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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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宴请阮小五

    听了王伦排座次的规矩,杨再盛和邓元觉顿时精神一振,眼中更有精光露出,他们都是胸怀大志之人,特别是杨再盛,乃是火山王杨衮之后,杨家自五代十国之时便是天下有名的将门,对王伦的话理解最快,王伦所谈的规矩分明是将梁山当作一个政权来经营,这绝不是江湖草寇可以比拟的,就凭这份眼光,已然不凡之极。杨邓二人对视一眼,当即对王伦施礼道:“哥哥目光深远,小弟愿唯哥哥马首是瞻。”

    杜迁宋万脑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王伦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当即双手赞同。唯有石秀虽然全力赞同,但是心里还有不少疑惑,表态后便向师父邓元觉小声请教,经过邓元觉的解释,石秀也是两眼放光。

    随即王伦开始分配职事,行者杨再盛和宝光如来邓元觉负责梁山练兵之事,不过杨再盛负责马军,邓元觉负责步兵,二人都是熟读兵书的人,并非仅有武艺的江湖人士,闻言自然大喜过望。至于石秀,则接过来之前朱贵的职事,专门负责情报收集,王伦又让宋万拨出一笔巨款,由石秀全权负责,专门用在开酒店的事情上面,由梁山向外逐渐辐射,争取用最短的时间将恽州任何情报在第一时间掌握在手中,石秀也是欣喜异常,这是哥哥对自己的信任啊。

    安排完众人职事,杜迁和宋万又开始向王伦汇报他下山后的一些情况。

    杜迁道:“哥哥,自从你在西溪村放粮后,附近的村民对我们山寨已经不像过去一般惧怕,经常有人来我山寨兜售物品,我们按照哥哥的吩咐,都是公买公卖,因为价格公道,百姓传扬的的快,兄弟便按照哥哥的吩咐,在山下设了商铺,还建了商队辐射其他州府,这个月,通过经商,不但将山寨的花销挣了出来,我山寨还进了五百贯的盈余。”

    王伦大笑道:“很好,打家劫舍终究不是我们梁山应该做的,否则天下百姓如何看待我等?”

    杜迁苦着脸道:“哥哥的方法固然厉害,但是小弟能力有限,实在难以达到哥哥的期望,还望哥哥见谅。”

    王伦笑道;“兄弟,饭要一口一口吃,不会要一点一点学,梁山终究是要壮大,兄弟们也要壮大自己才是。”

    杜迁赧然一笑,诺诺连声。

    宋万欠身笑道:“杜迁哥哥头疼,小弟却比他更头疼,不过既然哥哥与杜迁哥哥说了这话,小弟也就不诉苦了。”

    王伦笑道;“看来最近投靠山寨的人不少啊。”

    宋万笑道:“哥哥猜的不错,不过小弟秉承哥哥的吩咐,都是仔细筛查,凡是不合格的小弟一个也没留。至于带着柴进那厮荐书而来的贼匪,全被小弟指点,打发到二龙山去了。”

    王伦道:“他们去那儿倒是恰当,没想到豹子头还有这个机缘。”

    宋万冷笑道:“朱贵那厮一直被哥哥压着,现在到了二龙山又重操旧业了,听说青州不少的客商都陷在他的黑店里面了。”

    宋万顿了顿道:“哥哥,西溪村来过不少后生,不过被小弟劝回去了,他们家中的长者还因此来山寨道谢过。”

    王伦笑道:“道谢就是不愿自家孩子上山罢了,这些百姓生性淳朴,虽然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但对上山还是反感的,这次咱们杀了保正,分了田地,又给他们派了粮米,他们自然更不可能希望自家孩子上山了。”

    邓元觉和杨再盛心中有感,忽然叹道:“天下山寨,无不希望来投者越多越好,哥哥却反其道而行之,哥哥的眼光果然非同一般。更难得的是,哥哥明知百姓心思,却慷慨派粮,这种心胸绝非常人所及。”

    王伦笑道:“两位兄弟谬赞了,如果梁山只想做一贼窝,当然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人来的越多越好,但是梁山如果想长远发展,内部的稳固却是第一前提。如果无论其他,一味的扩大,无事之时还好,稍有差池便是四分五裂,这和盖房子打地基是一个道理。派粮是善举,但是如果借此为胁,则成了交易,交易便不是心甘情愿,我们山寨人手可以少一些,但是不能离心离德,只能众志成城。我们不能把百姓当作利用的棋子,而是要当作我们的子弟,现在百姓对我们有成见,我们只能一步一步去改变他们的看法,而这一切都急不得,不能以利诱之,更不能胁迫百姓,否则我们和那些贼人有何区别?”

    众人听着王伦的解释,都是听的如痴如醉,尽力的去消化王伦的理念。

    经过一天的安排,三位新头领都初步了解了自己的职事,开始着手自己的工作。张三李四两个新头目也很新鲜的接受了自己的身份,他们的四个兄弟也跟在他们身边面上兴奋不已。

    众人在山上的衣食住行宋万都做了安排,大家都非常满意。

    在山上修整了两日,一路的疲惫尽去,王伦将宋万叫了过来。

    王伦道:“兄弟,石碣村的渔民与山寨相处如何?”

