领着大家向前走,行不多远就看见战天策杵前面。

    “你们总算来了。”见队员们依旧无精打采,战天策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开始执行星之队的第一次任务,希望大家不要辜负这么美好的早晨。”

    诸葛翔打着呵欠道:“任务?天策,什么任务?”

    “哦,我昨天晚上没说吗?”

    “没有。”他们异口同声,还都乜斜着眼,战天策挠头抱笑道:“不重要啦。你们都看见了吧,我身后的悬崖。”见众人都渐渐集中了注意力,战天策挑挑眉接着道:“在悬崖下边,据说藏着绝世神兵,找你们来就是这个目的,毕竟人多力量大,发现宝藏的概率也大一点。”诸葛翔和稷墨相望一眼,又都打量着战天策,西子晏悄悄蹑到悬崖边,往下瞅着喃喃道:“下面怎么什么也没看见?好厚的雾。”战天策道:“那不是雾,是云雾。”西子晏问道:“有什么区别?”战天策道:“雾会散开的嘛。而这座悬崖的云雾,就像仙子的面纱,轻易不肯示人。除非我们怀着赤忱之心,期盼着、祈祷着向它走近。”他眯着眼睛,缓缓向云雾靠近。

    “还有三步。”

    “什么?”

    “我是说,还有三步,你就要掉下去咯。”身后舒英淡淡的道。

    “哎呦,好险好险……”战天策倒吸一口冷气,他才知道没睡醒的人是他。

    “那个,战天策,你所谓的绝世神兵,不会就是你的剑吧?”

    知道瞒不住,战天策一面干笑一面使眼色,稷昊会意,赶忙上前解释道:“都怪我,昨天是害天策的剑掉下去的。”

    “劳师动众的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哟,还真是要我们帮你找剑呀。我不要。”说完舒英重重地阖上眼皮。“别那么小气嘛……”战天策屁颠颠跑过来,舒英昂着头道:“你还真好意思,自己的武器丢了不悄悄找回来,还要众人陪你出丑。你也太逊了吧。”战天策知道这小妮子的性格,因此转变态度,他突兀地咂砸嘴做声道:“哎呀呀,所以说天赋再高,没有经历风吹雨打,也只是红花一朵,想成为参天大树,难哟!”

    “你什么意思?”

    “其实我是故意把剑丢到山崖下面去的,为的是通过这个契机,增进彼此的感情,让彼此间多一些了解。”战天策说着又走向了悬崖,以手指之,他道:“你们想,我为什么非得在一大早就召集大家,还是去到下临无地的万丈龙潭、狼虫虎豹出没的虎穴之中呢?”见此激昂的情状,西子晏问战天策:“那、天策,为什么?”战天策环视众人道:“因为我相信你们,魔法部的菁英们,你们是天之骄子、地之美女,总而言之,这不失为一次绝妙的探险。说不定我们还能在下面找到宝藏,又或者是什么秘籍。届时……”

    “真的吗?”舒英抱手期盼状,战天策果然向她走近,这时舒英突然大声吼道:“你这个爱出风头家伙,当我三岁小孩吗?”如此反差,战天策一个趔趄摔了。舒英用轻蔑地眼神俯视战天策,一脸酷笑道:“我才没那么容易上你的当。”

    “大家听我说一句。”一直不发话的星之队的队长,稷墨上前道:“我觉得天策有一句话说的特别好。这是个美好的早晨。无论这次的任务正不正式,大家也都确实地早起集合了,由此可知,我们大家其实也是怀着期待的。我们不妨把这任务看成是找寻自己的重要的器物,这样一来动力是不是会更足了?而且、这确实是一次很好的野外训练。虽然多少有点强词夺理,但确实如天策所言,我们需要意识到自己是一个集体。”

    王图南道:“君子论迹不论心。好吧,就当做个森林浴也不错。你说呢?”舒英道:“既然你俩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勉为其难了。”战天策抢先一步跑到悬崖边,其余人都跟着稷墨向悬崖边走近,诸葛翔追上来道:“稷墨,我们要怎么下去啊?呼,这么高,还好汤圆赖床了,不然准要尿裤子。”

    “安全地从这个悬崖下去并且回来,就是今天的训练。”言讫,稷墨在手中凝聚着星元。

    “哎,”战天策挤过来道:“而且还得找到我的剑啊。”

