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癫狂
小唐正在倒药渣子,也听到了动静。
他过去凑热闹,听别人说是有人突然发疯了。
在看到秦西被拖走后,他心里犯嘀咕,返身回去找黄医官。
他正翘着腿,嘴里哼着小调,好似外面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师傅!”
“什么事?”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他一跳,语气略显不快。
“那个秦西突然发疯了?”
当初,他知道王术是吃了半个月的助眠药才发疯,秦西怎么突然疯了。
“他……”跟王术的情形很像。
“他本来不就是个傻子!”黄医官提高了音量。
他研究易上瘾的药,只用了三天就完成了,要比医学造诣,宫里那些太医,谁能比得上他,哈哈哈!
黄医官笑的渗人,小唐也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不再追问。
这样下去,他真的没回头路可走了。
另一边,见月主仆二人也被吵醒了。
“喜鹊,你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哎!”
喜鹊刚走到门口,就被拦了回去,“营中有人得了疯病,入夜不得随意走动。”
“小姐,他们说是有人得了疯病!”
“那你快回来,别被误伤了!”
*
长青和无名安顿好发疯的那二位,赶紧回到了“案发现场”。
苏廷风刚换的梨花书案,就这么被秦西拆了。
大帐里几乎没有什么完好的物件,不是被大卸八块,就是上面布满了刀痕,等苏廷风回来肯定要全部换掉。
他们翻腾了半天,没有任何收获,又去了张义的帐子,仍没有什么发现。
无名去查案,长青便回了牢房。
他命人准备了纸笔,计划将过程记录下来。
翌日清晨,天色阴沉。
苏廷风隐隐有不好的预感,继续快马奔腾。
大牢里,张义已经恢复点意识,秦西却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张义依稀记得昨晚的事情,走到牢门口,拍了拍牢门。
无名摇醒长青,“人醒了!”
二人快步走过去,张义开口:“我昨晚……”
“昨晚你和秦西同时发疯!”长青回答他,同时指了指旁边牢房的秦西。
“我只记得好像和谁打了一架,再有意识就被包围了!”
“你们二人可同时接触过什么人和事?”无名问。
张义努力回想,“糕点!我吃了秦西给我的糕点!”
长青和无名对视,准备抬脚回大帐,张义拦着问:“他什么时候能醒?”
长青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而且醒来后会怎么样还很难说。
二人回到大帐,他们在散落的花盆架下面,找到了被压碎的糕点。
刚抬起上面的东西,里面的味道直接飘了出来。
长青捻了一点放到鼻下,“果然是那小兰草,居然磨碎混在了糕点中。”
“这有致幻作用,怪不得秦西行为异常,她可找你验过?”无名说。
长青摇头,她几乎每日都会找他验东西,这份却没有,说明是信任的人给的。
无名皱了皱眉,“那她有没有生命危险?”
“不好说!”
二人兵分两路,无名去伙房探查,长青则回到了牢房。
“军师!”张义见到长青后开口。
“你说的糕点找到了,里面含了大量的小兰草成分,就是和五石散差不多作用的一种植物。”
张义瞬间有不好的预感,五石散盛行的时候,他的大师兄也吸食过,危害很大。
“这东西盛行的时候可害了不少人,秦西吃了多少?”
“找到的时候就剩一块了!”
张义一脸担忧着看着旁边牢房的秦西,“吃了这种东西,全靠意志力撑着,就看秦西能不能熬过去!”
“无名已经去查了,你们安心在这戒瘾!”
“好!麻烦军师帮我找点绳子!”
长青找来绳子,按照张义说的将他捆在椅子上面。
下午,张义毒瘾发作,直接将椅子砸烂了,幸好长青在他身上多捆了一圈。
无聊的郭飞,趴在围栏上想看发生了什么事,但他那个角度正好看不到。
张义吃的较少,每天都比前一天要缓解许多。
四天后,张义发作完,昏睡了过去。
秦西才缓缓睁开眼睛,她感觉浑身都没劲,眼前虚虚实实。
想要起身,却不慎从简陋的床上掉下来。
“呃……”
打量四周的环境,这里好像牢房,她怎么会在这?
