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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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宝光如来邓元觉

    王伦细看这和尚时,但见此人生得雄壮异常,只见他身长八尺,腰阔十围,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部络腮胡须,根根如针刺般须张着,王伦暗暗在心里赞了一回,端的好一个莽和尚。

    那和尚那犀利的眼神死死盯着王伦,恶狠狠道:“你是何人,竟敢如此编排鲁智深?”

    石秀见这和尚无礼,心头登时火起,怒道:“鲁智深有何不可谈论?就连皇宫大内的赵官家都让百姓谈论,那鲁智深是什么鸟人,竟不许提?”

    那和尚“嗯”了一声,便放开那更大的嗓门叫道:“你这汉子,竟敢和佛爷如此说话。”

    石秀心中有气,只道:“你又不是阎王,有何不能说话?”

    那和尚闻言哈哈大笑,直道:“你这汉子倒有意思看着脾气不小,定是有些本事既如此,佛爷就掂量掂量你的分量。”

    石秀怒气满胸,跃跃欲试,只是见王伦还没发话,故而且强自忍耐。那和尚见他这个样子,又是一阵大笑,道:“看你两手空空,洒家也不欺你,只双拳招呼你。”说完起身把手上镔铁禅杖往矮墙旁边一丢。

    王伦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盘算却未开口,那和尚看着石秀冷笑道:“如何?怕了你家佛爷?”

    王伦开口道:“石秀,既然大师有兴趣,你就陪他玩儿上两手。”

    石秀就在等王伦的话,闻听王伦开口,心中大喜,身形一晃一拳直奔和尚的面门,和尚一阵大笑:“这才像话,佛爷看看你的功夫如何。”

    两人动上手后,王伦在一旁看的却是暗自心惊,他对石秀的功夫心中有数,而拳脚功夫更是石秀的拿手本领,但是二人动手不久,便被那和尚死死的压在下风,虽然拼尽全力,却始终难以摆脱和尚的掌风拳影。

    王伦看了半晌,忽然出言笑道:“邓大师果然高明,在下的兄弟不是大师的对手,还望大师手下留情。”

    那和尚闻言面上一怔,随即虚晃一招跳出圈外,也不理立在原地喘息不止的拼命三郎石秀,直愣愣的瞪着王轮道:“你这书生倒有点门道,佛爷足迹少涉江湖,更是初次来到江北,却被你一语道破行藏,你是何人?”

    王伦淡笑道:“宝光如来怕是找那花和尚鲁智深比武而来吧?”

    那和尚奇道:“这你也知道,怪哉怪哉。你的来历佛爷一无所知,你却对佛爷了如指掌,这可不大公平。”

    王伦笑道:“大师如此武功却欺负我这兄弟年轻,这也不大公平吧?”

    和尚大笑道:“如此我们就算扯直罢了。”

    王伦道:“小可姓王,至于姓名目前却不便相告,今日幸会邓大师,也是一大幸事,小可做东,不知大师是否有幸与我饮上几杯?”

    和尚一愣,忽然大笑道:“我道是谁,远来事恽州的王公子,只是今日换了衣衫,让和尚一时没认出来。既是公子相邀,贫僧恭敬不如从命。”他也不再自称佛爷。

    王伦一笑,见他能从蛛丝马迹判断出来自己是那白衣秀士王伦,还很注意的将自己称作恽州王公子,不禁对他又高看了一眼,伸手招过已经喘匀了气的石秀笑道:“兄弟,莫要气馁,这位大师乃是宝光如来邓元觉大师,一身功夫天下罕有,你败在他的手上丝毫不丢人,要知道,全天下也无人敢说稳赢邓大师。”

    石秀不知道邓元觉的名号,但是对他的功夫确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当即对邓元觉施礼道:“邓大师武艺高强,石秀心服口服,不过日后石秀还要向大师讨教。”邓元觉一阵大笑道:“好好好,只要你们能管的起贫僧喝酒吃肉,天天来找和尚打架和尚也乐此不疲。”

    王伦笑着带着两人返回张三等人的住所,此时,只见张三李四正在焦急的瞪着王伦归来,将见伦回来,还带着一个比鲁智深看起来还猛的和尚,心中虽狐疑,张三却还是赶紧上前道:“哥哥,小弟的几位兄弟都不愿和小弟与李四分开,还望哥哥开恩,也一并将他们收下吧。”说罢双膝一软就像磕头,被王伦拦住。

    王伦道:“好兄弟多一万个也不嫌多,既然几位兄弟都愿意前往梁山,那么便都一起带上吧。”

    张三欢天喜地的回去告诉几个兄弟,几个后生也是欢呼雀跃不止。

    王伦带着众人回到宅院,让张三李四前去酒楼打来美酒佳肴,随即让张三李四带着几个后生去后院吃喝,自己和石秀则陪着邓元觉在前厅喝酒。

    几杯酒下肚,见此处说话方便,邓元觉抓起一根红烧狗腿边撕边说:“我说王寨主你不在梁山逍遥快活,来到这东京汴梁城所为何故?”

