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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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插翅虎夜捉赤发鬼

    待等钻山豹两人行刑完毕,朱贵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王伦点头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钻山豹、翻江海马,你二人这便带着朱贵和林冲回酒店吧,要给朱贵好好养伤,也要好好教导林冲。”

    钻山豹二人眉开眼笑的对王伦磕头不已,声称一定会好好治疗朱贵,让他早日康复,也会好好招呼林冲。

    林冲则是面色阴沉,对着王伦躬身一礼,随即抱起朱贵,跟着钻山豹二人离去。

    待等外间的喽啰都散去后,王伦带着杜迁和一脸疑惑的宋万回到了寝室。

    一进客厅,宋万就忍不住的问王伦今日之事所为何故。

    王伦还没开口,杜迁已经怒道:“宋万,你是哪头的?你如果想为林冲朱贵鸣不平,就干脆宰了我再弑了寨主,跟着林冲和朱贵霸占山寨就是,难怪说,半路出家,哼哼。”

    宋万登时大怒:“杜迁哥哥,俺宋万的确是半路来投,但是俺对哥哥的一片忠心绝不比你低,你说谁半路出家?”

    王伦抬手下按道:“宋万兄弟莫急,杜迁兄弟,你也别怒,我能叫你们来,就是相信你们,现在外人还没来,我们自家兄弟先打起来了,成何体统?”

    杜迁闻言对着王伦一抱拳,当即坐下不再言语,宋万气哼哼的瞪着杜迁也猛坐在椅上。

    王伦道:“二位兄弟,如今林冲必然恨我入骨,我不惧林冲,可我寨中太多龌龊,让我投鼠忌器,如此下去,只怕不需太久,我山寨灭亡之日不远也。”

    宋万闻言惊讶不已,王伦给杜迁递了个眼色,杜迁便把王伦昨日和自己所谈与宋万分说了一场。

    宋万听了也是汗流浃背,急声道:“哥哥,如此奈何,莫过于我今日带人前去结果了林冲朱贵一伙,以绝后患。”

    杜迁哼了一声:“昨日我也有此念,被哥哥劝下了,我们现在寨中柴进那厮安插进来的贼人太多,一个不慎,山寨立时大乱,到时候不要说你我,恐怕连哥哥都难以保全,如哥哥所言,就算是杀尽了这班贼男女,我山寨本已不多的老弟兄又还能剩下几人,介时那柴进再来搅闹,岂不是万事皆休?”

    宋万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自己下了山寨另谋出路?”

    王伦笑道:“两位兄弟莫急,愚兄倒有些计较,只要我们从长计议,这些贼男女不过是我们网中的鱼盘中的菜。”

    杜迁宋万闻言大喜,忙问王伦如何应对,王伦也不隐瞒,当即将自己的计划逐一对两人道来。

    。。。

    水泊边上的梁山酒馆内,林冲正铁青着脸坐着和闷酒,他没想到王伦居然能把自己的客气话接的这么瓷实,居然真的让自己当小卒了。林冲为人最是心高气傲,在他的眼里,做人上人重于一切,做官的时候是这样,做贼的时候也是一样,他必须要踩在别人头上才能睡得着觉。但如今他非但没能踩到别人头上,反而是个人都踩到了他的头上。

    “林冲,你这贼配军,就是人懒嘴馋,爷爷还没歇着,你他娘的竟然跑去喝酒了。给爷爷滚过来捏捏肩。”钻山豹的吼声远远传来。

    林冲额头青筋直跳,他才挑了二十担水,休息了还不到一杯酒的时间就让自己去干活,还要给他捏肩,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忽然一个喽啰兵进来道:“豹爷,寨主哥哥有请。”

    钻山豹大喜,寨主有请,自己必有好事,顿时眉开眼笑,随即对林冲吼了一声:“林冲,爷爷现在进山见寨主,你去把外面的柴禾劈了,要是爷爷回来你还没劈完,你他娘的就给爷爷把这些劈柴给我啃了。”说罢跟着喽啰回山去了。

    林冲双手握拳,气的浑身打颤,但最终还是长叹一声,走到外间冒着风雪劈柴去了。

    。。。

    这日,王伦正在聚义厅和杜迁宋万议事,忽然出外打探的喽啰跑了进来,这个喽啰是山寨老人,名唤张宝,乃是王伦的死忠之人。

    张宝见了王伦施礼道:“寨主哥哥,那人已经到了。”

    王伦大喜道:“消息是否确切?”

    张宝点头:“绝对确切,那人的一头怪发,小的想认错也难。”

    王伦笑道:“知道你机灵,等等去账房找你杜迁哥哥领赏,切记保密。”

    张宝笑道:“寨主哥哥放心,小的必然守口如瓶。”

    张宝下去后,杜迁兴奋道:“哥哥,如此一来我们的计划可以实施了?”

