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仙药
繁体版

19 悔意

    夜晚,刘名盘坐在石床上,开始炼制聚气丹。现在修炼,聚气丹的消耗量大了,需要尽快炼制出来。

    不一会儿,刘名做完了准备工作。激发火焰石,开始预热炉鼎。刘名小心地避免着第一次炼制时的每一个错误。两个时辰之后,浓郁的药香从炉鼎中逸散出。

    成不成功在此一举!刘名猛地加大火焰。

    “叮铃铃!”炉鼎中传出珍珠撞击玉盘般美妙的声音。成了!

    刘名打开炉鼎,十余颗淡黄色的丹药静静地躺在那里。刘名拿起一颗丹药,丢进口中。“嘎嘣!”不错,下品聚气丹。他满心欢喜,终于成功了。再炼一炉......

    晌午,刘名悠闲地坐在屋前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一块黑黢黢的龟甲,心中却在想着炼丹药。今天炼一炉祛毒丹,虽然用不上,但可以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仙师哥哥,你看到支祈哥哥了吗?”一个稚嫩地女童声在刘名耳边响起。

    一个扎着羊角辫,长着红扑扑的小脸蛋的小丫头,正用她那黑白分明,清澈明亮的眼睛看着自己。

    “是荇菜小妹妹啊!没有呢,他很少在家里。”

    “嗯,他这一阵子总在我家陪着阿爹。可是,昨天没有去,今天也没看到他。”小丫头眼中透出焦急。

    “他是不是有事到别人家去了?”昨天晚上支祈似乎是没有回来。

    “族长爷爷叫族人找过了,没人看到他。阿爹和阿妈都很着急。”

    “嗯,我也没看到他。”

    “哦——”小丫头朝刘名鞠了一躬,低着头万分失望地离开了。

    这小子能到哪去?该不是自己去找血灵参了吧!不行,得去看看。

    族长家里。

    “刘仙师快请坐!”老族长热情的招呼。

    “嗯,老族长我来看看,支祈找到了吗?”

    “没有。整个部落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哎——,也不知道那孩子跑哪儿去了!”

    “我这里知道一个情况,可能与此有关。”

    “仙师请讲。”

    “前几日,支祈来求我给卷耳大叔治伤。我同意试一下。不过,差一种灵草,我在日市上也没有买到。”

    “仙师的意思,他是去找灵草了?”

    “有可能。那是一种很稀有的灵草,即使炼气士都很难找到。我告诫他,不要去试图寻找。”

    “那他一定是去找了。这孩子倔得很。”

    “嗯,老族长再看看吧,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告诉我。”

    “好。我先按刘仙师的线索再查一查。”......

    茫茫林海,想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刘名也是没什么办法。只有老族长发动众人的力量了,部落有什么需要,就尽力满足吧!支祈的事情,与自己多少还是有些关系。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刘名也于心难安。

    刘名有些后悔,当时不该心软,对支祈说得太多。虽然曾一再告诫他,那也只是补救,错误就是错误,再补救也改变不了。

    一天很快过去,部落一直没有支祈的信息过来。刘名心中的那一丝悔意不断滋长,干什么都心不在焉,就连最热衷的炼丹也兴趣索然。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

    刘名再次来到了老族长家里。

    “老族长,支祈的事情有线索了吗?”

    “嗯,是阿虎。他在前两天跟支祈说起过血灵参。我们准备明天派人出去找。”

    “好,我也一起去。”

    “刘仙师,这事与您无关。”

    “不,我要去。”

    “那,好吧。”

    刘名回到住处,这时感觉似乎好了些。还是炼丹吧。

    刘名拿出丹炉,火焰石,将灵草一棵一棵取出,配制了一份聚气丹的材料。他感到今天状态不对,不想尝试炼制新的丹药。

    刘名手握火焰石,准备开始预热丹炉。

    忽然,刘名头脑中灵光一现,是否能用昨天练剑后那种感觉尝试一下炼丹药呢?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就欲罢不能。对!就这样试一下,刘名顿时兴趣盎然起来。

    他闭上双眼。脑海中,奇异的黑白画面再次显现,屋内的一切尽在其中。

    那个黑乎乎的是炉鼎,下面明亮处是火焰。随着时间的流逝,炉鼎逐渐变亮,从开始的薄薄的一层,直至通体明亮。就是现在,刘名感到炉鼎已经预热完成。

    他开始向炉鼎中投入灵草。灵草落入炉鼎之中,初时枝枝叉叉,不久就在高温下缩成了一团,药团不停蠕动,星星点点在其中显现。那些亮点逐渐开始聚集。最后,所有的亮点聚集在一起,悬浮在鼎炉之中。剩下的黑黑的物质,沉积到了炉鼎的底部......

    一个多时辰之后,药香溢出。刘名手中加大灵力输出,明亮的火焰“腾——”地蹿出老高。

    炉鼎中的光点剧烈翻腾,慢慢分化成十余个光团。光团越来越小,其中的光点越来越紧密,最后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光点。

    “叮铃铃!”十余个明亮的光点掉落在炉鼎底部,蹦蹦跳跳。

    成了!刘名欣喜地打开炉鼎,十余个圆坨坨的丹药静静地躺在炉鼎底部。竟然是中品聚气丹!刘名咧开嘴笑着。这次不仅炼出了中品聚气丹,更让他高兴的是,找到了一种新的炼丹方法。

    这时,刘名周身通泰舒畅,信心十足,心中感觉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得到他。嗯,明天出去一定会找到支祈。

    ******

    卷耳家中。

    “阿爹,明天他们去大山里找支祈哥哥,能找到吗?”

