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忙就忙呗！我们俩就能忙过来了！”刘凯边蹬着三轮车，边对着后面帮着推车的陆诚说道。

    “那怎么行？你们会累坏的！再说了，如雪那边都搞定了，也就没我什么事了。反正闲也是闲着。”陆诚在后面和菲菲一起推着。

    “天开始热了，我看喝啤酒的人越来越多了，索性趁天还亮拉来了这一桶散啤，要不车不会这么沉。”刘凯解释道。

    “思路正确！提出表扬！但是为什么今天提前一个小时出摊啊？不怕碰见城管啊！”陆诚擦了擦额头的汗。

    “主要是这几天，好多客户都要求咱们早点出摊，他们好连晚餐一起解决了。毕竟单独吃夜宵的都是晚上下夜班的。我琢磨了一下，提前到十点出摊，说不定会多很多的食客。至于城管，他们一个个怕得要死，都在家躲非典呢！想碰着都难！哈哈哈！”刘凯笑道。

    “不可大意啊！”陆诚还是有些担忧。

    “不怕！真有城管，大不了脚底抹油——溜了。这些家当扔给他们不要了。反正早就够本了！被没收的日子也就是我们重新干回老本行的时候。非典过去了，大小的饭店都开业了，谁还来吃野馄饨？都去吃大排档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诚哥！”刘凯分析得很透彻。

    “嗯！你别说，还真是这个道理！”陆诚点了点头。

    “真有城管来了，陆诚哥你听我的。你啥也不用管，撒腿就跑！”刘凯扭过头，很郑重其事地对陆诚说。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干这种事？”陆诚有点不高兴。

    “你别误会！我的哥。你想想，抓一个和两个，对于城管来说，都是一样的。但是对于咱们来说，却不是一样的。抓到我，我大不了交个罚款，这个事就算过去了。你呢？一个未来政府公务员，就有了个不好的纪录在人家手里，对你影响不好！所以，听我的。跑！别犹豫！我俩都不会怪你的！”刘凯很郑重其事地说。

    “嗯！也是这个理。好吧！我到时肯定跑！”陆诚认真地考虑了一会儿，点头答应了。

    “哈哈哈！那我就放心了！今晚咱们分第一次红。”刘凯蹬得更有劲了。

    ……

    “都搞定了，放心吧！你为啥不自己问，来问我？也不是没有如雪的电话。好了，我这边有点忙。先不和你聊了！”陆诚接着张翰的电话，忙着身边的生意。

    今晚的生意确实和刘凯预料的一样，人多了不少。还有不少是以前的老客户，昨天就和刘凯说好的。

    陆诚忙乎着边收钱，边给刘凯打下手。菲菲主要是上菜和收拾吃过后的桌子。陆诚和菲菲很严肃地交代过，只要客人吃完了，就必须马上把桌子收拾干净，不光是桌子，桌子下面的地面都要保持卫生，垃圾筐里的垃圾要及时清空。菲菲和刘凯嘲笑陆诚是不是在客房部待久了，都养成职业习惯了。

    陆诚却认为这很重要。人家客人来你这里吃野馄饨，你就要把服务做到位，特别是环境卫生马虎不得。脏乎乎的环境，回头客会减少。

    不赞同归不赞同，刘凯和菲菲还是很听话的。反正公共垃圾桶离着也不是很远，一百多米处就有几个。无非是勤跑跑腿，多废几个垃圾袋就是了。

    “同志！还有蛋黄馄饨吗？”一辆凯美瑞黑色轿车停在了馄饨摊旁。车窗缓缓地放下，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探出头来，礼貌地问。

    “有……有吧！”陆诚看到男的脸后，一下子愣住了，磕磕巴巴地回道。

    “那如你所愿，下车吧！看看你朋友的推荐是真是假？”男子并不在意陆诚的表现，冲陆诚礼貌地笑了笑后，转过头去对车后座的人笑着说道。

    “好吧！前面找个地方把车停下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车里传了出来。由于车窗贴了膜，看不见里面的人。

    凯美瑞缓缓开动，在前面的路旁停了下来，一男一女从黑色的凯美瑞里下来，缓步往馄饨摊旁边的用餐区走去。

    “你裙子后面出褶皱了。”

