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翰最近对自己有个新发现，他是胖了，而且胖的是脸。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最近和人家通电话的时候，说着说着对方就不说话了。张翰一开始觉得纳闷，以为是信号不好，挂断重新再打过去。后来次数多了，张翰细心地观察了一下，原来是“酒精”考验，两腮不知何时已经多了少许的肉肉。通电话的时候，不知不觉腮上的肉总是碰到了电话上的暂停通话键。

    “可不能再这么喝酒了！”张翰看着镜子里被酒精吹起来的自己，笑着摇了摇头。

    今天上午就张翰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刘姐跟着王处去省会开会去了，估计要去三天。老黄一看领导不在家早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不知道去哪里了。

    “领导！就您自己在啊！”张翰正看着申报材料，一个人从门缝里闪了进来，顺手关上了房门。

    张翰闻声抬头一看，原来是孙明孙经理，提着一个手提文件袋站在了他的面前。

    “哦！你好！孙经理！”张翰没有起身，只是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

    “呵呵！领导！抽烟！”孙明点头哈腰递上了一根华子。

    “有事？”张翰也没客气，伸手接过了香烟，问孙明。

    “我是来送复审材料的，您看您是不是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给通过得了！”孙明连忙将烟给张翰点上了。

    “都改好了？”张翰很惊奇孙明改材料的速度。

    “改好了！该有的都有！您放心好了！如果还缺，你说，我立马补上！”孙明斩钉截铁的说道，看似无意地在纸袋子上拍了拍。

    “那你一坐，我看看！领导有交代，说快点给你们审审。”张翰不忘卖了个领导的好。

    “哦！谢谢！昨晚我们在一起时他说了！”孙明笑着说道。

    “哦？你们昨晚在一起？打麻将吗？”张翰聪明，想起老黄那天说的事情，含糊炸了黄明一下。

    “哈哈哈！你不知道，昨晚王处手气那是出奇地好啊！胡了好几把！领导，您也有这个爱好？要不哪天咱们一起搓几把呗？”孙明看张翰也点明了，索性就说了出来。

    “那就不必了，孙总，小张谈朋友还没有时间呢！哪有时间玩那东西！”老黄的声音从孙明的身后响了起来。

    “哎吆!黄老您来啦！”孙明立马满脸堆笑迎了上来，顺手递过去了一棵华子。

    “孙总，这消息好灵通啊！”老黄接过孙明手里的华子，在孙明点上后饶有深意地拍了拍孙明拢风的手背。

    “巧了巧了！”孙明一脸奴才相附和着老黄。

    张翰一直也搞不明白孙明为什么对老黄这么怕，简直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他想想都觉得好笑！

    张翰从文件袋子里拿出来材料，一张卡从材料里脱离了出来，又掉回了文件袋子里。张翰以为是材料的附件，把手伸进了袋子里，就在袋子翻看了那个卡片，并没有拿出来。

    这下张翰算是看明白了，那是龙城一家知名购物中心的购物卡，面值还不小，1000元。张翰不禁撇了撇嘴，邹了邹眉头。

    “行！孙经理，我把材料收下了，你可以回去了。等我看看，有什么问题再找你！”张翰说完，将袋子放下，理了理桌子上的材料。

    “哎！好咧！那我就先回去了，您忙！黄老，您忙！”孙明边说着边倒退着出去。

    “哦！你帮个忙！把这个袋子帮我拿外面扔了，我懒得出去，谢谢您！”张翰突然起身站了起来，拿起孙明带来的文件袋，递给了孙明，强行塞到了他的手里。

    “哦！这……”孙明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别愣着了，顺便把我这袋子垃圾也扔了，谢谢孙总啦！”老黄见状也来凑热闹，把自己身旁的垃圾筐里的垃圾也拿起来倒进了孙明手里的文件袋中。一脸玩世不恭的微笑浮现在老黄的脸上。

