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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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速之客

    “喂,阎王爷,我刚刚准备往你那里去呢,打电话过来什么事?”道上的人都叫严叔阎王爷。

    这是对严叔的一种敬称,只不过这话到我嘴里就变味了,我把今天下午见到那个面瘫脸的来龙去脉大概说了一遍,告诉他我手里收了个宝贝,让他帮忙掌掌眼。

    谁知严叔听了,压低了声音,问我,“下午在你铺子里的那个年轻人,是不是穿着一身黑,看着你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的”

    我一听,回想起今天下午见到的那个人,确实是严叔说的这一回事,但严叔又是怎么知道那个人是什么样的?

    “对呀对呀,今天下午那个黑面神就是这样的,您怎么知道?”我问道。

    电话那头的严叔咳嗽了一声,让我不要多问,赶紧过去,顺便把东西一起拿过来。

    关了铺子,我随便对付了两口饭,就急匆匆地拿着两件铜简出去,想知道严叔那里能不能看出这件东西有什么门道。

    我门口停着辆二手的五菱,那是严叔给我平时进货用的,不过我没有什么进货渠道,都是散收,很少有需要用车的时候,我一般都拿来当私家车开。

    扭了好几下才打着火,一启动,我一脚油门,径直就朝严叔的盘口开了过去。

    到了严叔盘口底下,我随便找了个地方停好车,拿着那两件青铜器直接就往盘口里头走。

    严叔的档口比我气派的多,外面看起来就是一座古院,再外围还有一小圈房子围着,内设装潢古色古香,他把原来的旧楼买下来,又重新装修,这才有的这种感觉,看起来十分大气。

    外面的小房子是对外经营的,这里的客人都是些旅游团或者市井小民之类的,但现在是晚上,客人不多,也就一两个,而且看样子都是来这里消磨时间的。

    院子的一楼是给手下人经营的,都是些“土货,这里面随便东西拿一件出来放外面,都会引起轩然大波。

    院子的二楼是严叔谈生意的地方,三楼则是用来存货的地方,顺带严叔自己也住在这里,所以整栋楼严叔都花费了不少心思。

    就比如二楼的隔音,在外面一楼的人根本就听不到二楼的任何响动,而且一楼跟二楼中间的高度差大约有四米多。

    三楼的水泥墙里镶了数十块钢板,把里头包裹得严严实实,就连门和门锁都是专门请师傅定做的。

    这地方我隔段时间就得来一次,底下的伙计也都认识我,我跟他们点头打了个招呼,就往二楼去了。

    我到二楼阳台上的时候,严叔已经泡好茶在等我了,见我过来,他招呼道,“臭小子怎么才来,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

    我顺着严叔的手看过去,一个人正背对着我,头发有点凌乱,穿着一身黑的中山服,一动不动看着外面的夜景,总觉得有股沧桑感,我乍一看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人。

    我正要开口打招呼,谁知那小年轻一回头,他娘的就是下午那个面瘫脸、黑面神。

    我心里一下就骂开了,这小子他娘的直接找到我大本营来了,心里有股无名火,但严叔在这想发作又不好发作。

    这人看着年纪轻轻的,眼神里那股冷淡跟他的脸有股浓浓的违和感。

    严叔看我脸色不对,拉着我坐下,朝我使了个眼神,示意我稍安勿躁,开口缓和气氛:“想必你们两个今天下午也见过面了,这位是齐先生……”

    然后严叔让我把东西拿出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一直盯着这个姓齐的,但严叔示意我没关系,让我放松,于是我便将那两件东西拿起来放在茶桌上。

    东西一出来,那家伙神色变得严肃,就想伸手去拿,我刚想阻止,严叔却咳嗽了一声,那家伙一听,就把手收了回去。

    然后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严叔,但严叔是个老江湖了,丝毫不在意,笑了笑说,“齐先生,我们的诚意在这里了,不知道你的诚意呢?”

