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翔公司的审计并没有像如雪担心的那样，徐姐并没有说什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欣然接受了所里的安排，主动成了赵如雪的助手。搞得赵如雪心里别别扭扭的，好像亏欠了徐姐什么似的。一整天的审计过程中，如雪好几次都想趁没人的时候和徐姐解释清楚，但都苦于有第三个人在场，不方便说那么多。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明天上午九点再过来！”如雪和华翔公司的人事部经理安排完，就带着徐姐一起离开了华翔公司。

    “徐姐！一起喝杯咖啡吧！我请你！”来到楼下，如雪想了想，还是叫住了闷头走路的徐琴。

    “不了吧！我还得回家做饭！”徐琴迟疑了一下，拒绝道。

    “时间还早着呢！不着急，我的好姐姐！走吧走吧！”赵如雪不依不饶，死缠烂打地把徐琴拖进了上次见到蒋总的咖啡店。

    ……

    “什么？你说他是山东大学会计系毕业的？我的乖乖！”徐琴听赵如雪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后，沉闷地脸色有了好转，当听到赵如雪讲到她为了能说服蒋总特意来找蒋总无意得知蒋总竟然是山东大学会计系的高材生的时候，徐琴惊得吐了吐舌头。

    “是的！他自己亲口和我说的。我当时也是惊讶得很！估计表情比你还难看。”如雪笑着喝了口咖啡。

    “这孙子在我这扮猪吃虎啊！那我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我！不行不行！明天我都不好意思去了！”徐琴感觉自己就好像脱光了衣服给蒋总看了一样，脸羞得通红。

    “哈哈哈！你看你现在的样子，我就怕你知道了会有心理负担。本来想暂时不和你说了，等咱们忙完他们这个业务回去了，我再和你说。可是又担心所里让我来负责，你会误会我抢你的饭碗，但是今天我实在憋不住了，就拉你到这里来喝咖啡和你说了！”赵如雪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也不遮遮掩掩了。

    “我没误会你！就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徐琴终于从惊讶中缓过劲来。

    “不好意思？”这回轮到赵如雪惊讶了。

    “李经理找我谈了，说尽管是我带着你去谈下的华翔公司审计的业务，但是人家公司来电话了，指定要你来负责具体审计工作。你知道我的专业能力不是很强，咱们所里也知道。原来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我都见怪不怪了！但是我没有想到，你这次竟然特意找到蒋总要求带着我一起做，还向李经理提出分我60%的业务提成。所以我觉得不好意思！”徐琴说完继续低下头搅着杯里的咖啡。

    “李经理和你这么说的？”如雪听了有点惊讶，心想业务提成我也没说过给徐姐这么多啊？按常理顶多是俩人平分啊！如雪的脑子转的快，多分点就多分点吧！万事和为贵！

    “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徐琴抬起了头来。

    “哦！没有没有。”如雪连忙摆了摆双手。

    “如雪你说，蒋总明明是一个会计系的高材生，他怎么就在那里里一直装啥也不懂。你知道我现在是一个什么心情？”徐琴很明显，还是对蒋总学历身份的事耿耿于怀。

    “呵呵！什么心情？”如雪好奇地问。

    “我就像……对了，就像和一个男的看对眼了，一起跳脱衣舞，我都他妈兴趣高昂地脱光在那扭着屁股，回头这么一看，嗨！人家男的把衣服穿上了！”徐琴说完捂上嘴巴哈哈大笑起来。

    生动形象的比喻也逗得如雪跟着大笑了起来，只骂徐姐是个女流氓！

    ......

    回家的路上，赵如雪的心里算是彻底放了下来，一块压在心口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想给陆诚打个电话，看看陆诚他们今晚出摊没有过去吃顿蛋黄馄饨去。可是转念一想明天还有审核工作要做，就强压下这个念头回家睡觉去了。

    ......

