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三人遇险
如沙作为本门大弟子每年都要参与此项重要考试,但之前从未见过如此景象。众多考生如同去参加庙会一般有说有笑,三三二二、前前后后、一点儿压力没有地走在一起,对周围的事物丝毫不去关注,大家只关注一个人的动作,那就是君平。
君平感觉走路有些无聊,便随手掰了个树枝在手上晃着玩。于是后面的人都赶紧找这种树枝拿在手中。夏无莹和范宁也不例外。只有必采和不农没有拿树枝。必采听见后面一阵悉悉索索的掰树枝的声音便回头张望,然后就笑着问君平:“你干什么拿个树枝啊,跟三岁小儿似的。搞得后面的人都拿了个树枝。”
君平头也不回地笑笑说:“无聊而已。”
不农有些激动地说:“你看我们像不像要去打仗的将军,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最前面?”
必采说:“我看大家不像去打仗的,倒像是去逛庙会的。”
君平听了也哈哈大笑,往后回了一下头后补充说:“确实像去逛庙会的。”
走了一会儿,君平小声对必采和不农两个人说:“你们要小心,我估计仙家是不会让大家这样一起走下去的,万一有什么事情出现,我们都要紧紧抱住不农,记住了吗?”
必采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于是对不农说:“我就紧紧拉着你的胳膊吧。”
不农说:“我怎么样都行。”
君平有点不高兴了,对必采说:“万一有什么事情,你拉不农的胳膊,会妨碍不农的动作,你别不好意思了,不农都说怎样都行了,你就紧紧抱住他吧,当然了,这是做最坏的打算,最好什么事情也别发生。”
必采轻轻地“嗯”了一声。
小童进去通报现场情况的时候,三位仙人正围着乾坤镜,看着现场的情况。大家听完小童的汇报后,玄天仙人便说:“今年的形势果真与往年不同,就算是有才能的人,也不愿自己动脑筋寻找路线了,而是盲目跟随,真是个不好的开头啊!”
素贤仙人说:“大家哪知道仙家是不能透露答案的呢,他们现在还是世俗的想法呀。”紫阳仙人也附和道:“这样的话,今年要么弟子过多,要么一个没有,怎么办,我们必须把他们分散开才行!”
素贤仙人建议道:“要不我们用浑源镇把他们分开吧!“
紫阳仙人说:“这个浑源镇固然是好,可以把他们迅速分开,但是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走在最前面的,通常是最危险的,我们这样岂不是加大了任君平的难度了。”
玄天仙人说:“除此之法似乎也别无他法,目前有太多的人集合在一起,的确一时难以分开,浑源镇有可能是最好的选择了。”
停了一会儿,玄天仙人又继续说道:“我觉得这对任君平来说也是一个必经的考验,正因为他的身份,大家才跟着他,导致我们必须把大家分开,这不就是一个顺其自然的过程吗,这本身就是任君平必须经历的磨难。其他人不愿动脑筋,一味地跟着任君平,那么他们也要接受应有的磨难,本来自己去选一条其他的路,有可能更容易到达终点,但是大家都没选择,整体来讲,这届的难度都加大了,你们说是不是?”
素贤仙人说:“师兄说得非常在理!这样的话没准这届徒弟的质量更高,我们教起来更加容易。”
紫阳仙人也笑着点点头。
素贤仙人拿出一个小小的沙盘放在面前,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点了几下,口里念念有词,前面的话还听得清楚:“东西南北中,这里是仙人岭。”后面的就完全听不清楚了。
随后他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棒子,在沙盘的中央猛点了一下,乐羽宫的各位是没有任何感觉的,大家还是四平八稳地看着乾坤镜里的影像。
仙人岭的情况就不同了,素贤仙人在上下左右地点沙盘的时候,仙人岭本来晴朗的天空,一下子变得乌云密布起来,伴随着各种动物的怪叫声,考生们都感觉有点害怕。
君平对不农和必采说:“可能有危险要出现,我们赶紧拉住不农。”于是不农的胳膊被两个人拉着,三个人并肩向前面慢慢走去。
不农说:“我这两个胳膊被你们拉着,我都快无法走路了。”
必采也说:“君平还说抱你的腰呢,那你更别想动了。”
君平说:“其实现在走也是白走,连方向都看不清。我们还是拉着不农的腰带吧。”
必采也觉得这样更方便些。
这时仙人岭里已经黑得看不清前面和后面都有些什么事物了,只听夏无莹在后面喊:“君平,你在哪里啊?”君平已经没空理睬夏无莹了。
风力在持续增加,必采惊慌地看着漆黑的四周,只听树林在哗哗地响,脸上不停地有东西砸过来,但还好,都是些树叶,大家都担心万一会有什么大东西砸过来,所以必采用一只手在脸前挥舞着,不农和君平也都是这样。
必采说:“我们不要往前走了吧,这脚下也看不清,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砸过来,最好能找个地方躲起来。”
不农说:“去哪找呀?根本啥也看不见!你们要不是拉住了我的腰带,我根本都不知道你们在哪里。我现在就担心我的腰带会不会被你们拉断呢!”