    “会,一定会的。”

    “支祈哥哥他为什么自己不回来呢?他会不会遇到猛兽?”

    “......”

    “荇菜睡吧,已经很晚了。”荇菜母亲道。

    “噢——”小丫头听了母亲的话,乖巧地应了一声,回到自己的小屋去睡了。

    “耳哥,你不要太担忧,相信支祈吉人自有天相。”

    “可是支祈是薪采大哥唯一的儿子,要是因为我出了意外,让我如何对得起薪采大哥呀!”

    “耳哥,时常听你提到薪采大哥,薪采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薪采大哥,他是位宽厚、仁慈的兄长,是我心中永远的大哥。

    他教会了我狩猎、搏斗的技巧。他教我做人要有仁爱、宽广的胸怀。

    那时候,我还年青,也就比现在的支祈要大一两岁,已经进入到狩猎队。当时,狩猎队里有经验的战士很少,大多都是新手。

    薪采大哥带着我们,在部落内炼体,练刀枪,在林中挖陷阱、设机关,为了获得更多的猎物,每天都忙个不停。每当我们有了进步,薪采大哥都会不吝啬赞美之辞。有人犯了错误,薪采大哥也不发怒,总是耐心地解释原因。大家都很爱戴他。

    有一次,狩猎队员们在部落内练体,我年轻调皮,撺掇几个年纪差不多的队员,偷懒躲避训练。薪采大哥察觉后,勃然大怒。他狠狠地责骂我们几个,还说我是在害队友,对我额外处罚。

    我从来没有见过薪采大哥发那么大的脾气,躲避训练,也只是觉得好玩而已。我感到十分委屈。这次,薪采大哥没有像以前那样宽和,好说话,而是直接无情地告诉我,如果不能接受处罚,就离开狩猎队。

    我很伤心。一直令我尊敬的薪采大哥竟会如此无情。我按照他的要求完成了处罚内容,之后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与他亲近。

    薪采大哥却和之前一样,每当见到我有了进步就赞赏、表扬,做得不好的就耐心地解释纠正。直到我也成了一名合格的猎人,薪采大哥欣喜无比。可是我还是无法回到之前对他的那种感觉。

    两年后的冬天,有一日,天阴沉沉的,好像就压在人头顶似得。一群黄金狮子来部落外。它们高声咆哮,震动族人们的心弦。黄金狮子是密林之王,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是凶兽中的佼佼者。更为可怕的是,黄金狮子还善于攀爬,部落的护墙难以阻挡它们。

    部落气氛压抑,大家都十分担心。如果黄金狮子进入,对部落就是灭顶之灾。

    薪采大哥带领着大家,在护墙上布防,严阵以待。

    也许是饿的狠了,黄金狮子开始不顾一切地攀爬护墙。我们就用刀、枪、石块阻止它们上来。黄金狮子十分敏捷,速度也快。不一会儿,大家身上都受伤了。好在薪采大哥调配得当,才阻止住了它们。

    黄金狮子没有放弃,反而更加疯狂。终于,一个队员出现疏忽,一头黄金狮子登上了护墙。在那一刻,我感到无比恐惧和绝望,呆在那里。我周边的人也同样如此。

    这时候,薪采大哥大吼一声,如同天神一般,上前挡住那头狮子。大家这时才惊醒过来,枪刺刀砍,合力将黄金狮子赶下了护墙。

    搏斗中,薪采大哥距离黄金狮子最近,被一掌扇出两三丈远,血洒长空。然后,他就不知生死地倒在了地上。

    那一刻,我忽然发现,强大无敌的薪采大哥,是那样的虚弱。他和我们一样,也会被凶兽轻易的伤害。薪采大哥躺在那里,口中不断地流出鲜血。我感到害怕极了。我疯狂地跑上前,抱住薪采大哥。

    薪采大哥虚弱的睁开双眼,笑着看着我,说出了我一生难忘的话。“卷耳,你天赋高,会成为最好的战士和猎人。你一定会带领好狩猎队,保护好部落。”薪采大哥说完就永远闭上了双眼。

    我紧紧地抱住他的身体,像孩子一样的大哭,感觉到他的身体在我怀里一点一点冷却。

    我好恨。我恨黄金狮子夺取了薪采大哥的生命。我恨自己因犯错受到处罚,却一直怨恨薪采大哥,还不时与他斗气。我想向他道歉,可是再也没有了机会......

    我发誓一定要成为一名出色的猎人,不辜负薪采大哥的期望。我严格自律,每天刻苦锻炼,回忆着薪采大哥生前的教导,不断尝试。

    终于,我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成为了狩猎队的首领。我带着大家,尽量地捕杀猎物,为部落获取更多食物。

    我将我的狩猎技巧,毫不保留的告诉大家。我很高兴自己能够达到薪采大哥的期待。多少次,我在梦中看到薪采大哥欣慰地朝着我笑。我大声地向他讲诉我取得的成绩,希望得到他的赞扬,可是他总是不说一句话。

    薪采大哥离去,留下了怀孕的薪采嫂子孤独一人。

    薪采嫂子整日郁郁不乐,常常以泪洗面。后来,薪采嫂子生下了支祈。

    支祈从小就体弱多病。薪采嫂子负担更重。我虽然尽量帮助他们,薪采嫂子还是在支祈十二岁时,离世而去。

    支祈是个好孩子,虽然身体条件不好,却始终刻苦努力,从不放弃,练得了一手好箭术。

    我把他带在身边,倾其所有教他。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一样,希望他快快成长,成为像薪采大哥一样优秀的猎人。

    可是现在......”

    卷耳不停的说着,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