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八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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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暗中结盟(1)

    只见谢牢头眉头一皱,笑道:“吕震,你不爱规规矩矩坐着,谢某岂敢勉强,你也不必动怒,请回铁牢歇息。”吕震粗嗓喝道:“哼,老子坐着也难受,躺着也不痛快,就看不惯你们折磨人。”说着,弯腰拾起地上分发的铁锁,向看台顶部悬着的油盆掷去。谢牢头高纵而起,厉声喝道:“休要猖狂!”挥掌上抓,半空中手掌心泛起流光,那铁锁硬生生被隔空挡住,只见谢牢头身形一凝,心咒之力迸出,那铁锁似流星般朝吕震激射而去。花不暖心下暗惊:“好高深的修为!”转念又想:“这牢头修为这么高深,凭我的修为怎能从他手底下逃出去?”

    眼见那铁锁便要从吕震面门贯穿而出,坐在他身旁的雄越江只微微起身,长臂一伸,将铁锁接住,当真快到极致,却又似举手投足般轻松,台下众囚徒也看得呆了,高声叫好。

    雄越江站起身来,拍了拍吕震肩膀,朗声道:“牢头心咒之力越发精纯了,只是比武还未开一场,就大动干戈,未免坏了看台上诸位好兴致。再说牢头若要取我等性命,只要两日不在粥里投药,我等自会癫狂而死,又何必费尽心机,将我们集在一处比斗?”这话说得出人意料,台下囚徒不下数十人,一时都齐刷刷的望向谢牢头。

    谢牢头道:“雄越江,众目睽睽之下,你为何要胡言乱语?”众囚徒一听,都望向雄越江,心想:“这雄越江可是二十多年前便名冠江湖的人物,他说谢牢头往粥里投毒,多半所言非虚了。”

    只听雄越江冷笑道:“谢牢头不要再装了。你故作不知,我便向在座的各位说明白。二十多年前,我被关进这地牢后,发生了许多怪事。”谢牢头道:“雄越江,什么怪事,你倒说来听听。”雄越江道:“这地牢里前前后后莫名其妙死了十几条好汉,我初时以为是他们学艺不精,才死在你手上。”他声音激昂,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只听谢牢头又道:“这是他们不守规矩,又怨得了我么?”雄越江道:“囚徒们越狱,若是明刀明枪的死了,倒也没话可说,只是偏偏他们死前疯疯癫癫的,却不由得让人起疑。”雄越江这话摆明是话里有话,谢牢头自知其中意味,按捺不住,勃然大怒道:“雄越江,这地牢里经年不见天日,囚徒们精神出了毛病,又有何稀奇?”不由得重哼了一声。雄越江道:“这一点,我早就想过。但苦于许多疑点没想明白,直到两月前聂书生的死,才让我彻底明白。”他望了望台上的谢牢头,接着说道:“那天我正躺在牢房里,聂书生跑来向我借银钱买吃食,我便借了他一百两,哪知他用银两买通了狱卒,偷偷潜入后厨,想从烟筒里逃狱。”顿了一顿,又道:“可惜他气运不佳,还是被你们逮回来关进小黑屋,不到两天就死了。”

    谢牢头道:“聂书生这小身板倒也娇贵,只不过是两天没给他吃食,竟然就猝死了。”雄越江道:“是啊,我去给他收尸的时候,看他嘴唇干裂,当时也认为是饥渴而亡。”谢牢头道:“这个聂书生仗着一身修为,居然想要越狱,真是自寻死路。”雄越江道:“是啊,他死时双眼通红,满脸癫狂之色,你想啊,快饿死的人哪还有这等气色?”

    花不暖只听得目瞪口呆,这时才明白雄越江在地牢里呆了二十多年,才在两月前瞧出米粥中投了毒,他转念一想:“既然粥里投了毒,那所有囚徒身家性命都攥在谢牢头手中了,只是这谢牢头能悄无声息的投毒害人二十余年,其居心何等歹毒。”

    只听谢牢头笑道:“雄越江,但凭聂书生死相难看,你就断定是我投毒?”雄越江道:“验证稀粥里有毒确实很难,这毒无色无味,又不立马害人性命,当世之上很难找出这种毒物来。不过我最后找到几只老鼠,拿它们来试毒,这才知道罪魁祸首就在稀粥里。”玉绮绮听了他这几句话,好奇心起,笑道:“看来不把这个谜底解开,这比武大典也是办不下去咯!”格格笑了几声,随即又问道:“难道这老鼠被毒死了?”雄越江道:“玉美人说的是,若不是这几只老鼠,我怎会想到这世上还有这等毒物?”

