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我可以让霍兹卡纳承认你无罪呢？”

    老者话音刚落，比格直接用跪着的双腿快速挪到老者近前，双手紧紧抓住对方的右手道：“老先生，您要是能让霍兹卡纳承认我无罪，您让我干啥我干啥，赴汤蹈火都行啊！”

    菲尔诧异地看向比格灵活的双腿，他是知道魔法师的体魄并不强悍的，只比普通人强一点，嘀咕道：“不疼么？”

    老者轻笑了一声，“其实你并不是个很好的选择，甚至连勉强能用都称不上。”

    “啊？”比格一听这话，脸色一变，还以为对方想要反悔，连忙补充道：“我，我还知道一个秘密！一个关于坦帕斯都皇室的秘密！”

    老者略感好笑地看向比格，并问道：“坦帕斯都皇室的秘密，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

    “这跟你是什么人不重要，坦帕斯都的这个秘密针对的是三片大陆，是这整个世界，跟每个人都息息相关。”比格说到这个秘密时，语气中透露着些许恐惧。

    “哦？说说看。”老者饶有兴趣地说道。

    “额...你怎么保证我在说完之后，你不会杀了我？”比格不放心道。

    “你是不是忘了我会言咒了？你答不答应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老者露出十分自信的微笑，“只要我愿意，没有人能在我面前隐瞒事情。”

    比格还真的忘了这一茬，甚至连自己刚刚其实已经中过言咒也完全没有印象，听到老者的话语，肩膀瞬间垂了下来，绝望地自言自语道：“我好像不该提这一句的。”

    “你自己说吧，我不会对你施加的言咒的。”老者找了块平整的冰块坐了下来，站久了确实有些累，“相信我，我的承诺，比你们的誓言更可靠。”

    “好吧。”比格认命似的应了一句，短短沉吟了一会儿后继续开口道：“你们听说过原初之花么？”

    菲尔迷惑挠挠头，显然第一次听说，他转头想要寻求自己外公的解释，却发现老者皱起了眉头，不确定他这是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比格也没期望对方会有什么反应，自顾自往下说：“在我看到的那本书的描述中，原初之花是万物的起源，是一切的开始。”

    听到这个描述，老者的眼睛微微眯起，若有所思，比格见对方这个表情还以为自己说错了，立马停顿下来，老者则摆摆手道：“你继续，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得到授意的比格继续说道：“那本书中说原初之花诞生在人类出现之前，从远古时代存活至今，历史久远到不可考了。其中还将原初之花用‘祂’来指代，直接将其当作神明看待。祂将魔力光华洒向了大地万物，祂将知识传递给了智慧生物，祂让时间得以流动，祂让灵魂得以安宁。俨然一副造物主的描述了，尽管我在其他书籍史册中没有见过关于原初之花的记载，但是坦帕斯都的皇室高层似乎都相信这个花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围绕这个原初之花做了大量的行动与计划。”

    比格讲到这里，嘴巴有点干，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喉咙，看了看眼前祖孙二人，接着说道：“具体的行动一个是全世界的搜寻任务，这些搜寻任务以各种各样的名义派遣了大量人去往世界各地搜寻原初之花，另一个就是大力堆叠福利推进优待政策来寻找后来者，本来我以为是那位黑魔导师的缘故，后来感觉那位可能只是一个幌子，应该有更深层的原因，只是我不清楚。至于那些计划书，我具体看到的也不多，只翻看了一个叫做‘落日计划’的，它计划用50年的时间来培养5000名大魔导师，然后集合这5000名大魔导师的力量，实现一座仅存在于理论上的古代魔法阵，将整个世界的魔力全部抽干，如果原初之花的说法是真实的，那么当魔力从这个世界消失，所有生命是不是就全死绝了？其他还有什么‘死神计划’，‘巨神兵计划’，‘偷天换日计划’，听起来就规模特别大、影响特别深远的计划。”

    “你这些是从哪里看来的？”老者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维持着一副淡然的神情问道。

    “坦帕斯都绝密档案馆。”比格老老实实回答。

    “看来，你那位前女友的身份不低啊。”老者感慨了一句，没有丝毫调侃意味，但是在比格听来有没有调侃那就不得而知了，他转而严肃道：“不说你与你那位前女友的绯闻，仅凭你刚刚告诉我们的那些东西，霍兹卡纳可能都保不住你。你确定这件事再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比格瞬间汗如雨下，慌乱说道：“千真万确啊！当时是...伯爵大人带我去的，也没说不能乱翻，我当时看到都吓傻了！她当时还说这里看过就罢了，不要出去乱说，会牵连她的，所以我一直守口如瓶。老先生，该说不该说的我都说了！您不能不管我死活啊！”