君平苦笑着喊了一句:“我也有点担心呢,这风越来越大,后面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拉着腰带是不行了,我们三个还是要抱在一起才行。”
也不知道必采是听见了君平的话呢,还是自己也有这个想法,还没等君平喊完,必采已经紧紧地抱住了不农的一条胳膊,因为风一阵比一阵强烈,再不抱住个什么东西,感觉自己就要飞上天了。
君平也紧紧地抓住不农的一条胳膊,不农的声音在风中飘舞:“这样不行啊,我感觉我也要被吹起来了,我们必须集中在一起。”
可君平和必采已经被风吹得只剩一只脚尖在地面上了,想往前也动不了,想往后也动不了,两个人都想努力挣扎汇聚在一起,但完全是徒劳。
素贤仙人看到此景,觉得有点奇怪:“大部分的人都被吹走了,怎么这个考生就是吹不动呢。”
玄天仙人嘻嘻一笑,对素贤仙人说:“你得再使大点劲,此考生身上带着一件仙物。”紫阳仙人觉得很奇怪,便问道:“还有凡人能驾驭仙物的,这个我还是头次听说。”
玄天仙人说:“这种事情也并非没有,只是几百年才能遇上一个,我们还没有遇到过而已,而且这种仙物自己去找主人的状况,也是比较罕见的,他们两个也算是一见钟情,前世有缘啊!”
紫阳仙人说:“看来你已经见过那个仙物了。”
玄天仙人说:“是的,跟宰相儿子打招呼的时候发现的,此仙物已隐世很久,一直未出现过,没想到竟然是自己出去找主人了,你说让人惊讶不?”
紫阳仙人说:“哦?我也是头次听说这样的事情呢,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仙物啊?可知名字?”
玄天仙人回答道:“我也不大确定,我还是得到素行仙人那里确定一下才行,毕竟他那里才是仙物的发源地啊!”
素贤仙人说:“你们先不要说话了,我光听你们说话,都来不及发功了。难道这次我还遇上对手了?”
玄天仙人说:“你再加大点功力吧!不要怕把他们吹出危险来!”
素贤仙人点点头,但心里还是有点发虚,因为面对的毕竟是新考生啊,而且还有个宰相的儿子,万一把他弄受伤了,这对点墨山都有影响,于是他又小小地加了半倍的功力。
其他考生早已不见踪迹,不农在阵阵大风中还算站得比较稳,必采和君平在风中不停摇摆,脚已经完全挨不着地面了。不农被两个人拽着,感到自己的脚也有些飘忽,他决心最后一试,于是在风中大喊:“我用力往前甩你们两个,你们最好能互相抓住,这样我们就能抱在一起了!”
鸟叫声,树叶的哗哗声,风的呼啸声,不农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声音传到了必采和君平的耳朵里。不农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两个人往胸前聚,君平在风中挥舞着一只手,企图抓住必采,而必采也在风中挥舞着手,企图抓住君平。
还算幸运,两个人一下子就抓住了对方的衣服,三个人在风中终于抱在了一起。每个人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累的够呛。本想着这样可以稳定一阵了,可没想到,一阵更大的风忽地刮来,三个人连“啊”声都没叫出来,就不知道被刮到什么地方去了。
三个人一起在空中飞了一会,便跌落在一个树丛上,这时天慢慢亮了,四周逐渐看得清楚了,只有成片成片的森林,没有明显的路。
君平从地上爬起来说:“大家都没事儿吧。”
不农和必采也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和杂物,环顾着四周。
必采对不农说:“我还以为你的腰带多有用呢。”必采叹了口气,又继续说:“现在我们还是被吹到了这个鬼地方,连条虫也看不见。”
不农有点生气:“我也尽了力了啊,要不是我,你们早就被吹走了。”
君平赶紧表扬不农说:“这风真的是起的很蹊跷,唉,不过幸好有不农,要不我们恐怕会飞得更远。”
必采听了,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不农,也赶紧加了一句:“是的,是的,我就是开开玩笑,别当真,这次多亏了你,我只是以为我们根本不会被刮起来呢。”
君平忍不住了:“那怎么可能呢,我们又不是仙人,现在啥本事都没有。”
必采又叹了口气。说道:“是我理解错误啊,我以为那老道说的都是真的呢。”
君平说:“那只是提示,提示而已,这毕竟是考试,我们还是要自己努力才行的。老道的这句话你忘记啦。”
必采也不吭声了,整了整衣衫,准备把挂在腰带上的篮子解下来,绳子系得比较复杂,半天也没解开。
君平看到篮子说:“你还真厉害,这风这么大,也没把你的这个篮子吹跑嘛。”
必采说:“有了这个篮子,我才能更重,不是更难被吹跑吗?”
