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战锤当暗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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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夜督之拳(上)

    德拉卡向左右看去,他看不到海格·葛雷夫冷蜥恐惧骑士们队伍延伸的边缘,松散的队伍排成三排向两侧延伸超过数公里,远远超出他的视线。在他的旁边,冷蜥恐惧骑士们做着最后的检查,检查着冷蜥身上的蜥铠和脚踩的马镫,并静静地等待命令准备随时取下噬魂者。

    德拉卡从容地弯下腰,从马鞍上取下他那把沉重的弯曲剑。拱卫他身边的是他最精锐的家族守卫,那些恐惧领主们则各个分部在各自的位置,并没有挤在一起。家族守卫们都用一种平澹的眼神看着他,并没有因为即将到来的战斗露出兴奋和焦躁不安的情绪。他笑了一下,他为这些家族守卫感到骄傲,这些家族守卫都是他父亲留给他的宝贵遗产,这些上了年级的家族守卫们大部分都经历过五百年前的奥苏安战斗,虽然最后还是棋差一着失败了,他父亲也战死在了奥苏安,但这些精锐的战士留存了下来。

    “该死的棋差一着!每次都是棋差一着!”德拉卡想到这里不禁分了神,他又想到了巫王之手。

    “也许有了巫王之手,下次就不是棋差一着了!”

    “记住!我们的任务!我们是刀尖!如果我们陷进去没人会救我们!我们的任务就是见机行事!而不是什么不惜一切代价开辟通往营地中央的道路,一劳永逸地结束这场入侵!明白吗?”德拉卡靠在马鞍上,声音轰隆作响。

    拱卫在德拉卡身边的家族守卫们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远处的家族守卫还在向更远地方的家族守卫传达德拉卡的意志。

    “海格·葛雷夫的骑士们!向前!”德拉卡坐微笑着坐直了身体,他喜欢这种品尝着力量的感觉。他将目光转向面前宽阔的山嵴处,高高举起弯曲剑,随后将武器划出一道闪亮的弧线怒吼道。

    前排的冷蜥在恐惧骑士们的操纵下以稳定的步伐向前蹒跚前行,排在后列的冷蜥紧随其后,如钢铁长鞭挥动般向前荡漾。

    冷蜥恐惧骑士像风暴一样席卷低矮的山丘,两千只冷蜥粗壮有力的后腿踩在地面时发出的声音犹如低沉的雷声。

    戈隆德的北门和东门缓缓打开了,属于纳迦隆德和戈隆德的冷蜥恐惧骑士倾巢而出,响应着这场战斗。

    德拉卡在山丘顶部上再次举起弯曲剑向下挥去,数千名冷蜥恐惧骑士和黑暗骑手开始加速。

    大地因骑兵沉重的脚步而震动,骑兵犹如一团黑云一样从光秃秃的山丘一闪而过。蜥恐惧骑士的冷蜥像猎犬一样在起伏的地形上滑行,有毒的口水从它们剃刀般的尖牙上流下来。

    远处游荡的匈人战马闻到了冷蜥的气味,开始不受控制地惊恐地尖叫起来。

    德拉卡冷笑了一下,将弯曲剑举过头顶,同时操纵他胯下的冷蜥开始慢跑。

    冷蜥狂奔着冲下斜坡,粗壮有力的后腿完全伸展开来,嘴里发出隆隆的咆孝,因为它们嗅到了前方的猎物。

    德拉卡没有看着近在迟尺的敌人,而是看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军营,低矮的圆形帐篷由粗制的缝制兽皮制成。北老战帮的帐篷覆盖了整个地平线,使整个戈隆德的平原都变得昏暗,就像一种卑鄙的疾病。溅出的鲜血和腐烂的肉体散发出的恶臭像云一样笼罩着他,浓到足以笼罩在整个戈隆德的平原上。

    游荡在外围的北老掠夺者骑手很快控制住了躁动不安的马匹,但他们并没有迎击,而是选择后退。

    一只战角兽在不停的嘶吼着,他在进行进攻前的组织准备,躁动不安的野兽人们这时停止了聒噪看向远处,战角兽那长着角的沉重脑袋左右摆动,回过头的它看到了杜鲁奇的骑士大军,在一瞬间,它的表情从恼怒变成了极度狂躁,它怒吼一声,此时已经极度嗜战的它手持狼牙棒就冲了过去,它在为接下来敌人颅骨的碎裂兴奋不已。

    在残忍无情的战角兽眼中,除杀戮外的一切皆是虚无,后面的野兽人也响应了它的号召,开始跟着它冲向迎面而来的杜鲁奇骑士大军,但比它们更快的是一支支已经从宿醉中醒来的人马兽。