    “哪里？”女的问。

    “屁股上！”男的边说边用手拉了拉女的屁股上的裙子，末了还用手使劲地掐了掐女人丰满的屁股。

    “啊！你讨厌！这么多人呢！”女人瞪了男人一眼，男人则是一脸的坏笑。

    “流氓！”估计在场的很多男人心里都会同时骂了一句同样的话。

    “同志，两份蛋黄馄饨，两杯扎啤，两个熏鸡架，两个火烧。”男的看了看隔壁桌上的吃的，随口点了菜。

    陆诚的脑子里在想着事，对男的话好像没听见一样。

    “喂！同志！看这看这！”男的发现陆诚无动于衷，礼貌地叫了叫陆诚。

    “哦！听见了听见了！我这边馄饨都给您下了，别着急！”一旁的刘凯反应很快，一边应了下来，一边悄悄地捅了陆诚一下。

    “哦！好的！一会儿好了就给你端过去。”陆诚回过神来，连忙说道。

    一男一女到没有什么太在意，拉开马扎子坐了下来，小声在那里嘀咕着什么事。

    “诚哥！那两碗馄饨好了！”刘凯将馄饨盛了出来，放在了托盘上，陆诚早就把其他的都准备好了。

    “二位，馄饨好了，这是你们要的，可以吃了！”陆诚把吃的放在两个人的桌子上，转身就要回去。

    “等等！”女的却出声叫住了他。

    “一共多少钱？”女人问陆诚。

    “馄饨15一份，两份30，熏鸡架10元一个，两个20，扎啤一杯15，两杯30，一共80。”陆诚算了一下，说道。

    “给你100，再给我拿两个熏鸡架吧！就不用找了。”男的说完从手包里拿出了一张100元给了陆诚。

    “好的！您稍等！”陆诚快速地拿过了钱，转身又给两个人拿了两个熏鸡架送了过来。

    “嗯！你同事推荐的真不错！真是酒香不愁巷子深。这馄饨绝了！”男的吃了口馄饨，称赞道，冲着回来的陆诚挑起了大拇指。

    陆诚笑了笑，放下熏鸡架，没有开口转身要回去。

    “小兄弟，咱俩是不是以前见过面？我怎么看着你眼熟。”女的貌似不经意问了一句。

    “是吗？估计是你记错了，也可能是我长得有点大众脸吧！”陆诚不多说话，也不多停留。

    “你们政务大厅天天人那么多，估计是和谁长得像吧！”男的一旁分析。

    “或许吧！不过我还真的觉得有点印象，就是想不起来了！”女的自然自语道。

    “吃吧！不够再给你要一碗。一会儿走的时候，看看他们卖不卖外带，可以买份回家自己煮着吃。”男的催促道。

    “嗯！真不错啊！”女的说完，也开始大口吃了起来。

    陆诚回到灶旁，趁客人不多，连忙捋顺了一下钱盒子里的纸币，顺手把十元以上的票子整理好，放进了自己的腰包里。

    这是陆诚和刘凯商量好了的。为了避免人多手杂和突发事件，及时把钱收好放在腰包里，避免丢失。剩点零钱够找零的就行了。

    “那两个人你认识吗？”刘凯凑到陆诚耳边低声问。

    “算是吧！我以前不是和你说过我在客房部被误会的事，就是这两个人。你看他们现在文质彬彬，背地里就是一对男盗狗娼。”陆诚小声告诉刘凯。

    “就是他们俩？那不做他们生意！”刘凯说着就要过去。

    “冷静点！凭什么和钱过意不去。人家上次都给了一千块了。听我的，干活去！”陆诚一把拉住刘凯，小声阻拦了刘凯。

    “妈的！”刘凯还是有点忿忿不平。

    “我都不生气，你生个什么气！快煮馄饨去，人家那几个都在等着呢！”陆诚拍了拍刘凯的肩头，好不容易把刘凯哄着继续煮馄饨去了。

    ……

    “小兄弟，我们能买几份半成品带回去吗？”陆诚正忙着，那对男女吃完后，走了过来。女的冲陆诚笑了笑，问道。

    “不好意思！馄饨都是定量的。我们不卖半成品。”陆诚笑了笑，拒绝道。

    “我多给钱，行不行？”女的晃了晃手里的百元纸钞。

    “那也不卖，有钱有什么了不起！”刘凯接过了话，一句话把女的呛呆了。

    “忙你的去！”陆诚回身瞪了刘凯一眼，刘凯不说话了。

    “别和他一般见识，他是个二愣子，说话直来直去的！”陆诚笑脸相陪。

    “您看，我们每天几乎来的客人馄饨、熏鸡架和火烧都是必点项目，我们也都摸清了该配多少合适。真的给您了馄饨，那我们今晚其他的怕卖不出去。看似这里赚了，那边就亏了！”陆诚一席话堵得女的说不出话来。

    “那我标配买呗不就得了？”男的似乎提出了一个很合理的解决方案。

    “呵呵！不好意思！也不行！”谁知道，陆诚却再次给与拒绝了。

    “嗯？那为什么？”男的有些不高兴了。

    这回，不光是那对男女不明白，刘凯和在场听见对话的其他食客都纳起闷来。很多食客都转过了身，笑呵呵地看着陆诚，想要看看陆诚到底有何理由答复。

    陆诚看着那对男女，说出了自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