头痛欲裂,她怎么记得杀了好多人,这不可能啊!
她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有李家人怎么会出现在西南,是梦吗?
头一转,她看到了垂着脑袋的张义。
她想爬过去,体力不支晕在了半路上。
长青从外面回来,看到秦西趴在地上,赶紧命人将她抬回去。
“姑奶奶,你终于醒了!好事!”
这些天,他通过观察张义,总结了些方法,正好可以用上。
夜半转醒后,秦西感觉很难受。
她的身上像万千条虫子啃噬,难受到她想一把火把它们烧干净。
空荡的大牢里,只有寥寥几人。
伴随着秦西的痛苦声,整个氛围特别的诡异。
“喂,你们少装神弄鬼!”郭飞紧张道,他捂着耳朵躲到了一边。
回答他的只有呻吟声。
值夜的狱兵被吵醒,朝秦西走去。
看到秦西的样子,赶紧通知人。
长青进来的时候,郭飞说:“喂!我什么时候能出去?赶紧放我出去!”
没人理他!
“喂,我犯什么事了,你们这是滥用私刑。”
长青快步走进来,给秦西施针。
“把人绑起来!”说完,他给秦西嘴里塞了布。
过了一会,无名也过来了。
王爷让他留下来,其实就是让他保护秦西,唉!
他已将伙房的情况秘密盘查了一遍,杨哥做糕点的时候是休息时间,当时没有人在伙房。
杨哥和秦西素来要好,不可能会害人,那凶手通过什么手段下药?
要是王爷在就好了!
“王爷可知晓这边的情况!”长青问。
“算日子,应该知道了!”
在驿站的二人,正准备歇息,暗卫送来了加急信件。
“王爷,西南急件!”苏廷风本来就有不好的预感,收到信后立马打开。
信上面说,秦西误食了打量的小兰草,出现了和王术同样的情形。
苏廷风此刻最担心的是出现和王术一样的结果,平时睿智的眼神多了些担忧。
刚脱了鞋的容复,还没来得及躺下,就要继续赶路。
苏廷风没说什么原因,但容复知道,肯定是营里出事了,不然不会这么着急。
近几日,牢房经常出现此起彼伏的吼叫声,附近的士兵都被吵醒过。
因为每晚都能听到凄厉的惨叫声,有人传营里闹鬼,搞得人心惶惶。
实际上,是秦西发作一日比一日严重,而张义慢慢恢复,才会有此起彼伏的声音出现。
又过了三日,张义基本已经不会癫狂发作。
他吃了一块,已然元气大伤,那秦西又该如何。
张义和狱兵正坐在一起吃饭,听到晃门的声音,立马跑过去。
秦西挣脱了绳子,想要出去。
“你醒了,太好了!”
张义并没有注意到秦西眼中的迷离。
秦西看到张义,脑子里乱的很,她大喊:“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你个疯子!”郭飞在另一边大喊,他每天待在这真是受够了。
郭飞的声音刺激到了秦西,她更加激动。
张义只好将门打开,秦西颤颤巍巍朝声源跑去。
他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任由着她。
她从狱兵手中抢了把刀,直接朝郭飞的方向砍去。
“去死!”
“你们都得死!”
“去死,去死!”
狂躁的秦西也刺激到了郭飞,他直接瘫坐在地上。
“别过来!”
此时,苏廷风终于赶回来了,他直奔军狱。
隔着很远,他已经听到了里面的喊声。
“王爷!”张义说。
苏廷风已经预料到秦西的状态,但看到眼前的场景,还是被惊住了。
她狂躁至极,不断砍着面前的门。
还有她的头发全部团在一起,要不是知道她被关在这,根本认不出是她。
“别过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郭飞还在求饶。
容复跑过去问张义,“怎么回事?”
“吃了大量五石散一样的东西!”
苏廷风准备出手制止的时候,秦西身子一软直接栽了下去。
这是体力耗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