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铸灵
“谁?”
“你没听错。”老者说着转身走出了特调局。
“那个女王?和我爸?真的假的?”菲尔在身后追问着,全然不顾及是否会被周围的人听去。
“要不待会儿见了面你亲自问问?”
“不是说来收债的么?欠的情债啊?”
“说了让你少听点戏文。”
“这个女王会不会因爱生恨,想把我弄死啊?”
“不好说。”
“啊?那要不你自己去吧?我在码头等你好了。”
“随你。”
“对了,那女王应该跟我爸差不多年纪吧?我是该叫阿姨还是叫姐姐?”菲尔对于独自一人在码头等着没有丝毫兴趣,哪有见自己老爹的老情人有意思。
“也就大30岁左右吧。”
“那还是叫阿姨吧。”
“比你爸大30。”
“???”菲尔第一次停下了脚步,以为自己听错了,“我爸图啥?我爸按理说不缺钱吧?图她年龄大?图她不洗澡?”
“等你见到了就知道了。”
从外围走到城中心王宫的位置,还是花了不少时间的,越靠近王宫,菲尔也就越能感受到这座王宫的高耸,王宫的冰块从颜色上就要比普通的民居看起来蓝得更加深邃,反而温度上让人感觉没有那么寒冷,就连门口的守卫闻起来都没那么臭了。
老者将通行令出示给了王宫守卫,简单看过之后,就对其放行了,随后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个侍者模样的少女,身穿薄薄的浅绿色棉衣,看着就不是特别保暖的样子,在对方的带领下,菲尔二人,穿过了一段由冰块铺成的巨大广场,溟河的河水从广场中央横穿而过,将广场中分成两块,两侧广场展示着数不胜数的白色冰雕,魔兽在一侧,人类在另一侧,各类形态栩栩如生。
进入王宫后,侍女将两人领到了一间会客厅,留下二人后,就自行退去了,期间没有说一句话。
“老头,你怎么没对她施展言咒啊?就不怕对方告密,女王不来了?”
“没那个必要,那个侍女是个聋子,听不到我说的话,更何况都到人家家里了,再搞小动作就不礼貌了。”
“你们也知道这种行为不礼貌啊?”一道清冷的女声在二人身后响起。
菲尔转过身,看向从里屋走出来的妙龄女子,身着淡紫色的拖地长袍,一头蓝绿色长发盘起,头上带着一顶深蓝色的王冠。
这个人就是雪国现下的实际掌控者,赫尔弗森·斯图尔特。而这个人此刻正死死盯着菲尔二人,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你们是谁?费尽心思接近我有什么企图?”
“倒也算不上费尽心思,也就说了几句话交了几个朋友。”老者略带轻松地坐在了沙发上,菲尔瞪着眼睛看着面前这个按理说应该已经70来岁的女王,不知道自己该叫对方姐姐,还是阿姨,还是奶奶。
“用言咒可不是交朋友的态度。”
“我这不是没有对你那位侍女用嘛。”
女王沉默不语,菲尔却在一旁憋笑,这老头嘴也太坏了。
“身为一名大魔导师,这就是你的体面?”女王良好的修养让她能够面对挑衅依旧保持着应有的体面。
“我就纯粹不想浪费时间,行了,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我们爷孙俩今天过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借精灵泉...”话音未落,房间内的温度瞬间降到冰点以下,大量凭空出现的冰凌密密麻麻地悬在老者的身周,将其围了个水泄不通,菲尔则是在行动的一瞬间就被冻进了冰块里。而老者似乎对这一切视而不见,而是依旧直视着不远处那位依旧笼罩在冰雪之中的女王。
“你刚刚说的...精灵泉,是什么?”赫尔弗森眼中泛着凶光,毫不掩饰此中的杀意。
“70多岁的人了,脾气怎么还这么暴躁?”
“呵。”一提到年龄,女王紧绷的表情突然松了下来,甚至发出一声轻笑,而眼中的杀意却愈发浓郁起来。
“行了,不开玩笑了。你还记得自己欠了霍夫一个人情么?”
听到那个久远但并不陌生的名字,赫尔弗森并没有散去魔法,但是眼中的戒备却淡去了不少。“你们到底是谁?跟霍夫是什么关系?”
“被你冻起来的那小子是霍夫的儿子,你再不散去魔法,他就该憋死了。”
赫尔弗森一听到这话立马散去了维持冰雪魔法的魔力,房间中的冰块瞬间化成水流回到墙上后,重新变成了冰墙的一部分。
从冰中跌落的菲尔只是呼吸有些急促,并没有快要窒息的样子,长年魔力灌体的他能够在憋气状态下运动5分钟之久,冻在冰里这么点时间还不至于对其造成太大影响。自知打肯定是打不过这个老妖婆了,于是就收起匕首,一屁股坐到了自己外公身旁,还是这里有安全感一点。
赫尔弗森看了看菲尔的眉宇,确实有点那人的影子,但是这个老者,“那你又是谁?”