    “你看！张工！这！”孙明一脸的苦相，又说不出来。

    “没事就回去吧！我知道了。回头有事我找你！”张翰给了孙明一个台阶下。

    “哦！好的！那张工再见，黄老再见。那张工回头咱们电话！”孙明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姿势，退了出去。

    张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都没看孙明的材料一眼，接着审核自己审了一半的材料。

    此刻的张翰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内心里却是波涛汹涌。他就搞不明白，为什么孙明来的就这么巧。他不知道材料让孙涛改得怎么样了？刚才看见购物卡的时候，他确实有那么一点动心，但是更多的是他想知道他拒绝了，会给他带来哪些不良的连锁反应。这才是最可怕的。父亲这些年经常会给他讲社会上的那些事情，造就了他这方面的高智商。孙明一进来，张翰就已经猜出了八九不离十。

    “张！王处他们什么回来？”黄老首先打破了寂静

    “哦！说三天的会。恰好赶上周末，不知道是不是顺便在省会城市玩玩还是周五开完会就回来。”张翰边说边放回审好的材料，顺手去拿孙明二次递交的材料。

    “我劝你连看都不用看孙子的材料！”黄老呵呵一笑。

    “哦？为什么？”张翰立马来了兴趣。

    “因为这孙子压根就不会改！你敢不敢和我赌一把？保证是原封不动送回来的，只字未动！”老黄一脸信誓旦旦地说。

    “你肯定？”张翰没有说赌还是不赌，边说边翻了翻材料。很快，张翰就肯定老黄是对的，因为原来很明显的地方都没有动，真的是原封不动地送了回来。

    “呵呵！我没说错吧？这个孙子绝对不是个东西！以后你得小心点他，别像我一样被他害了！”老黄似乎觉得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装作若无其事地看自己的报纸去了。

    张翰又继续翻了翻孙明的材料，发现肯定没错，就是原来什么样就是什么样给送了回来。

    “那可怎么办？黄老！领导还交代，再送回来后给他快点审过呢！”张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索性合盘托出，主动请教老黄起来。

    “简单啊！不怕埋雷，你就给他批了，领导那也就有了交代，该拿实惠你就拿着，别亏了！嘿嘿！”老黄又开始笑了。

    “那如果怕埋雷呢？”张翰聪明，听出了老黄还有别的招。

    “就一个字，‘拖’！借口你自己找！拖他个一两个月，他乖乖拿回去改了！嘿嘿！”

    “拖他？能行？”张翰有点不信。

    “除了拖，你还能有什么办法？领导吩咐起来，你就说好的。然后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实在没的忙的，你就出去溜达一圈躲一躲再说，领导还能拿你怎样？”老黄又是“嘿嘿”一笑。

    “那领导如果硬是盯着我批呢？”张翰较真起来。

    “那你就慢慢看吧！那么厚的材料，你以为领导会有那么大的耐心？没有谁会那么不要脸在一旁等着你！”

    “高！实在是高！”张翰学着《地道战》里的台词恭维老黄，引起了老黄的共鸣。

    “呦西！”老黄随口学着鬼子回了句日语。

    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

    陆诚第二天就有事情忙了起来，人事处的老蒋打字慢，索性陆诚就帮着敲敲文件码码字。

    下午陆陆续续就有其他人来报到了。陆诚昨天和李姐跑过一趟办手续，正好就带着新来的去办相关手续，也顺便混个脸熟。

    李姐倒也放心，竟然让陆诚自己带着新人办，自己在办公室忙其他的事情去了。

    陆诚一个下午都在人事、财务和办公室三个地方跑，后来又带着两个新人去了趟银行开了户。

    回到办公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一进门，陆诚发现屋子里已经是三个人了。一个是李姐，一个是蒋师傅，另一个是个女的，正背对着自己和李姐聊着天。

    “陆诚！你回来了？辛苦了！”李姐客套地打着招呼。

    “不辛苦！”陆诚连忙回道。

    这时候，那个女的闻声转过身来，正好和陆诚来了个四目相对。

    “糟糕！怎么会是她？”看清了女人的正脸后，陆诚心里不由得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