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账簿:无尽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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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你手中的剑

    刑场被设在了菜市口,等心泽一行人到的时候已经挤满了围观的群众,中央的台子上小陈身负镣铐跪在地上,沉重的铁链压得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在他后方一个官吏模样的天人正念着他的罪状:“罪一:谋害掌星使璠珠。罪二:破坏三族和平一统。罪三:偷盗星图。此人身犯三罪,当处极刑!”

    “这!偷盗星图是什么罪!这不是污蔑人吗?”听到这莫须有的罪名让风白玉当场气不打一处来。

    柳长甫依旧是那副死人脸,说道:“璠珠有一块上古星图,昨日在她的府邸翻遍了也没有找到,我们怀疑是他偷走的。”

    显然这句话又是在胡说,若真是什么绝密宝物,断然不会这样草草结案,风白玉虽说气愤但目前这脏水并没有从明面上泼到自己头上,她也只能强装笑脸:“是吗,那现在草草将他处死,星图还寻得回来吗?”

    柳长甫转脸看着风白玉,眼神冰冷:“这个人留着没用,死了才有用。你说对吗,风家公主。”

    话语间,敬宁生领着张落也来了,那白面小生灰头土脸,一脸难看。

    见了风白玉,就像见救星般跑了过去,在她身后猫了起来,可如今她也没心情搭理这两个人。

    整个刑场的气氛降到了冰点,除了围观的天人们咒骂的声音,其他人都没说话,风白玉的脸也拉得老长,心里也在懊恼为啥要听敬宁生的去拖住那什么柳长甫,这男人简直就和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怎么说都说不通。

    “别担心,等到时候,我会去把小陈救下来。”

    耳边传来心泽的低语,风白玉扯住他的袖子,紧紧攥住了拳。

    这些举动心泽都看在眼里,哪怕是脸上细微情绪的变化都瞧得分明,他心头竟然感到了一丝不甘和难过。

    此时四周围观天人们躁动了起来,有人开始高喊:“杀了他!杀了他!”

    特别是一群星宫的从众们叫骂声格外的高:“为掌星使大人报仇!”

    在一片叫喊和咒骂声中,殳禾走上了前台,他依旧是那身精致的蓝色束腰官服,只是腰间多了两柄弯刀。

    瞬间台下安静了下来,他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人罪行滔天,天地难容,马上时辰就要刀了,对其处以腰斩之刑,其尸埋入天空树底下,以告慰璠珠大人之灵!”

    此言一出,底下众人情绪高涨,纷纷举起手高喊:“杀了他!杀了他!”

    菜市口这块地恰巧落在天空树的阴影外侧,太阳高悬头顶,也没有一丝风,这样的天气灼人的很,汗顺着颈脖往下流,粘黏在衣服上浑身难受。

    可小陈早已感受不到一丝热气,他浑身不停的颤抖着,因为恐惧而战栗发寒,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刽子手在身后举起的长刀,这一刻灵魂似乎已经离开了肉体,他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住手!谁敢动他!”随着一声大喝,图南摔着罗格兵士们将整个刑场团团围住。

    图南果然遵从约定来救场了,与此同时心泽飞身跃至场上一脚将刽子手踢翻在地,玄鸣剑瞬间在手上凝聚,剑锋直指殳禾。

    殳禾扫了眼心泽的剑锋,说道:“你们这是要劫法场?有这样做客人的么。”

    “那也没有你们这样待客的,都说了凶手另有其人,非要做的如此难看!”心泽回击道。

    殳禾张开双翅,向后上方一撤就脱离了心泽剑锋的控制范围,但很快他就俯冲而下,如老鹰抓小鸡般要将小陈抓走,心泽举剑护在周围,那殳禾几轮强攻并未能碰到人犯。

    “你们和高崇有恩怨为什么要迁怒于我们?”风白玉对身边柳长甫说道,“杀了北方长老蜚的是你们天人!冥府不会放过你们的。”

    柳长甫毕竟是个文官,他并没有亲自使用武力的意思:“其中的原因,你们外族又怎么会懂。没了高崇,我们依然不会畏惧冥府。”

    话语刚落,一队兵士就将剑锋直向风白玉等人。

    “还望公主尽快打消和高崇来往的念头,回日暮高原去吧。你的父亲还有大祭司会理解我的良苦用心的。”柳长甫补充道。

    “你为啥连我也抓!”叫喊的人是敬宁生,他被一个天人从后缚住双手。

    “你?你不过是高崇的走狗而已,要是没有他,你根本就不会出现在六元老的位置上!”这一刻柳长甫真的撕破了脸,他长袖一挥对着行刑台上的殳禾说道,“殳禾!杀了你面前这两个罗格人,事已至此,没必要这么扭扭捏捏!”