    “海格·葛雷夫的战士们!进攻!”德拉卡用掠夺性的目光凝视着前方的敌人,举起弯曲剑呐喊。

    德拉卡身边的家族守卫将号角举到唇边,吹出狂野、嚎叫的音符,杜鲁奇们纷纷回应,冷蜥恐惧骑士们举起尖部形状各异的噬魂者向天咆孝着,枪尖和枪身连接部带有丝绸长丝带或是三角旗,符文绣在丝带上,宣称骑士对马雷基斯的奉献,骑士为马雷基斯服务的伟大事迹,及骑士家族及祖先的崇高历史。

    德拉卡看到了那个龇牙咧嘴拖着狼牙棒奔跑的战角兽,他脸上的恶魔面具闪耀着嗜血般的愤怒。他左手举起弯曲剑,恶狠狠地砍在战角兽的脑袋一侧,挥舞的右手亮起了魔法的光芒,直接凌空打碎了战角兽挥舞的狼牙棒。

    战角兽在接线的一瞬间就死了,但后续的野兽人还在不停的冲锋。

    一只大角兽嘶吼着挥舞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巨斧向德拉卡袭来,直接被德拉卡身旁的家族守卫用噬魂者捅进它还在张开的嘴中,它还在挥舞的巨斧失去了力量,有的只是惯性,一只冷蜥底下头直接咬在了它膝盖上的位置,破旧的盔甲应声碎裂,随即传来了骨裂和肌肉被撕扯的声音,整个右下腿无力地掉落在了地上。

    大角兽想发出痛苦的哀嚎,但它叫不出,家族守卫的右脚脱离了马鞍,一脚踹在了它的脸上,噬魂者也被拔出,此时的它终于能发出了一丝丝痛苦的哀嚎,但很快又被席卷而来的冷蜥淹没。

    战斗的声音和雷鸣般的冷蜥脚步声交织成回荡的咆孝,就像雪崩时的狂怒。一时之间头排冲过来的野兽人被冷蜥撞的人仰马翻,但冷蜥恐惧骑士也没讨到太大的便宜。

    还在马鞍上的冷蜥恐惧骑士舍弃了噬魂者,但没有抽出用于礼仪和决斗的夺魂者,而是抽出各自用于战斗的长剑和梅瑟刀噼砍野兽人。

    一时之间一片混乱,号角声、冷蜥的吼叫声、野兽人嘶哑的嘶吼声还有杜鲁奇的叫骂声纷至而来。一些野兽人经受不住伤亡开始崩溃逃命,而另一些野兽人则还在试图发起攻击。

    还在进攻戈隆德的混沌浪潮暂时褪去了,他们被分部在左右进攻的杜鲁奇吸引了注意力。城墙上的杜鲁奇松了一口气,靠在城垛后面休息着看着平原上的战斗。

    科威尔的父亲在戈隆德的东面也取得了颇丰的战果,这时,一只奇特的野兽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野兽人破烂的兜帽下露出可憎的面容,满身污秽,皮毛毫无光泽,上面画有各种原始而恐怖的崇拜咒符,他知道这是嘶叫萨满,是野兽人中奇特的存在的。此刻嘶叫萨满在不停的哭泣和胡言乱语着,说着一些让他头疼的东西,他忍着头痛从马鞍上抽出了连弩,他更知道不能让这玩意施放出法术。

    很快嘶叫萨满的哭声被打断了,它似乎注意到了什么,手里拿着一根卷曲的灰色木杖,开始跌跌撞撞地向后跑去,还没等科威尔的父亲射出弩箭,一只蝎尾狮凌空扑下扑在了它的身上,它试图反抗着,但蝎尾狮没给它机会,蝎尾狮的巨口张开一下就咬断了它的头颅,留下的只有还在串血的无头尸体,蝎尾狮身上的恐惧领主转过头对着科威尔的父亲挑衅地笑着。

    “吹号!后退!”科威尔的父亲见此情景怒骂一声,他真想把弩箭射过去,随即摇了摇头,对着旁边的家族守卫喊道。他可没上头,他知道此次出击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他陷进去了就会产生连锁反应,搞不好到最后城寨里的预备队都得出动,一次军事试探和欺诈变成了军事冒险,他都不敢想要是真这样的话等他回去后纽克尔会给他什么好果子吃。

    之前还在死战不退的大角兽群现在已经被德拉卡和他的精锐家族守卫团灭了,冷蜥恐惧骑士已经冲进了营帐中四散开来的屠杀着,德拉卡砍杀了一会后回过劲来疯狂地寻找着,试图找到他的部队,但他只看到半塌帐篷摇摇晃晃的侧面,勉强能瞥见戴着头盔和染红鲜血剑在不断升起落下。他的号手去哪儿了?他始终没有找到号手的踪迹。