    老者压了压手掌，示意比格冷静一些，有些迷惑问道：“你前女友对你可真够好的，也不知道图你啥。”

    老者并不期望获得答案，结果比格还是老师回答道：“他说我长得像她去世的丈夫。”

    “额...好吧。”老者对此不置可否，又问道：“你看到描述有原初之花的书籍叫什么名字？”

    比格想了想道：“有点记不清了，好像是叫《弗里斯大陆游记》还是叫《弗尔斯大陆游记》？反正大概是这么个名字。”

    “我记下了。”老者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叠放置于左腿膝盖上，认真说道：“介于你的良好合作态度，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回霍兹卡纳，我会给你一封足以让霍兹卡纳承认你无罪的手信，但是回去的这条路你需要自己走，我不会帮你，这点能力都没有就别谈后续了，你要是真被逮住了我就自认倒霉，那时信也会自行焚毁；第二，继续留在猎犬...”

    “第一条！我选第一条！”老者话还没说完，比格就迫不及待地做出了选择。

    “别急啊，万一第二条的选择更好呢？”老者身体微微前倾道。

    “不会更好了，猎犬里疯子太多了，条件也太艰苦了，这两个月我真是受够了。”比格显得异常坚定。

    老者点点头站起身来，拍了拍身后莫须有的灰尘，“行，我明白了。在你要出发去坦帕斯都的时候来找我，信到时候给你，这件事了我们还会在雪国呆一段时间，到时候找王宫门口的守卫就行。”

    “好嘞！”比格心情显得非常不错，但是旋即又苦恼起来，虽然加入猎犬组织并不算容易，但是想要脱离那就更难了，尽管自己才加入没多久，但是一些东西也被自己知道了，总队长不会轻易放自己走的，那该用什么理由呢？比格此刻的脑中飞快运转起来。

    “那就这样。”老者瞥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重新凝聚身影的幽溟，不以为意道：“起来吧，耽误得够久了，是时候去找你们队长跟女王她们了。”

    “那个...老先生，我想请您帮个忙可以么？”比格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由于跪得有点久，腿有点麻了，他扶着腿问道。

    老者看了比格片刻后才缓缓道：“说吧。”

    “您能不能用言咒让队长放我离开？”比格有些忐忑地说道，然后又马上补充道：“您指示说回去的路不帮忙，但是帮我走上回去的路应该不违背您定的规矩吧？”

    老者微微一笑，他有点喜欢这个胆小的家伙了，虽然没什么原则，但是挺会察言观色，能看到细处，也懂得审时度势，这样的人才能活得久。

    “可以。”

    老者对此并不介意小小帮个忙。

    “太感谢了！”比格差点又跪下去。

    老者却不再看他，朝着冰洞深处走去，而不是直接跳下深坑，因为他知道这条路也通往底下。路过幽溟时，他驻足与之对视，而幽溟原先空洞的双眼似乎突然有了焦距一般，双方一句话没说，也没有爆发争斗，只是这氛围让比格将心提到了嗓子眼。老者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再次太不路过了幽溟，而幽溟在老者错身之后也瞬间失去了踪迹。菲尔对此只感觉寻常，一切发生在自己外公身上的不正常都是正常的，这是老者第一天找到他时说的。

    而比格在幽溟消失后，吓得浑身僵硬，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毕竟之前幽溟攻击前也是这个流程。但是过了好一会儿发现没有异样才担忧地左右张望，直到走远的菲尔开始呼唤他，“愣着干嘛呢？跟上啊！”

    “来了来了！”比格亦步亦趋地追了上去，由于惊吓腿又有点发软，他恭顺跟在菲尔祖孙俩后面，像个仆人一般。

    这时，菲尔故意放缓了步调走到了比格的身边，低声问道：“所以，新花样是啥？”

    “啊？”比格一愣，转而突然明白对方问的是什么，露出一个苦笑。

    对方没有了杀死自己的想法虽说是好事，但是似乎对自己的一些荒唐过往产生了十分浓厚的兴趣，这让他感到更加苦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