    听到此言,殳禾抽出腰间双刀,一股强劲的灵气外溢而出,这与天人一股的轻盈迅捷不同,这灵气带着极其霸道的气劲,心泽被这股气劲震退三丈远。

    殳禾振翅俯冲而下,刀锋劈路向着心泽直冲而来。

    一路来,心泽也经历了各种敌人,面对天人的攻击他并没有太慌张,虽说此役要隐藏自己能无限复活的事情,但这个天人并不是他遇见的敌人中恐怕连北方尽头的木恩都不如,想的此处他将玄鸣剑隐去,赤拳迎击。

    天人的速度加上刀锋之灵还未触及青年,他就感到皮肉被撕裂的痛楚,洁净的脸上被震开一条血口。就在相接的一瞬间,心泽一个高抬腿直击他的腹部,整个人顺势弯腰下沉,那天人眉头紧皱,这击力道极大,殳禾一口血吐了出来。

    心泽大喝一声,伸手掐住殳禾的脖子,将身体轻盈的天人向着自己的方向拉了过来,就在这一瞬间,他感到身后人影闪动。

    心中大呼不妙,可两柄冰冷的弯刀已穿肠而出,刀锋中带着灵力震荡,感到五脏六腑撕扯般的疼痛,而面前那个殳禾已然凭空消失。

    心泽强忍着剧痛,双手撑地一个空翻,那天人若不想背部着地必然会放开手中双刀。

    果不其然,殳禾抽出双刀腾空而起,又向着小陈那个方向去了。

    心泽腹部鲜血直涌,他也顾不了着么多,直奔小陈而去,玄鸣剑在手中凝聚而出,说时迟那时快,他手持利剑正挡下了一击。

    “你竟然还能动?”殳禾悬停在空中,若有所思的看着心泽,“常人吃了我的双刀肯定早早投胎去也,我真是小瞧了你。”

    心泽啐了口血:“我也小瞧你了。”

    手中的玄鸣剑发出了微弱的颤抖,一团黑气从心泽的心口处徐徐而出,如烟如沙的黑气附着在剑锋之上,长剑变得更加乌黑。

    瞧见此种情景,风白玉这才明白,昨日监察者离开是因为玄鸣剑的部分剑气护在心脉而掩盖了桑灼追魂锁留下的气息,现在收回剑气,必然又将桑灼气息暴露,这无疑是最下之策。

    “不要这么做!”风白玉大声呼喊。

    可一切都迟了,监察者已从虚空之中现出身形,它头上裂出巨大的眼睛,直视着心泽。

    心泽的反应极为迅速他反手一剑直接戳进了监察者的头,伴随着拉扯的声音,那颗漆黑的怪头被斩成两半,他的速度极快,快到殳禾也没来得及阻止他。

    监察者的身体扭动起来,剩下的半个脑袋里只有无尽的漆黑,那漆黑的不明物体冒着泡泡有生命一样的向上生长,玄鸣剑再次劈下,这一次径直将它从中间劈成两半。漆黑的身躯轰然倒地,化为了粉尘。

    “它竟然没有修复!”殳禾发出惊叹,但惊叹归惊叹,此时没了监察者的打扰,他就要直接面对这把被强化过的剑。

    殳禾没有过多细想监察者的事情,趁着心泽还在看那被破坏的余灰之时,就率先发动了攻击,两道蓝色的灵气从刀中溢出直冲心泽而去,这灵气的力道比之前更甚百倍,心泽举剑迎击,二人扭打在一起,彼此间不分伯仲。

    “你的这个亲卫竟如此厉害!”显然心泽的实力超出了柳长甫的预料,他身后凝聚出绿色法阵,十指相触,闭目催咒。

    “快!别让他施法!”敬宁生被控制住了双手,只能嘴上提醒风白玉。

    红衣公主抽出腰间长鞭“惊弦”,舞动之中带有风雷之气,周身围聚的天人兵士被击开数丈远,第二鞭对准了柳长甫抽去,可尚未接触到他的肉体就碰了壁,那柳长甫的周身被透明的防护罩保护的严严实实。

    风白玉想要寻求图南的帮助,可此时的图南正被三四名天人围攻,既然无人可帮忙,她只得从药瓶中取出一颗红色药丸附着于惊弦之上,附魔的惊弦威力陡增,三鞭之下那屏障已出现了裂纹。

    柳长甫并没有停止念咒,在心泽与殳禾酣战上空一个巨大的光带慢慢形成,而在整个刑场的上空,又有四名监察者从虚空中探出身影。

    情况紧急,风白玉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她抽出惯用的匕首,纵身跃起将匕首插入屏障裂开的缝隙之中,她将自身重量全压在上面,万物的规律多少总有些相通,哪怕是再高深的法术一定程度上也是怕蛮力的撕扯。

    果然那屏障的裂口越来越大,但柳长甫的施咒也即将完成,风白玉索性将匕首插回腰间,把手从屏障的裂口处伸了进去,想要勒住他的脖子。

    她的这番举动对柳长甫的干扰甚是明显,青衫男子猛然睁开双眼,周身绿光大盛,屏障从内碎裂开来,这冲击直接将压在屏障上的风白玉震飞了出去。

    红衣女子的脸上和手上瞬间被划出无数道血口,鲜血伴着她的红衣在空中飞舞,那是团红色的烈焰在燃烧。

    “小公主!”心泽见风白玉飞了出去,分了心神,正面吃了殳禾一击。

    他顾不上疼,向着风白玉摔下去的方向飞扑过去,可身后的殳禾又怎肯轻易放任他去,弯刀劈下正中他的小腿,心泽瞬间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