“我是...这小子的外公。”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已经信了。”
“确实,精灵泉这件事高层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但是我欠了霍夫一个人情的事,除了霍夫就没人知道了。”
“既然你都相信了,可以叫你的人离开了么?我喜欢清静点。”
“好敏锐的感知力,雪地精灵的隐身魔法都瞒不过你。”赫尔弗森说着挥挥手,随后菲尔便看到周围有一处地方的空间发生了些许不易察觉扭曲,随后又恢复了正常,但是并没有看到有人影出现,他甚至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好厉害的隐身魔法,居然能够保持如此之高的动态稳定。
“我记得精灵族在1000年前就灭绝了吧?那3个雪地精灵是哪里冒出来的?”老者转头看向3个刺杀者离去的方向。
赫尔弗森看了一眼菲尔的外公,诧异地说道:“作为一个人类来讲,你知道的真不少。”
“不想说就算了。”
赫尔弗森这时也坐到了二人对面的沙发上,之前出现过的侍女端着一壶热茶走了进来,并为三人各倒上一杯后,就站到了一侧。
“尝尝吧,冰原上独有的凝冰花蕊丝泡的花茶,10朵才能泡出一壶。”赫尔弗森端起茶杯兀自抿了一口。
菲尔早就有点口渴了,端起茶杯就一饮而尽,然后拿起茶壶为自己再次倒满,随后喝光,再倒满,再喝光,如此喝了5杯之后才放下茶杯。
这一幕让赫尔弗森感到有些好笑,这副德行跟当年的霍夫还真是如出一辙,而站在一旁的侍女则多看了菲尔几眼。
老者也跟着喝了一口,点点头道:“好茶。”
听到挑剔的外公都说是好茶,菲尔忍不住又要给自己倒第六杯,但是却被赫尔弗森按住了。菲尔不解地看向对方,问道:“这就不让喝了?太小气了吧?”
赫尔弗森却笑笑:“喝太多的话,短时间内千万不要到冰原上去乱跑哦。”说完便放开了茶壶任由菲尔倒了第六杯。
“小气就小气。”菲尔嘟囔道,说着像是不服气一般,将第六杯茶水也一饮而尽。
赫尔弗森没再管菲尔,而是看向老者,问道:“你们想用精灵泉干什么?”
“铸灵。”
“铸灵?谁铸灵?他?”赫尔弗森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菲尔。
“难不成还是我这个糟老头子么?”
“这小子今年才多大?就能铸灵了?”
“14了,马上就能进行成人礼了。”菲尔骄傲地说道。
“先不说精灵泉能不能用来铸灵。14岁铸灵?闻所未闻。”所谓铸灵就是当一个魔武者在经过了初期20年-30年的魔力灌体之后,身体所蕴魔力基本会达到饱和,之后只有以纯净魔力为媒介,以自身血肉为基底,融铸出一具灵躯,用来提升自身魔力容量,而铸灵的年纪越小,就意味着融铸的灵躯容量越大。而一般来讲,20-21岁是一个分水岭,在21岁以前能够铸灵的都属于天赋极高的魔武者,越靠近20岁,灵躯容量就越大,战神哈顿的19岁是历史上唯一一个突破了20岁这条铁律的人,而且也仅仅是传说。因此当听到面前这个14岁的少年居然要铸灵时,赫尔弗森只当对方在说笑话。
“后来者嘛,理解一下。”老者笑着说道,似乎只是在讲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对面的雪国女王却愣住了。“后来者?确定么?”对方的这个身份确实是镇住了赫尔弗森。
“如假包换。”
“你怎么证明?”赫尔弗森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没法证明,但是我可以以艾德里安的名誉立誓。”
“这就够了。”赫尔弗森就像在17年前轻易地相信了霍夫·艾德里安一样,在17年后的今天依旧相信了眼前的这个老人,以及那个名为菲尔·艾德里安的少年。
“那...”
“他是什么时候觉醒的魔法天赋?”
“出生的那一刻。”
“?”赫尔弗森再一次愣住了,“你耍我呢?那不就是天赋者?”
“我确信菲尔不是,因为魔力波动的时间点不一样,而且你都说了没听说过14岁的天赋者铸灵。”
“...”赫尔弗森在思考。
“你要是还不信,我可以以艾德里安...”
“行了行了。”赫尔弗森看了看老者,又看了看菲尔,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情太大,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了的,我需要跟内阁长老们商量一下。”
“应该的,希望不会让我们等太久。”
“晚饭就不陪你们吃了,我一会儿还有事,你们自便吧”赫尔弗森站起身对菲尔二人说道。
“没事,您去忙吧,陛下。我们会自己看着办的。”
“蔷薇,饭后你给客人安排一下客房,王宫内除了严格限制的区域都可以带他们参观一下。”听到对方第一次叫自己陛下,赫尔弗森露出个无奈的表情,对站在一旁的侍女吩咐道,名为蔷薇的侍女没有回答,微微欠身表示自己知道了。
赫尔弗森离开了,菲尔挠了挠头,对着蔷薇问道:“厕所在哪?我想尿尿。”
蔷薇看了一眼几乎被菲尔一人喝光的茶壶,转身朝门外走去,并示意对方跟上。
“老头,你说他们会答应么?”
“会的。毕竟当年雪国可是欠了你爹一个天大的人情。”
“到底啥人情?”
“回头告诉你。”
“老头,你跟我透个底,要是真打起来,你到底打不打得过那娘们?”
“打不过,没看到我都被吓得一动不敢动么?”
“我怎么不信呢?”
“我有骗过你么?”
“谁知道呢。”
“趁铸灵前的这段时间,你也赶紧去冰原上再溜达几圈,别浪费了那壶茶。”
“什么意思?那茶还有啥效用?”
“你去了就知道了。”
“又是这句。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