    王伦大笑道:“那是自然,此战有胜无败。”

    。。。

    山东济州郓城县新到任一个知县,姓时名文彬,此人在大宋官场算的上是一个难得的好官。

    在郓城县有两个巡捕都头:一个步兵都头,一个马兵都头。这马兵都头管着二十匹坐马弓手,二十个土兵;那步兵都头管着二十个使枪的头目,二十个土兵。这马兵都头姓朱名仝,身长八尺四五,有一部虎须髯,长一尺五寸,面如重枣,目若朗星,似关云长模样,满县人都称他做美髯公。原是本处富户,只因他仗义疏财,结识江湖上好汉,学得一身好武艺。

    那步兵都头姓雷名横,身长七尺五寸,紫棠色面皮,有一部扇圈胡须。为他膂力过人,能跳二三丈阔涧,满县人都称他做插翅虎。原是本县打铁匠人出身,后来开张碓坊,杀牛放赌。虽然仗义,只有些心匾窄。也学得一身好武艺。

    因朱仝、雷横两个,非是等闲人也,以此众人保他两个做了都头,专管擒拿贼盗。

    当日知县呼唤,两个上厅来。知县道:“我自到任以来,闻知本府济州管下所属水乡梁山泊,贼盗聚众打劫,拒敌官军。今唤你等两个,休辞辛苦,一个出西门,一个出东门,分投巡捕。若有贼人,随即剿获申解,不可扰动乡民。东溪村山上有株大红叶树,别处皆无。你们众人采几片来县里呈纳,方表你们曾巡到那里。各人若无红叶,便是汝等虚妄,官府定行责罚不恕。”两个都头领了台旨,各自回归,点了本管土兵,分投自去巡察。

    不说朱仝,只说雷横当晚引了二十个土兵,出东门绕村巡察,遍地里走一了遭,回来到东溪村山上,众人采了那红叶,就下村来。行不到三二里,早到灵官庙前,见殿门不关。众人拿着火,一齐照将入来。只见供桌上赤条条地睡着一个大汉。雷横看了道:“知县相公忒神明,原来这东溪村真个有贼。”大喝一声,二十个土兵一齐向前,把那汉子一条索子绑了,押出庙门,投一个保正庄上来。

    原来那东溪村保正,姓晁名盖,平生仗义疏财,专爱结识天下好汉。但有人来投奔他的,不论好歹,便留在庄上住。最爱刺枪使棒,亦自身强力壮,不娶妻室,终日只是打熬筋骨。郓城县管下东门外有两个村坊,一个东溪村,一个西溪村,只隔着一条大溪。当初这西溪村常常有鬼,西溪村人就用青石凿个宝塔,放于所在,镇住溪边。其时西溪村的鬼,都赶过东溪村来。那时晁盖得知了大怒,从溪里走将过去,把青石宝塔独自夺了过来东溪边放下。因此人皆称他做托塔天王。晁盖独霸在那村坊,江湖上都闻他名字。

    却早雷横并土兵押着那汉,来到庄前敲门。庄客开得庄门,雷横自引了十数个为头的人,到草堂上坐下。晁盖起来接待,动问道:“都头有甚公干到这里?”雷横答道:“奉知县相公钧旨,着我与朱仝两个引了部下土兵,分投下乡村各处巡捕贼盗。因走得力乏,欲得少歇,径投贵庄暂息。有惊保正安寝。”晁盖道:“这个何碍。”一面教庄客安排酒食管待,先把汤来吃。晁盖动问道:“敝村曾拿得个把小贼么?”雷横道:“却才前面是灵官殿上,有个大汉睡着在那里。我看那厮不是良善君子,以定是醉了,就便睡着。我们把索子缚绑了。本待便解去县里见官,一者忒早些,二者也要教保正知道,恐日后父母官问时,保正也好答应。见今吊在贵庄柴房里。”晁盖听了,记在心,称谢道:“多亏都头见报。”

    晁盖相待雷横吃酒,相陪吃了五七杯酒,便叫家里一个主管出来,“陪奉都头坐一坐,我去净了手便来。”那主管陪侍着雷横吃酒。晁盖却去里面拿了个灯笼,径来门楼下看时,土兵都去吃酒,没一个在外面。晁盖去推开门,打一看时,只见高高吊起那汉子在里面。晁盖便问道:“汉子,你是那里人?”那汉道:“小人来这里投奔一个人。”晁盖道:“投奔谁?”那汉道:“他唤做晁保正。”晁盖道:“你却寻他有甚勾当?”那汉道:“他是天下闻名的义士好汉,如今我有一套富贵来与他说知,因此而来。”晁盖道:“你且住,只我便是晁保正。却要我救你,你只认我做娘舅之亲。少刻我送雷都头那人出来时,你便叫我做阿舅,我便认你做外甥。只说四五岁离了这里,今番来寻阿舅,因此不认得。”那汉道:“若得如此救护,深感厚恩。义士提携则个!”

    且说晁盖提了灯笼,自出房来,仍旧把门拽上,急入后厅来见雷横,说道:“甚是慢客。”雷横道:“且是多多相扰,理甚不当。”两个又吃了数杯酒。

    忽然听到外面忽然杀声四起惨叫声不断,雷横与晁盖均是大惊失色,当即两人各拉兵刃跳出厅堂。

    此时东溪村已经乱成一片,只见晁盖的庄客各拿棍棒,正与上百手持刀枪的贼人生死搏杀。

    雷横大惊道:“保正,却原来是梁山贼寇来你庄上打劫了,待我助你一臂之力,杀退贼人。”

    晁盖也是怒火冲天大叫道:“想不到这些贼人居然如此胆大包天,敢来我东溪村劫掠,今日晁某便助都头拿下这些贼人,交与都头领功受赏。”

    两人都是老江湖,虽然都是为自己拼命,言语间却都是为对方考虑。眼看贼人势大,雷横也顾不得和晁盖再自吹自擂了,当即挥起朴刀冲了上去。

    晁盖本要上前,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拔腿跑向后院,待等到了后院柴房,那大汉见到晁盖刚要开口,晁盖不由分说,大吼一声:“贼人受死!”抬手一刀便将那赤发大汉的人头砍下,可叹江湖上的赤发鬼刘唐,千里投奔晁盖,结果稀里糊涂的就死在了晁保正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