    “知道啦!”后头的舒英不耐烦的道。

    稷墨将星元掷了下去,沉吟片刻,他道:“这个悬崖的确非常深,大家务必小心,以防万一,我们分批次下去。”战天策道:“那么,我先下去吧。”西子晏道:“我也和你一起下去。”

    稷墨点点头,“你们要小心。”其余人也叮咛了他们。

    “你可别跟丢了,老余。”说着战天策挪到悬崖的边边,咽了咽口水,趴下身子伸着脚去探峭壁的岩角,好容易搭上了重心,一旁的西子晏很疑惑地道:“我说,你这是干嘛?”战天策道:“爬下去啊。”“呵呵。”西子晏冷笑一声,径自跃下了山崖。

    “哎——”战天策被西子晏的举动吓傻了,他惊恐地看着将西子晏吞噬的茫茫云雾,他只感觉到一阵寒冷。怅然之际,只见云浪涌动,西子晏坐在一朵云里缓缓飘了上来,俏皮藏不住,她的虎牙微露,战天策别过头,自缓了缓情绪。

    云上,西子晏踌躇的道:“还不要下去啦。”战天策小声叨叨:“要不是我的剑丢了,我也能御剑飞天。”话虽如此,战天策还是跃上了云朵,晃晃悠悠,两人像荡秋千一样从上面荡了下去。他们很快穿过了云雾,下边是郁郁葱葱的森林,每隔一段距离就点缀着一片花海,从这个高度鸟瞰,白腰带一般的瀑布,依稀能听见水声潺潺,高山流水沿脉东流,沿途的参天松柏鳞次栉比,巨树之冠犹如簇拥着的绿色的菇菌,连绵一二里,这片山脉万古长青,永远迎接着旭日初升。

    “哇,没想到云层下面竟然是这样的景色。”战天策感慨道。小时候他就知道这里是庄游的彷徨地,迷茫的时候战天策也会学着庄游来到稷山崖徘徊,可是未曾看见过悬崖下的景色。西子晏道:“你没来过这里么?”战天策若有若无应了一声,西子晏偷偷去觑他的侧脸,蓦然望见远方一个黑点正愈来愈大。

    “你看什么?”战天策抻了抻脖子道。“那是什么?”西子晏指着道。战天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射之外盘旋悬着一只黑鹰,其两翼如三丈黑布,寒森森的鹰爪堪比银枪头,以战天策的敏锐,他能明显感觉到这只黑鹰与其它猛禽的异同。

    “沉水,小心!”战天策登时站起,抬手护住了西子晏,另一只手习惯性地去摸腰间的剑,摸了个寂寞。“天策!”西子晏惶惶抓着战天策的手臂,须臾可见鹰瞳凛,黑鹰向着两人急速俯冲了下来,蔽日双翼围四方,空降利爪擒一点,“快蹲下!”此当口战天策拽着西子晏蹲下身,茧云在空中扽了扽,堪堪闪过了黑鹰的袭击,讵料,强烈的尾流打在这叶浮萍上,茧云被掀了个头,脚下踉跄的西子晏从茧云滑了出去,千钧一发,一头扎过去的战天策死死拉住了西子晏的手,西子晏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来茧云已经翻了个面,战天策反倒挂在了沿边,西子晏起身就要去拉战天策的手。

    “等一下,沉水。”

    “天策……”

    “你一过来这朵云又要翻了,你先挪到另一边待在那里,慢慢的不急。”

    “你一定千万要抓紧了。”西子晏匍匐下身体,忧心忡忡地看着战天策这边。茧云渐渐恢复了平衡,战天策昂起头,那只黑鹰居然不再发动攻击,几番振翅飞入云层不见了踪迹。战天策心头一喜,赶忙挣扎着爬上茧云,他一冒头就看见西子晏静静地趴在茧云的一端,满脸的不安,当她看见了战天策,仿佛目睹流星,瞬间恢复了元气。战天策不觉看得呆住了,四目相对,他竟有种时曾相识的情愫在心中氤氲。

