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青雀灵宠
红山坊集市,是晋陵城中最热闹的几个集市之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应有尽有。
项煜走在其间,好奇打量着周围一切。
喷火吐剑的杂耍艺人表演精湛,糖人师傅的手艺也是一绝,还有说书人抑扬顿挫的江湖故事,都让人忍不住流连。
好在他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很快来到集市边缘一座偏僻木屋。
踏入小屋,一双双眼睛从黑暗中睁开,颇为渗人。
少年神色不变,这些眼睛的主人,其实是关在笼子里各种虫兽。
有斑毒蝎,竹叶青,赤眼猫,大嘴雀,五花八门,令人眼花缭乱。
“客人想要什么?”
柜台上,一位满脸皱纹的麻衣老头抬起头,眼神阴翳,声音嘶哑。
“异兽有么?”
“自然,进来吧。”
老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招呼少年进入内厅。
此处摆放着七八个精铁笼子,里面关押的,正是罕见的异兽。
浑身绿鳞的双头蛇,毛发雪白的银狐,小巧玲珑的青色禽鸟……
咦,少年目光微亮,打量起那头禽鸟。
“少侠好眼光,这可是头罕见的宝鸟,名为青羽雀,唯有大山深处才能寻到,可夜视如昼,鸣声传讯,飞翼千里,乃是不可多得的异兽。”
所谓异兽,便是拥有奇异能力的野兽,很多实力不弱于武者。
“多少钱?”
“不多,三百两。”
少年没有回话,异兽价格昂贵,起步也要几十两。
类似青云虎之类的罕见异兽,数千两都未必买到。
成年的青云虎,实力不逊于练脏武者,若能真正驯服,足以当作家族底蕴。
摸了摸口袋,只剩下最后的一百两,项煜再次感受到穷人的窘迫。
可他并不想轻易放弃,细细观察一番后,开口道:“这头青羽雀,应该放在这里很久了吧?”
“客官好眼力,异兽毕竟珍贵,寻常人家,总是做不到慧眼识珠。”
“我看未必,我观察这头青雀,昂首独立,目若灿星,似乎极为骄傲,若想驯服,难度恐怕非比寻常。”
驯兽可是一门技术活,若是不能驯服,买下异兽也毫无用处,一个不好,还会引来反噬。
老头呵呵,脸色尴尬,这头青羽雀的确野性难驯,好几个客人买下没多久就退了回来,后来更是陷入无人问津的境地。
毕竟能驯异兽的圈子很小,消息也灵通,没人愿意当冤大头。
只能砸在自己手里,还要好吃好喝供应,实在可恶。
“客人能出价多少?”
“五十两。”
“客人说笑了,这可是异兽。”老头脸上收起笑容。
“无法驯服的异兽,和路边的野草何异。”
“至少一百两!”
“八十两,一分也不多出。”
项煜没和他讨价还价,直接亮出底线。
老头闻言,眉头紧皱,权衡片刻后,还是无奈答应。
“客人,事先声明,若是你驯服不了,本店这边也概不退换。”
“用不着。”少年看向青雀,一道信息浮现。
未知异兽:真灵血裔,性格高傲,炼化价值较高(1枚神种)。
提上笼子,走出木屋,项煜脸上才浮现笑容,用八十两买下一头拥有真灵血脉的异兽,怎么看都是大赚特赚。
迫不及待返回家中,少年看向笼中雀。
此时青羽雀也发现自己又多了个新主人,一双黑眼珠子中却没有半点畏惧,反而与少年对视。
“有性格的异兽。”
项煜笑了笑,盘膝而坐,一枚神种飞出,落入雀儿眉心。
那是一片深沉的灰色雾海,偶尔有青色的光芒闪烁其间。
神种落入其中,好似如鱼得水,吸收无形力量迅速壮大。
灰雾之中,有股抵抗力传来,却并不能阻止神种的动作,眨眼被镇压而下。
随着神种不断扩张,很快化作一道球形符箓,彻底占据雾海中心。
一股奇妙的感觉浮上心头,无形的联系在少年与青羽雀之间产生。
少年打开鸟笼,青影划过,落在少年肩膀之上,项煜尝试摸了摸羽它的羽翼。
青羽雀温顺低头,任其抚摸,再也没有最初的桀骜。
去吧,随手一抛,青羽雀飞天而起,翱翔天际,很快就只能看到一个小点。
好快!