    王伦止住意欲暴起的石秀,微微一笑道:“邓大师见笑了,如果不是邓大师这种角色,又有谁能发现的了王某的行踪?”

    邓元觉一笑,咬了一口狗肉道:“王寨主这话捧得和尚好不爽快,不过你还是未曾回答的和尚的话呢。”

    王伦叹道:“无他,王某既然聚众江湖,自然要为兄弟们考虑,所为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故此才会游历到东京,一来探查消息,二来是看是否有幸寻到一二位志同道合兄弟。”

    邓元觉哦了一声道:“不知道王寨主收获如何?”

    王伦笑道:“超出王某意料之外,不但对京东路以来的信息了解甚深,更是多了几位生死兄弟。”

    邓元觉饶有兴趣道:“不知道王寨主寻到几位好汉?”

    王伦一指石秀道:“这位石秀兄弟,为人忠义,有情有义,可谓难得的生死兄弟。”

    邓元觉瞟了一眼石秀道:“这位兄弟对你却是忠心耿耿,就是手上功夫差点儿,你带着他不知道是他保护你,还是你保护他。”

    石秀闻言面上一怒,但终究没发一声,只猛地一口将杯中酒水喝下,面红耳赤低头不语。

    王伦笑道:“德之本也才之末也,那豹子头林冲倒是本领高强,但到我梁山上,王某也只给了他一个马前卒的位置,为何?因为此人心术不正,阴险卑鄙。石秀兄弟或许本领不及林冲,但是人品却强过他千百倍,故此得一石秀,胜过万千林冲。”

    石秀听的热血沸腾,邓元觉也是目中精光闪烁,暗自点头。

    王伦品了一口酒,笑了笑继续道:“再者,在这东京城,我又收了那张三李四兄弟,虽然这些兄弟混迹市井,也曾因生活所迫做过小偷小摸之事,但始终坚守底线,尽最大的可能以劳作为生。虽是泼皮之身,却有赤子之心,即便到了鲁智深恩将仇报火烧菜地断了他们生路,他们不但不怨,反而继续听从鲁智深得吩咐全力维护林冲浑家的家宅,这等见义忘利之人投我梁山,岂不是我梁山之幸?得张三李四,对我梁山来说胜过得一有才无德之猛将也。”

    邓元觉点头道:“不错,本领可以学,人品却是天生天养,王寨主的梁山泊果然幸运。”

    王伦将酒杯对邓元觉一举道:“更何况,今日我得遇宝光如来,有邓大师聚义梁山,岂不是大喜之事?”

    邓元觉大笑道:“王寨主,缘何将贫僧也算计进去了?贫僧可没说上山入伙。”说着话接过王伦递过来得酒杯一饮而下,“不过现在贫僧说了,和尚今日也上梁山了。”

    石秀闻言也是大喜,连忙向邓元觉敬酒,邓元觉来者不拒,拍着石秀得肩膀道:“石兄弟,你功夫很不错,虽然还不纯熟,但关键还是气力不足,和尚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力气大,对着炼体一道颇有研究,介时到了山上,和尚少不得要助你打磨身体。”石秀更是惊喜异常,当即便要拜邓元觉为师。

    邓元觉道:“我但凡知晓的,定不藏私。只是日后大家同在一个山寨,还是不要讲此虚礼!”

    邓元觉言下只是不肯收石秀为徒,石秀却是不管,硬要拜师,邓元觉只是不愿。王伦见二人相持不下,开口道:“石兄弟是赤子性情,邓大师万勿推脱。”

    见王伦如此说,邓元觉叹了口气,终是答应下来,石秀喜不自矜,在王伦的主持下,石秀对邓元觉拜了九拜,又双手奉酒呈上,邓元觉接过酒杯一饮而下,这对师徒关系便正式成立了,他们这种师徒不同于林冲和曹正之间得记名弟子关系,而是实打实得嫡传弟子。

    石秀拜了师父,和邓元觉说话也就没了什么顾及,邓元觉听闻他与王伦得结识过程,也是摇头叹息唏嘘不已。

    三人相谈甚欢,一片欢声笑语。

    就在酒酣耳热之时,王伦去了一趟后宅,回来得时候,手中多了一叠金叶子放到邓元觉面前。邓元觉一愣,石秀是过来人,连忙向自己师父解释山寨得压箱银规矩。宝光如来长叹道:“难得难得,贫僧虽足迹少履江湖,却熟知江湖之事,和曾听说过上山落草还有这压箱银一说?既是连徒儿也收了,为师便收下日后给徒儿做娶媳妇得彩礼用吧。”这话说的石秀面红耳赤,王伦也忍不住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