    那姓齐的听完,点了点头从背后拿出一个挎包,居然从里面拿出了一件跟我手上差不多的铜简、还有一件又大一点的青铜罩子,上面同样也有不规则的裂痕。

    我一看,这几件东西的材质和做工都相同,顿时暗暗感到有些惊奇。

    只见他又拿过我那两件铜简,一件接一件地套了起来。

    我一看就呆住了,没想到里面居然还有这种门道。

    四件东西套好后,成了个空心的铜柱,透过外面的罩子的那些裂痕可以看到内壁,里面参差不齐的裂痕,他拿过一根蜡烛点着,用铜简罩住蜡烛。

    然后让严叔关上了所有的灯,一片漆黑中,他不断转动外面的那层罩子,我看见烛焰透过铜简的裂缝所发散出来的光投影到了墙壁上,最后形成了一片好像地形图一样的图案。

    图案上有山脉走势,河流流向,看起来像一片山脉的地形图,阎叔连忙让伙计拿照相机拍了下来并打印出来。

    我拿过来和地图一对照,发现里面的山脉走向与我们附近的山形居然出奇的一致。

    我看向严叔,严叔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看向那个小年轻,居然像是在征求他的观点。

    我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可能来历并不简单,严叔居然需要询问他的意见,但那姓齐的这下却没有动作,靠在椅子上回过头继续看着外面的景色,自顾自的喝茶,点点头说:“应该还差一点东西,才能有具体方位,你先研究,我去想办法。”

    末了,他站起身,然后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出奇的,严叔对这人的态度好得离谱,要搁别人给严叔摆这脸色,第二天就不知道被埋在哪个坟堆里了。

    走之前,他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很奇怪,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见他走了,就凑过去问严叔,“您老人家什么时候这么好脾气了,这黑面神摆这么大的谱,您都没生气?”

    严叔摇摇头:“我知道你看他不对眼,但这家伙不是普通人,你别去惹他麻烦。”

    “严叔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什么人你不知道?我像这种人吗?”我立刻反驳他,严叔笑着摇摇头:“你这臭小子什么脾气我不知道?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放什么屁,总之这人你别跟他牵扯太多。”说着严叔就自顾自泡茶喝了起来。

    我看着那张打印出来的照片,问他这是什么,但他神神秘秘的,只告诉我这些山脉里有一座隐藏起来的古墓,需要解开图案里的密匙,才能够知道那座古墓里的准确位置。

    我还想再问,他却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说什么也不肯告诉我了,我打算激他一下:“您老人家那大字不识几个的水平能解这玩意?”

    “你以为我这些年在行里的名声是怎么混出来的,反正这东西要是你严叔我解不出来,那整个行当里,都没有人解得出来了。”

    我还想套他话,结果他却摆了摆手,示意我不用套他话了,他是不会说的,然后就叫阿泰送我出去,这就是赶我走了。

    这老王八蛋二话不说就开始赶人的臭脾气我已经习惯了,也知道再留下来也套不出什么,就瞪了他一眼,阿泰讪讪地笑了一下,说:“少东家,严爷就这脾气,你不要生气。”

    严叔无妻无子,店里的伙计都知道严叔把我当亲儿子,所以都打趣管我叫少东家,我也知道这老贼要是不肯说,拿刀架他脖子上都撬不开他的嘴。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朝阿泰摆了摆手,就回头走了。

    上了车我往外开,经过路口的时候我看见一个人站在外面,好像在等车,过去一看,是那个姓齐的黑面神。

    “怎么了,要搭你一程吗。”我见他站着,心想着客套一下,就随口一说。

    谁只他盯了我几秒,居然直接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上来。

    他奶奶的真不客气的,我咧了咧嘴,就问他去哪,他指了个方向,接着就往后一靠,看着窗外发呆。

    启动车子,我朝那个方向开去,一路上经过路口前,他都会打个方向给我,但就是不说话。

    我刚开始还问他一些问题,结果他跟没听见似的,理都不理我,后来我也就懒得问他。

    最后他让我在铺子附近两百米的地方停了车,他下车关上门直接就走了,鸟都没鸟我一下。

    “牛什么牛。”

    我想到严叔的话,冷笑了一声,就重新发动车子往我铺子开回去。

    回到铺子收拾好,我准备上二楼洗澡,上二楼的楼梯在柜台跟杂货间中间那条走廊的左尽头,走过去上个楼梯一拐就到二楼了。

    到了二楼,我还没打开灯,窗户的位置凉嗖嗖的,夹杂着风声,应该是窗户没关,就回头想把窗关上。

    窗户的那种老旧的推拉式玻璃窗,因为二楼里我平时也放些东西,所以为了保险起见,里面的玻璃我也给糊上了报纸。

    我探过去想把窗户拉了回来关上,猛然一瞥间,发觉左边几户开外的一栋楼上,竟然好像站着一道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