    忽而一阵紊乱的气流恰巧将西子晏的裙摆高高吹起,战天策不经意地把视线向下挪动了半厘,西子晏突然就“啊”一声尖叫了出来,声荡九天,音传千山。

    悬崖之上,听见西子晏的喊叫声,众人不再迟疑,各施所能,都从悬崖上下来了。陆续到了地面,见两人平安无事,但都红着脸,问半天也说不出事由。西子晏脸红自然是因为害羞,战天策则是被吓了个半死,血冲脑门,当时西子晏一叫,他不知怎么的就手一滑整个人掉了下来,所幸最后是倒挂在树上,才不至于摔死。

    舒英道:“我说战天策,你不会对余沉水做了什么坏事吧?”战天策道:“这怎么可能。”西子晏道:“其实、是因为我们两个下来的时候遭到了一只黑鹰的袭击,所以才……”稷墨道:“没事就好。”战天策道:“咦,怎么不见稷昊?”诸葛翔道:“事发突然,因此也就没带上他,稷昊现在应该是回武道部去找汤圆了。如果天黑我们还没回去,稷昊会再酌情将这件事上报。”

    “嗯,”战天策道:“大家别愣着啊,快点找我的剑。”舒英玩味的“嗯”了一声。战天策忙改口道:“我是说,大家赶快适应这里的环境,看看这里是否安全,然后进行下一步行动。”在稷墨的建议下众人分成了三组,成双行动,很快他们就将附近探寻了一圈,仍没有找到战天策的剑。“战天策,你确定你的剑真的掉在这下面吗?”舒英悄然来到他身后道,战天策头也不回,扒拉着草丛道:“我当然确定,一定就在这附近的才对呀。”西子晏踱来道:“天策,我觉得那把剑不适合你。话说,你的那把桃木剑呢?”战天策正打算说什么,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了诸葛翔的呼喊,战天策一马当先,接着他们一个两个也都循声而至。在众人面前这个看起来有些古怪的洞,就是诸葛翔的发现。洞高一丈余,宽则数丈,洞口长满了植物,若是不仔细看未必能发现这个洞穴。

    “什么嘛,原来不是我的剑。”

    “你的剑还没找到啊?”诸葛翔道。

    “哎,你们不觉得这里有点熟悉么?”

    “沉水,你知道这里?”

    “不是啦,我是看到这里有好多枫树,和上山的路差不多,才这么一说。”

    王图南道:“这难不成是那个遗址。”

    “什么遗址?”

    稷墨道:“机关部。”

    “机关部?”战天策他们几个不明所以,舒英一改之前的慵懒神色,她的心里蓦然地生出一股别样的感受,这不是她的错觉,她怀中的魔法书正默默的发散着比火焰还要炙热的魔力,驱使她向那尘封已久的隧道靠近。

    “哎,小魔女你干什么?难不成你要进去?”

    “我能清楚的感受到,这里面有一股强大的魔法能量。”见舒英决绝神色,大家都不约而同地上前。战天策一笑,倏地外放出炁,“既然这里是机关部的遗址,我们确实应该好好拜访拜访。”他的炁如无形的指针,穿过了层层障碍,正以独特的方式在他脑海里构画出肉眼看不见的世界的脉络。

    “战天策,你做了什么?”舒英问道。

    “别紧张,我只是用炁去探查了一番。”

    王图南道:“你的炁、很特别,我似乎能感受到周围的异样。”

    “我将这称之为领域。”

    西子晏歪着头将两人视线隔离,“什么领域?”她追问道:“到底什么领域嘛……”

    “嘘!我的剑,确实就在这里面。”

    稷墨道:“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必须更加小心谨慎。”

    他们一行人穿过茂密的树丛,眼前的洞连接着一条深不见底的隧道,他们怀着忐忑的心情进入洞中,一经踏上石板路,他们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这条隧道,越往里面走就越来越暗,逐渐的目不能视。

    “还有、多久?”诸葛翔掇着肩膀道。稷墨道:“舒英……”“我知道了。”只见舒英打了个响指,一个鬼火悠悠飘了上去,众人抬头,望见刻在隧道口的三个等人大小的字。“机关道。”西子晏喃喃道。稷墨道:“看来这里果然是机关部的遗址了。大家千万小心,这里面的机关层出不穷……”话音刚落,整个隧道突然开始剧烈的震颤,“砰”一声轰然巨响,将隧道内的所有光亮都轰了出去,林中鸟兽四散,隧道沉入了地表与世隔绝……

    后山的逍遥古亭,庄游和老夫子促膝而坐。“让那群孩子去机关道是你的主意吧?”老夫子拂须,“也好,热闹些总是好的。”庄游道:“您不担心稷墨么?”老夫子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庄游沉吟道:“时域将启,未来只能靠他们了。稷下眼前最重要的就是团结。”

    机关道内总算停止了地震,刚才的震动引发了石崩,好在稷墨和王图南同时施展了魔法,星格结界和冰心之盾相辅相成,众人得以安然无恙。

    “刚才到底怎么一回事?”