不愧是以速度著称的飞雀,眨眼之间,就飞过安乐坊,进入红云坊地界。
按照这个速度,估计最多半个时辰,它就能飞跃整个晋陵郡。
这就是飞翔的感觉吗?
御风而行,青羽雀的瞳孔中,倒映出智慧的眼神,那是属于少年的目光。
这是神种的能力:神念附体。
作用就是让少年的神念可以短暂依附于青羽雀身上,窥天视地。
毕竟,天上多了一双的眼睛,做任何事都会方便很多。
当然,他也不是不想驾驭更厉害的异兽。
前两天在百兽阁,他见到一头罕见的八品异兽黑云豹,奔如迅雷,体力悠长。
乃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坐骑珍兽!
奔行于闹市,绝对拉风!
可对方价格高达七千两白银,驾驭其神种的数量,也需要整整三枚。
这种代价,不是他现在能够承受的,只能权衡后选择放弃。
现在想来,反而是好事。
夜色将暗,赵明和项煜来到吴府,得知身份后,很快被引入内厅,有管事负责接待。
“这里就是第一次的案发现场?”
“没错,这里原本存放着二夫人收藏的几件古玩,价值不菲。”
管事认真回答。
项煜环顾四周,神情微凝,窗户和门原本都是锁上的,地上的毯子上也没有留下任何鞋印之类的痕迹。
“这个飞贼,莫非搞到了钥匙?”
“钥匙都是夫人贴身收藏,从没有丢失过。”
“难说,飞贼的手段,花样百出,谁知不知道他有办法复刻一把钥匙呢?”赵明远撇撇嘴。
项煜则是观察起整个房间的布局和装饰,确定没有隔间和暗道机关,才皱起眉头。
整个房间,就是一座密室,很难想象飞贼是如何盗窃的。
没有头绪,两人只能返回前厅,此时已经有不少年轻公子或坐或立,相互低声交谈。
赵明随手给他介绍,基本都是来自晋陵各大家族的后辈。
其他人项煜并没有太在意,但人群中那道高大身影,却引起了他的本能警惕。
那是个面容威武的虎目青年,一席黑袍下,肌肉虬结,体魄雄壮若山丘,站在一群白衣公子之中,整个人显得尤为格格不入。
“那人就是林洪虎。”
赵师兄侧身介绍,见对方目光看过来,语气不由低下几分。
“喔,原来是他。”项煜恍然。
林洪虎的大名,他自然听过,甚至整个晋陵没听过的,估计都少之又少。
对方乃是晋陵赫赫有名的少年天才,其出身晋陵四大家族之一的齐河林氏,十四岁拜入龙象武馆修行,次年就被馆主宇文拓收为真传。
今年刚刚二十岁,就已经踏入炼脏境,登上江州潜龙榜第七十一位,是晋陵府年轻一代真正的顶尖人物!
江州潜龙榜,乃是收录江州九郡少年武道天才的榜单,榜单总共收列七十二位年轻武者,上榜要求年龄低于二十二岁,武道实力不弱于炼脏境!
名列潜龙榜,是武道天才的标志,所以每年榜单更换,都会引来无数江湖人士的围观,一旦登上,便会名声大噪!
“听说他曾经见过吴家姑娘的真容,从此心生仰慕,这次吴家出事,他果然来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连这样的天才武者,也不能免俗。
两人正闲聊间,大门外,一位手持铁扇,身穿青衣的白面公子踏步入内,抬头见到赵明远,顿时嘴角扬起冷笑。
“咦,这不是赵二公子么,怎么有兴趣光临吴府?”
“吴府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管的着么?”
“这里是我家,我是吴府四公子,你说我管不管的着?”
青衣公子桀骜回呛。
“吴鑫,你一个庶出少爷,能代表吴家?叫你大哥来还差不多。”
赵明远却是丝毫不给他面子,哂笑回应。
“你说什么?”青衣公子闻言,眼神危险眯起。
庶出弟子的名号,对于他来说,就是逆鳞,旁人触之必死!
两人目光对视间,一股火药味燃起。
“好了好了,大家少说两句,还是想想今天是个什么章程?”
有相熟者见状出来打圆场,缓和气氛,两人才见好就收,没有继续争斗下去。
“有什么章程?还不就是守株待兔,大家各自组队巡逻,碰运气呗。”
“靠这种笨办法,就想抓住那个狡猾飞贼,莫不是在做梦吧?”
“那你说怎么办?”
“哼!反正这方法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