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熟练
“不……不用。”
我示意她把手放下。
“而且，建立意识连接，不需要肉体上的接触，”
“哦，我以为这样会简单一点。”
“有关于我的能力，你知道多少？”
“我只听虹籁前辈说过，你可以和别人进行意识传输，而且是在一瞬间。”
“确实是一瞬间，但传输的过程，对于两人来讲很久。”
“那么，老师为何不和我试试呢？我挺好奇那种感觉。”
她依然面无表情地说道。
“主要是……建立传输的过程，需要另一位神力者爆发力量，如果像你这样只是平稳地使用力量，是无法建立连接的。”
“是吗？那还真是个麻烦的条件。”
“是啊……我也觉得非常麻烦……所以我请你做实验，是想试试有没有其他的用法……”
“所以……我需要做什么？”
“你只需要待在这里，什么也不用干。”
“……”
她沉默了许久。
“这种事情，你随随便便找个路人试试就行了吧？”
她面无表情地说道，但我觉得她似乎有点生气。
“不……我需要的是神力持有者。”
“不……你只是懒得去找其他人了。”
“好吧，算我求你了，可以帮我这个忙吗。”
“……”
她又沉默不语。
“事后请你喝咖啡，那家coff店的。”
为了让她同意，我只能下血本了。
“嗯嗯，独心老师你说的话，一定要算数哦？”
沙发上的七羽调皮地笑道。
“好的，下次一定。”
……
我让她的本体坐在沙发上，我坐在她的对面。
然后我闭上双眼，努力去感受她的力量。
金色的线条在黑暗中一闪一闪
沿着这条线往深处，会如何呢？
我的意识追着那股力量变得逐渐模糊……
周围的感觉在逐渐变弱……
记忆也变得模糊……
我是……
“呃！！！”
我从黑暗中脱离出来。
全身上下冒起冷汗……
周围的感觉也渐渐回来
意识也变得清晰了许多。
差点抹除掉了自己的存在。
“怎么，发生什么了吗？”
七羽问道。
“刚才我差点就把自己的意识给抛离了，看来只是把力量托付给外来的力量是不行的。”
“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不过实验还没结束吧？”
“刚才过了多久？”
“十分钟左右……”
从我在自己脑海里的大概运算，应该只过了三分钟才对，看来是意识脱离太久，连时间观都被抹去了。
“再来一遍。”
“哈——啊———”
坐在远处的分身七羽打了个哈欠。
随着对神力抽象的感知，我又一次闭上了双眼。
随着黑暗步入我的视野，那股金色的引线又一次幻现在中央。
如果只是顺着这股力量走，只会把自己的力量全部抽走。
如果只是输出一些力量进行牵引呢？
我尝试着感受全身上下所有力量步及的部分，感受力量的存在。
这是个极为抽象的过程。
“力量”本身是一种抽象的存在，然而想要控制这股力量，必须把力量想象为具象的存在。
就好像……力量其实是个“人”？
而这个“人”……极其抗拒着我对它的牵连。
“怎么了？”
“为什么要躲开呢？”
“为什么不肯接受呢？”
“难道我不能知道你的更多吗？”
……
我的力量波动在变化
它好像做出了回应
“你要接近真相吗？”
“你要接近真相吗？”
“你要接近真相吗？”
真相？
人类对于未知的事物，生来具有恐惧感。
但是恐惧感一旦抵不住人类的好奇心，便会成为刺激人类前进的另一动力。
如果得不到真相，那我至今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我来到这个城市，忘却一切记忆的意义，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恰是为了寻求真相而来的！
“至高无上的神明大人……请你告知我真相……”
这大概是我表达的最高敬意了。
……
……
我缓缓睁开眼。
又一次进入了白色虚空
眼前的少女，棂，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就像七羽的本体一样，但比七羽更缺少真实感。
“愚蠢的汝，如此想要知道这一切吗？汝要明白，有些真相对你来说只是一些痛苦。”
“痛苦？没有真相已经成为了痛苦，得知真相对来说就是一场赌注。”
“愚蠢，愚昧，愚笨，汝知道这些真相会伤及你的精神以后，汝依旧要去展开真相吗？”
“对于伤害，无知更是对我的侮辱。”
“无聊，随便你吧。”
视线逐渐模糊，黑白少女的身体逐渐消失
……
……
……
“千万不要死啊！哥哥！”
！？
那个声音？是谁在说话？
是棂吗？
不对？
是谁？
很熟悉…
为什么想不起来？
一定是我认识的人…
到底是谁？
……
……
力量的感知力变强了
能清楚地感受到，力量流动的方向，力量聚集的大小，力量存在的意义。
这股力量来源于想象。
通过脑海里的无尽想象。
而且这种想象愈精确，对力量的操控越精准。
这便是我理解的，所谓神明力量的控制方法。
然后……
那股金色的丝线，又一次出现。
这一次，我只是稍稍释放了一点神力。
神力和那条丝线相互融合，然后混成一团。
一个球状的，星空色的，一闪一闪的能量团逐渐放大。
我的意识…
正在以某种方式传输…
“是吗…”
“你可以听见吗？”
“七羽？”
！！
突然，那个能量团破碎了
毫无征兆般推开了我的接触。
“到此为止了吗？”
我猛的睁开眼，七羽疲惫不堪地正坐在我对面。
“你的样子，看上去很累呢，辛苦你了。”
我对她说道。
“刚才，我听见你说话了…但好像是错觉，因为长时间保持静默，感觉自己快晕过去了。”
她的身体开始晃悠，感觉随时有可能倒下来。
“刚才……你听到什么了？还记得吗？”
“好像是你叫我名字……嗯……好晕…”
她说话的声音都变得越来越弱了，看来是等了我很久。
“你等了多久？”
“嗯……一小时吗？还是两个小时？我也没注意时间呢……对了…”
她把身体凑近，拉住我的衣襟。
“事后，你要请我喝两次咖啡喔……”
“嗯…嗯…”
我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好……那么继续吧，我还会努力的…”
此时七羽的声音，宛若天真柔弱的少女，性格又一次产生了改变。
不过，刚才的在那黑暗中，通过能量球传递的意识似乎奏效了，而且通过这种方式传递的意识，大大减少了我脑力的消耗，之前与宛茹意识连接之后，大脑疼痛了一天。而这种梦幻般的新的连接方式，几乎不会感到疲劳。
“那么，再来一次吧。”
我闭上双眼，再次去感受七羽体内的力量。
那股金色的丝线，比之前更快地出现在了黑暗中央。
是因为更加熟练了吗？
我小心翼翼地通过小部分自己的那股力量，与金色丝线相互交联。
球状的，星空色一闪一闪的能量球又一次出现了。
看上去，就像是无数的粒子围绕一个中心按不同的纬度方向旋转，从而构成了球。
这种球的感觉……正是七羽的意识空间。
“七羽……要不两杯咖啡还是算了，就给你一杯吧……”
“不行！”
能量球在一声呐喊中破碎了。
我睁开眼，另一个分身七羽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旁。
“你刚才已经答应了给我两杯，不能反悔的！”
“我开个玩笑嘛，你别在意，好了，实验结束了。”
本体的七羽忽然睁大了眼睛。
“结束了？真的吗？”
“真的。”
突然，七羽的分身消失了。
随着扑通一声响，七羽倒在沙发上。
她睡着了。
……
我看了看手机。
一直处在那种抽象的空间中，现实竟然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