    “大家都没事吧。”众人都回应了稷昊。

    “怎么样,我们还要进去吗?”诸葛翔声音似乎有点打颤。

    “那当然。”听了舒英的话,战天策和西子晏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稷墨和王图南也没有要撤退的意思,诸葛翔暗暗咬牙,他虽然看起来不像战天策那么好强,但此时他不想退却,因为他有不得不守护的秘密。前路逶迤,进了机关道是哪一番情况?但见:

    巨石门闭,一往无前机关道。壁灯自燃,蓦然回首人世路。机关算尽情未尽,割袍断义意不绝。天涯炎戍,赤子之心守国界。海角冰靳,矢志不渝护家园。兄弟数载再相见,且解昔日机关语。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呼吸声?不,心跳声?”战天策一直维持着领域,他听得见诸葛翔乱砰砰的心跳,但是不明白诸葛翔为何如此恐惧。此时的机关道虽有灯火照明,但诸葛翔对黑暗的恐惧却仍然没有消除,这种完全隔绝阳光的黑暗勾连起他儿时刻在心底的恐惧。诸葛翔出身名门世家,而且还是传承武侯一脉的术数望族,这样的人居然有幽闭症,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从小时候起,诸葛翔就被父母亲寄予厚望,直到发生那次失误之前,他一直都是个信心满满、甚至是有些骄傲自大的孩子,那次他被困在诸葛武侯流传下来的七星阵中,当时发生了什么就连他的父母都不知道,但在那之后诸葛翔就再也没有使用过术数。

    “天策,我也听到了,”西子晏喃喃道:“可是……”稷墨道:“这恐怕齿轮运转的声音。”

    “滴滴咔”的诡异声响逐渐清晰可闻,这种带有压迫感的节奏,仿佛预示着机关世界将要再度降临,就在这个频率达到极致的时刻,舒英的御火术突然失效,紧接着机关世界里的壁火爆燃,烈焰撕开了黑暗帷幕,将一座封顶的地心宫殿呈现在众人面前,当星之队的众人目不暇接的时候,宇殿中左右两尊神祇正为这群不速之客悄然降下神罚。

    “你们看……”西子晏指道,在巨大的光亮的映照下,一尊犹如擎天柱一般的巨型蓝色雕像赫然在目,此神祇高比长颈鹿,阔如猛犸象,通体湛蓝,仿若海角之冰,面塑神格,形如鬼神罗刹,非此世间之所见可比拟。

    “这是……”众人见状皆惊,唯舒英是不可置信的样子,她即刻召唤出魔法书,红荧一闪,整个宇殿又隐隐一颤,那尊蓝色神祇似被启动了一般,它的两颗舍利一般的深黑色的眼珠子聚焦在众人身上。

    战天策道:“舒英,你干了什么?”舒英昂头看着这尊神祇并不答话,忽然又听到西子晏唤道:“你们看,那边。”蓝色神祇的对面还有一尊似被地狱之火点燃的金色神祇,它身上流放着不死鸟之火,它与蓝色神祇一左一右,相互对应。“我知道了!”舒英道:“其实它们是精灵,我的魔法书上有记载。红色的叫炎戍,蓝色的叫冰靳。只是……它们一般不可能同时出现。”

    “精灵,什么东西?是机关术吗?”

    稷墨道:“我想这些都应该只是残念,这或许就是机关术的玄妙。”舒英翻着魔法书道:“红蓝灵兽被造物主赋予了各自的使命,分别守护着王者大陆的天涯和海角。它们得到守护之力的时候,就是永远分离之时。灵兽终究也情,因此是残念驱动着这些机关。”话音刚落,齿轮声又再度响起,众人隐隐觉得洞的顶部正在升高。

    稷墨道:“大家小心,机关一经启动很难阻止。”

    “不,是我们在下降!”