    众囚徒登时群情激愤,纷纷吼叫道:“这稀粥里是何毒物?快说!”“咱们经年累月的喝这稀粥,怎就没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轮到咱们见阎王了。”花不暖听了雄越江的话,也是半信半疑,心道:“若是这毒物能毒死老鼠,却怎么我们都没有半点中毒迹象?”

    谢牢头双手一伸,待众囚徒安静下来,这才指向台下雄越江,厉声道:“雄越江,你倒是说,老鼠如何就被地牢里的稀粥给毒死了?”雄越江冷笑道:“这个问题倒是费事一些。我想这稀粥有毒的话,老鼠每顿多喂一些,想必毒发的快些,谁知连喂了十日,居然没有毒发。我又想江湖上有些异毒,不能立竿见影,日久方显毒性,于是又喂了十日,依旧不见毒发。我再想这毒物莫非是以毒养毒,中毒后若没有新毒续上,便会毒发,于是便喂一顿饿两顿,这老鼠喂饱了安逸的很,饿了三天后便张牙舞爪,上蹿下跳,狂性大发,竟与聂书生他们一般癫狂至死。”

    谢牢头笑道:“雄越江,你这养耗子的段子实在有趣,只不过聂书生修为不凡,怎么两天都扛不住就一命呜呼了?”雄越江道:“你只道一切都做的天衣无缝,不过最后却还是留下了蛛丝马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物,高举过顶,高声道:“聂书生被锁进小黑屋后,扛不过两日便死了,绝不寻常。”众囚徒见他手上捏着一朵小白花,无不惊奇。雄越江稍停片刻,又道:“这丁香花,是聂书生死后,我在小黑屋找到的。”此言一出,众囚徒更加坐不住了,万想不到一朵丁香花,竟能夺人性命。

    雄越江道:“当时我在聂书生旁边看到这丁香花,只是略觉奇怪,只随手带回了牢房里。当晚我练功时,便闻得这丁香花香味,初时只是热气上涌,到后来竟是气血沸腾,心念把持不住,似要走火入魔一般。我这才想到江湖传言有一种白芷丁香,其香味浓郁,可使人体内积毒急剧发作,想必便是此物了。我忙将这白芷丁香,丢进土钵清水中,再用衣物裹得严实了,这才将体内毒气压制住。”众囚徒听了,更是后脊背发凉。

    雄越江见谢牢头脸色发青,只是不出声,又道:“白芷丁香能催发毒性,这些囚徒的死也就豁然通透了。聂书生在这地牢里呆了整整十年,喝了这秘制的稀粥无数,体内早就累积了陈毒。他被你关进小黑屋后,自是无福消受这毒粥了,不过他修为不低,料想还是捱得过去,只是想不到你早已将白芷丁香花洒落在地,这才葬送了他一条性命。”

    花不暖想到自己每天狼吞虎咽的竟是毒粥,不由气得全身发抖,站直身子,说道:“谢牢头,你这狗官,你担心我们逃狱,给我们带这么粗重的脚镣也就罢了,何必在粥里投毒害人?”谢牢头冷目扫向花不暖道:“小兄弟,你们被关进这地牢后,谢某可没强迫过你们喝粥,是你们自己顶不住饿,张口吞食这稀粥的。”台上台下本来一片寂静,这番话说的众囚徒心中愤恨,台下立时骚乱起来,均想:“这牢头下毒害人,却反来怪罪大家贪吃,真是无耻卑鄙。”

    只听玉绮绮幽幽的道:“我真佩服这位雄爷,这么怪异的奇毒,你都推敲的明明白白,姜还真是老的辣!”雄越江抱拳为礼,却把目光望向她身旁的谢牢头。却听谢牢头哈哈大笑道:“不错,这味灵丹妙药是我炼制的,只有在江湖上声名显赫,术法高强的人才有机缘服用。”花不暖吃了一惊,问道:“你究竟在稀粥里下了什么毒?”众囚徒心中也正迷惑,纷纷叫喊:“下了什么毒?快说,快说。”谢牢头笑道:“此毒南宫观主也知道,是不是?”花不暖听了谢牢头之言,大惊之下,向看台上望去,只见南宫烛站起身来,说道:“各位兄弟,且静一静。”他只中等身材,在金司城却颇有威望,一开口说话,众囚徒立时闭口静听。只听他说道:“这是江湖上失传的奇毒“七落”,中了这味毒物,每天都必须服用新毒,以滋养旧毒,否则旧毒发作,轻则痴呆,重则癫狂而死,中毒之人,如果没有新毒滋养,最多七日必定毒发身亡,因此得名七落,至于那奇花白芷丁香,更是稀有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