    宋万笑道:“小弟遵从哥哥的吩咐,与众渔民一向公道买卖,不过听他们说,现在鱼税严重,而买鱼的多是穷苦人家,渔价又贱。他们的日子也越来越难,如果不是我们梁山大量购鱼,他们都不知道打了鱼卖给谁。”

    王伦叹道:“鱼是贱肉,听闻那些达官贵人如果吃饭的时候听说有鱼肉,都会拂袖而去,渔价低廉而鱼税沉重,难免他们生活艰难。”

    宋万道:“还有个渔民问负责购鱼的王东兄弟,咱们山寨还招不招人,如果能让他们论秤分金银,一样穿绸锦,成瓮吃酒,大块吃肉,他就带着两个兄弟,再蛊惑一群渔民一起上山。”

    王伦闻言一愣,开口道:“这个渔民叫什么?”

    宋万笑道:“这人姓名却是有趣,他自称他们兄弟三人,大哥叫做阮小二,还有个弟弟叫阮小七,他是老二,叫做阮小五。”

    王伦心中暗道:“远来是他们三人,这却有些意思。”

    一念及此,王伦道;“兄弟,哥哥却是想见见此人,想石碣村据此也不远,今日我便走一趟石碣村。”

    宋万笑道:“我的哥哥啊,您不管杂事,却是全然不知今日便是我梁山收鱼的日子,既然你想见此人,又何须亲身前往,待等他们交鱼的时候,小弟和你让王东带着我们去找他便是。这三兄弟是渔民的头儿,王东兄弟和他们熟悉非常,不过貌似这小五来的次数最多。好似他有个赌钱的习惯,故此交鱼收钱的时候总是奋勇争先。”

    王伦闻言心中又是一动,让宋万先下去,等石碣村交鱼的时候来回报给自己。宋万走后,王伦将石秀叫了来吩咐一番,石秀微微一愣,点头领命而去。

    梁山虽小,但是事务并不少,现在人手不足,王伦要肩负起诸多的事务,从早上一直忙到正午,王伦正在案头忙碌,张三李四端着食盒进来,他们现在是王伦的亲随,每日不离王伦左右。

    王伦伸了伸懒腰,感觉也有些饥饿,正准备放下笔吃饭,宋万走了进来:“哥哥,石碣村的渔民交鱼来了,哥哥是否前去查看?”

    张三道:“宋万哥哥,哥哥忙了半天还没吃饭呢,怎恁的焦急?”

    王伦摆摆手笑道:“无妨,为兄这就去码头。”

    说罢起身便走,张三李四也连忙跟上。

    此时,梁山收鱼的码头上热闹非常,有专门负责过秤的,有负责检查鱼的鲜活程度,有负责记账的,还有专门领钱的书案处,梁山已经和石碣村的渔民商定了不同鲜鱼的价格,故此虽然热闹却不杂乱,更没有讨价还价的吵闹,一切都是井然有序。

    正在码头监督的王东见宋万带着王伦过来,慌忙上前施礼:“二位哥哥,那个在码头指挥渔民搬鱼过秤的就是阮小五。”

    王伦抬头一看,不远处有一条大汉,只见他:“一双手浑如铁棒,两只眼有似铜铃。面皮上常有些笑容,心窝里深藏着鸩毒。能生横祸,善降非灾。拳打来狮子心寒,脚踢处蚖蛇丧胆。何处觅行瘟使者,只此是短命二郎。”

    王伦带着宋万走到那人近前,开口道:“敢问壮士便是那石碣村阮氏三雄之中的短命二郎阮小五么?”

    那阮小五斜戴着一顶破头巾,鬓边插朵石榴花,披着一领旧布衫,露出胸前刺着的青郁郁一个豹子来;里面匾扎起裤子,上面围着一条间道棋子布手巾。

    阮小五见来的是一个白衣书生,后面跟着一个身材高达的魁梧大汉,再后面却是老熟人,梁山负责收鱼的头目王东,阮小五虽是个粗人,却是不蠢,当即猜到了来人的身份,当即上前拱手施礼道:“不敢,莫非是梁山寨主白衣秀士当面?”

    王伦微笑道:“在下正是王伦,没想到阮氏三雄也听说过在下的薄名。”

    阮小五连忙躬身大拜道:“原来真是王寨主,寨主仁义的大名咱们这恽州谁人不知那个不晓?莫说给百姓派粮这种善举,便是俺们石碣村,若无王寨主公价购鱼,用度又如此之大,俺们这些鱼娃子简直每日果腹都难,山寨还将收鱼的时辰定在正午,每次来都让我们饱餐酒肉,众位兄弟都铭感于心。”

    王伦笑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石碣村的乡亲为我梁山辛苦打鱼,王某深感于心,只是之前王某不在山上,进来刚回山寨,既然有幸相遇小五哥,如今又是饭口,王某刚好备下杯酒佳肴,望小五哥赏光?”

    阮小五闻言大笑:“既然王寨主开了金口,小五不能不识抬举,不过小五是个粗人,介时吃相不雅,还望王寨主不要介怀。”

    王伦笑道:“都是江湖儿女,有何介怀之处。”说罢拉着阮小五的手腕便走。

    王伦在梁山一共建了五个饭堂,四个大众饭堂,一个小饭堂,还有一个酒楼。大众饭堂是免费的,小饭堂用餐要花成本价,而酒楼却需要自掏腰包,不过山寨头目和头领都有山寨每月按不同数量面额发放的饭票,所以在小饭堂与酒楼都可以用饭票用餐。石碣村每次送鱼来,山寨都在大众饭堂负责众人的饭食,阮小五是渔民的头儿,故此每次都在小饭堂吃,不过却没去过酒楼。

    王伦拉着阮小五进了酒楼,一楼有几个山寨的头目凑了饭票在此打牙祭,见到王伦进来连忙起身施礼,王伦一笑,让他们好好用餐,随即拉着阮小五上了二楼雅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