    “什么?”

    立地兀自下陷,机关道变成了机关阵,众人不迟疑纷纷跃出,“啊!”西子晏突然喊道:“诸葛翔,你还在那里干什么?”稷墨他们再看阵中,诸葛翔杵在原地,下一秒战天策不假思索地冲了下去,在他冲入阵中的时候,一道有如流星般的闪亮敕入他的眼睛,那是卡在齿轮上的星陨剑。

    “天策!”西子晏担忧的喊。眼见机关阵已经成型,隐隐生出玄幻之阵势,但见:

    士卒开路,沙场死战旗不倒。箭阵搭弓,绝地放矢弩穿膛。机关兵卒犹有魂,教君见识鲁班斧。炎戍攻左,机关浴火焰蔓天。冰靳控右,断桥卧冰棱掘地。王者征途群魔舞,世道争锋谁亮剑。

    阵内铭文闪烁,几道光亮翠绿光亮消逝后,机关兽忽然就三路夹攻向诸葛翔而来,并且竹筒倒豆子似的,层出不穷。战天策化身蓝色闪电,闪现到诸葛翔的面前,他即刻运炁将星陨剑召唤回来,见战天策入阵,机关兽停止了进攻,战天策丝毫不敢大意,他用眼角撇了一眼诸葛翔,发现他果然不对劲。

    “稷墨你干什么?”西子晏也欲跃入机关阵,叫稷墨阻止了,稷墨道:“沉水,你不可以下去,恐生变数。放心,天策可以应付的。”

    “可是……”

    “哎,战天策,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是嘛,那小魔女,借个火。”战天策抓住诸葛翔的手臂搭上自己的肩,而舒英的御火术也施展了,战天策用星陨剑剑尖挑了飘过来的那团火,再运剑气,长剑一挥,燎原烽火。机关兽在风暴与烈焰中被摧毁,爆蚕豆似的爆出齿轮,很快前排一大片的机关兽接连倒地。

    “好剑法。不过……让焰火再猛烈些吧!”

    “快住手舒英……”尽管稷墨出声制止,但舒英还是将魔法施展了出来,一颗南瓜大小的魔法火球从她身前高速旋转的魔法书里飞出来,火球直飞炎戍。“砰”整个空间剧烈摇晃,冲天火光夹带着滚烫的气流四散破裂。漫天光火褪去,炎戍毫发未损,身躯反而膨胀了近一倍,再看余下那些小兵,似乎随着炎戍机关兽魔力的增强,变得更具攻击性,纷纷跃出机关阵,直逼舒英而来。

    “怎么会,我的魔法……”

    “危险!”稷墨大喊,“天元星格·定!”一股浅墨由转浓,空气中似乎形成了流体质的结界。机关兵像被定格在巨大的星格棋盘上。“由于你触发了机关,现在这里整个地方都是这些机关兽的攻击范围了。”战天策带着诸葛翔跃出阵中,落地时脚踩机关兽,弹跃到众人身边。这时,开路机关兵迅捷退下,弓箭手搭弓放失,漫天箭雨,往战天策所处的方位一齐射箭来。战天策躲闪不及,被一钝头箭射中位于臀部的疼穴。一时场面之诡异,处境之尴尬……

    “天策你没事吧?”西子晏很担心的道。战天策把诸葛翔推到稷墨身上,缓缓走向深处,并神情严肃地嘱咐西子晏不要跟过去。

    随着机关齿轮的磨合声,断桥上升到原来的水平,桥那头一个巨大的机关兵人从阴影里走出来,它踟蹰的步履和厚重的躯壳,十分的恐怖诡谲。

    王图南道:“这是?机关人?最高级的机关术么?”

    稷墨道:“撤退,我们现在马上撤退。”

    战天策在后头喊道:“那怎么行,此仇不报非君子……”

    西子晏道:“稷墨说的对,我们撤退吧。”

    战天策道:“撤退,往哪里走?”

    稷墨道:“这里一定有什么出口,只要感受到风,我们就可以找到出口。”

    舒英道:“诸葛翔,你怎么了?”众人看向诸葛翔,诸葛翔用手指着西南角道:“风,在那个地方。”说完,他昏迷了过去。众人皆惊,战天策当机立断道:“稷墨,你带着诸葛先走,我断后。你们也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