    “赵主管，有时间吗？我们能不能到我办公室一起聊点事情？”赵如雪正带着徐姐在华翔公司的会议室审核着材料，华翔公司的人事部经理走过来，轻声问道。

    “哦！可以！”如雪连忙起身，交代了徐姐继续审核，自己则跟着人事部经理来到了她的办公室。

    “对了！我一直还没来得及做下自我介绍呢！”如雪刚坐下，人事部经理就端来一杯咖啡边说道。

    “我叫刘月，今年年初刚从国企跳槽出来。承蒙蒋总高看，现在负责公司的人事部工作。您要多多指教！”刘月一脸的真诚，说话也是满嘴的客气。

    或许是刘月低估了赵如雪的智商，亦或者是她欺赵如雪刚入社会经历少。岂不知道，赵如雪一听她这么文绉绉和自己说话，心底立马就提高了警惕性。

    赵如雪曾经在大连的一家国企做过暑假实习生，当时那家公司的人事部经理就是刘月的翻版。如雪深知，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吃着人事的饭不干人事。所以，如雪已经开始打心里厌烦刘月这个人。

    “哪里哪里！我还得向您多学习呢！”心里厌烦归心里厌烦，如雪面上还是得让人过得了台阶。

    “我是一见你就觉得你这个人专业基础强，做事也踏实，不像你那个姓徐的同事，就知道满嘴跑火车。所以你们那天一走，我就向我们蒋总强烈推荐了你！所以才最后直接点名确定由你来具体负责我们公司的这次审核工作。没办法！干了这么多年的人事了，眼睛也早就练出来了。我们蒋总对我还是很放心的。这不！最近还要准备提拔我做公司的人事总监。”刘月的先拉后扬的猛操作，让如雪更加肯定了刘月要冒坏了。赵如雪没有表态什么，只是微笑应付了一下。

    “我今天找你来我办公室，主要是有个事情想麻烦你一下，不知道合适不合适？”刘月终于要露出狐狸尾巴了。

    “别客气！您请讲！”赵如雪依旧是面不改色。

    “是这么回事！你也知道，我们公司原来是蒋总和另一个人合资建立的，去年底两个人闹掰了，公司的业务一分为二，那个人带走了部分业务另起炉灶了。”刘月眼睛看着如雪。

    “哦！这些情况蒋总那天都和我们说过了。”如雪不好一句话不说，插了一句不疼不痒的话，以免把话聊死。

    “以前将财务处工作人员的工资定得有点高了，我想你能不能这次对我们公司那些财务人员的评价低一点，也好让我随后的给她们降薪有些可操作的空间。”刘月终于把狐狸尾巴都露了出来。

    “刘经理，您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但是我恐怕无能为力。上午我对你们的财务人员进行了专业考核，公里公道地讲，她们的专业素养都还不错，完成贵公司的业务应该是绰绰有余。如果您想让我不顾事实来写我的报告，有违我的职业操守。我不能答应您！”赵如雪的回答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她根本就不想让刘月有任何缓和的幻想，更不可能让刘月拿她当枪使。

    “那如果这是蒋总的意思呢？”刘月眨着狡黠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如雪。

    “那也不行！我有我的职业操守！如果你们觉得我不合适，可以换人。我的报告只以事实为依据。谁也不行！”赵如雪心里明白，这个刘月表面看起来笑眯眯，内心里说不定已经骂了自己一万句草泥马了。这是两个女人的战争，你如果退后一步，她立马就会压上来，到时候自己就会更被动。唯一的希望就是，顶上绝不让步，大不了鱼死网破罢了。

    此时此刻，如雪的脑海里好像浮现了电视剧《亮剑》里李云龙对着楚云飞的解释剑客的场面：“这就好比是两名剑客，狭路相逢。明知道自己拔剑是死还是要敢于亮剑。狭路相逢勇者胜！”想到这里，赵如雪想要笑，因为脑海里李云龙的形象突然被换成了张翰顶着水桶、手拿拖布的形象。

    “唉！被张翰的话剧荼毒得太深了！哪天得解解毒！”赵如雪心里告诫自己道。

    “赵小姐，就真的这么忍心不帮帮我们蒋总的忙吗？”刘月边说边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来一个白皮信封，厚厚的，缓缓地推到了找如雪的眼前。

    “如果您没别的事了，我就去忙了！那件事就别再提了！再见！”赵如雪说完立马起身告辞，顺便还把那个白色信封往回推了推，将一脸恼怒的刘月甩到了身后。

    ……

    “嗨！你叫我去啊！”徐琴吸了口肯德基的可乐，笑着对如雪说。

    “你去收那昧心钱？你也也要不干人事？”如雪笑骂道。

    “我收！我干嘛不要。回头报告该怎么出怎么出就是了，问起来我就选择性健忘！这种就该狠狠教训她一下！”徐琴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你不怕她说你不办事？”如雪笑了笑。

    “干缺德事的人都不会把缺德事说出来。我就是要让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

    “算你狠！”两人哈哈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