不农讽刺道:“你就记着吃了。老板娘给你的那个镜子呢?”
必采听了反驳道:“你就记着那个镜子了,那么宝贵的东西,我怎么可能随身携带?谁知道路途上会发生什么问题?我当然把它放在客栈里了。”
君平也对必采打趣着说道:“你这个镜子估计不农要记一辈子了。”
必采听了只是笑笑没吭声。过了一会儿,必采小声说道:“你们觉得这地方有点怪不,怎么这么安静呢。”
君平看看必采,又看看不农,说:“好像的确是这样,这不像是个森林的模样。”
不农说:“咋不像啦,安静点不是挺好嘛。刚才动静也太大了,我还没缓过来呢。”
必采一阵乱解,弄得腰带上的篮子更加紧了,必采气得直跺脚。
不农看见说:“你把腰带解下来不就行了吗?”
必采听了脑子想都没想就直接说:“那裤子不就掉下来了。”
“裤子掉了怕什么啊,不是你自己刚才说的连条虫都没有吗,谁能看到你啊。”不农这次反驳得必采脸都憋红了。
必采心想,得找出个理由反驳不农才行,要不我就要脱裤子啦,虽然我现在是男的,可总觉得难受。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什么说得通的理由。
君平在一旁好像突然像到了什么似的,小声对必采说:“必采,你可不能脱裤子,我们这一路应该一直被老道们监视着,他们应该能看到我们,要不然有人作弊的话,谁来监督呢。而且刚才的风估计是为了分开我们而刮的,很明显他们应该能看到我们。”
不农听了这话,笑弯了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必采,你要真脱了,就是在全体师父面前脱啦。”
君平靠近必采,蹲下来,一边解绳子一边说:“算了,还是我来吧。”
必采忍住了想闪开的心,心想:“还是赶紧解开吧,解开了好吃东西。管它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我现在是个男的啊。”
于是说道:“快点吧,你们早干啥了,我半天也解不开,也不来帮我。不农,你也来看看。”
不农说:“我怎么觉得你说话有点像个女人呢。在家时,我爸那些小老婆们总是会说啥啥不会干,你们也不来帮我啥的,我一听见这句话就头痛。”
必采心里一惊,这不农有点本事嘛,光听说话就能分辨出男女了,有两下啊。不行,我得反驳他。
“谁说男人就不能说这句话了?君平,你们家女人是这样的吗?”
君平想了想,说:“我们家没钱娶那么多小老婆,我也没空研究女人爱说什么话。”
不农又接着说:“以后有这种手工活千万别叫我,我最不在行了。”
君平说:“那你在行什么啊。”
不农笑笑说:“目前还不知道,不过,吃应该没问题。”
君平终于把篮子解下来了,往地上一放,说:“大家都饿了吧,快点来吃点东西吧。”
三个人跟风搏斗了那么久,的确是有点体力不支,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必采说道:“看我把篮子带过来是多么的正确啊!现在这个环境,还能吃上玉其斋的点心,那简直是苦中作乐啊。”
不农也说:“再来一壶茶就更好啦。”
三个人都点点头。
不农又继续对君平说道:“等回去了,你可要好好感谢宁越。要不是她送点心来,我们可能就被饿死在这里了。”
君平说:“这功劳应该算在必采身上吧。要不是必采硬要把这个带来,我们现在哪有的吃?”
必采听了,心里很高兴,笑着说:“别客气啦,来吧,一人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