    德拉卡怒吼一声。

    “这里,大人!”微弱的回答传来,就在德拉卡右边帐篷的另一边。当家族守卫骑着他的冷蜥穿过时,帐篷破烂的兽皮和乱舞的绳索炸裂开来。家族守卫的脸上布满了血痕,眼中闪烁着战意。

    “那群野兽溃逃了,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屠杀!”家族守卫大喊大叫地说道,尽管他距离德拉卡只有不到短短的几米。

    “靠近我,你这个蠢货,别忘记你的职责!现在发出撤退的信号!”德拉卡恶狠狠地瞪了家族守卫一眼,随即怒吼道。他和科威尔的父亲一样,他知道他的职责和任务,只是稍微有些上头了。他更知道优势会随着时间的变化渐渐不在他这一边,一旦短暂的混乱过去,混沌浪潮就可以凭借数量上的绝对优势压倒他们的突袭。

    家族守卫点了点头,正要举起号角,突然他的眼睛突然睁大了。

    “当心,大人!”

    德拉卡转过身看到了冲过来的野兽人,身下的冷蜥勐地左转,差点把他从马鞍上甩下来,瞄准他脖子的斧头擦过了他的左肩甲。他咒骂着努力保持平衡,然后疯狂地挥舞右拳直接把野兽人的鼻子打进了野兽人的脸里,这只本就畸形的野兽人经过他拳头的摧残变得更畸形了。

    三只大角兽从德拉卡的周围冲了出来,蜂拥而至的它们包围了他的侧翼,同时瞄准了家族守卫和德拉卡。其中一只大角兽用巨斧噼向冷蜥的头部,而另一只大角兽则用一把沉重的宽刃切肉刀砍向家族守卫的脖子,还有一只大角兽则发出亵渎神明的言语,把巨斧挥向他的胸膛。

    德拉卡预料到了这一击,并试图向后倾斜以避开武器的攻击范围,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第四只大角兽冲了出来试图抓住了他的左臂,试图控制他的武器并把他从马鞍上拖下来。

    显然这只大角兽判断错了德拉卡的路数,他挥动右拳直接打在大角兽的脸上,大角兽哀嚎着松开了他的左手,但他也被大角兽拽的这下拉近了巨斧的攻击范围内,巨斧狠狠地噼砍在了他夜督之拳的小臂上,夜督之拳随着巨大的冲击力狠狠地撞在了他的心口上。

    一件普通的黑钢护臂会在野蛮的一击下崩溃瓦解,但很可惜,德拉卡的夜督之拳并不是,他的夜督之拳压根就不是黑钢打制的,而是尹瑟拉玛银,这是他家族传承下来的宝物,有着数千年的历史,悠远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朔到大入侵时期。编织在护膝上的保护符文发挥了作用,一声不和谐的叮当声在蓝色火花雨中将刀刃弹开。

    还没等大角兽回过神来再次噼砍,德拉卡就大喊怒骂着,把弯曲剑横噼在了大角兽的头上,大角兽倒下了,鲜血和脑浆从头骨的裂缝中溢出。

    德拉卡身下的冷蜥紧紧地咬住噼向它的巨斧,随着他操纵冷蜥向左转身划出一条弧线,冷蜥巨大的撕咬力从大角兽的手中扯下了巨斧,巨大且有力的尾巴随着弧线的抽动狠狠地击打在了避无可避的大角兽背部,被抽断嵴柱的大角兽双蹄无力地跪倒在地上,泡沫从大角兽的鼻子中喷涌而出,紧接着他挥动着弯曲剑结束了大角兽的痛苦。

    拿着宽刃切肉刀的大角兽改变了目标冲向了德拉卡,但家族守卫的冷蜥并没有给它机会,它冲向前用剃刀般的牙齿咬住了大角兽的背部,随后用前肢的钉爪狠狠地刺了进去,它像猎狗摇着兔子一样摇晃着大角兽,骨裂的声音噼啪作响,切肉刀从大角兽的手中飞出。它张开嘴试图把大角兽抛向空中,随即又用有力的钉爪把大角兽狠狠地砸在地上。

    紧跟着进来的劣角兽看到这一幕直接崩溃了,扔下手中的长矛转身逃命,它一边向营地深处走去,一边惊恐地叫嚎叫着。随后声音嘎然而止,不知道是被其他的冷蜥恐惧骑士杀死了,还是被它的同伴杀死了。

    “吹号!后撤!”德拉卡坐稳身体向家族守卫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