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规则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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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我的回合

    风间启二左手撑着屏障,右手抓住柏叶的胳膊,正慢慢地往空旷的地方移动,而这期间不断有人在向他们靠近。

    “我说,你们找错人了!我们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柏叶向他们大吼,可依然无济于事,人群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样,依然不断向他们靠近。

    “话说L的能力不是视觉干扰吗?为什么能连声音都改变啊!”柏叶疑惑不解道。

    “上次袭击还没有,应该是对方有改变声音传递的能力或者畸变物……”

    风间启二在吃痛地试着掰正自己的右手手掌,然后有些忿忿地说道:

    “你小子力气怎么这么大,还好,还知道收力,不然我怕是要被你一拳创飞。”

    “他们都说我天生神力。”柏叶打了个哈哈,连忙转移了话题:“所以居然还有这种能力,那岂不是有些棘手。”

    “是啊。”看着越来越拥挤的人群,风间启二感觉有些不妙。

    “我已经呼叫了救援,再加上AI的自动报警,我们现在只需要去一个空旷的地方等待救援。”

    柏叶环视四周,找寻着商场的人迹罕至之地,然后他发现了一扇被开启的门外有一缕照射在地面上的阳光。

    想起来他们的位置在三楼,那个地方很可能是商场的露台,于是他建议道:

    “露台怎么样,而且还有门,可以试试把门锁住。”

    “好主意。”

    柏叶与风间启二缓缓地向露台移动,屏障外拥挤的人群也随着他们开始前进。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会把他们卷进来的。”

    风间启二咬紧牙关,苦苦支撑着,有些不忍心把这些陌生人卷入战斗。

    柏叶若有所思地看着屏障外的人群,开口问道:“启二,L的能力只是干扰别人的视觉是吧。”

    “是啊,不过,现在说这个干吗?”风间启二一直开启着能力,没有萩原给他补充精神力,看起来有些不好受。

    柏叶嘴角上扬,仿佛想出来什么好点子:“意思是,在这些人的眼里,我们俩是他们的亲朋好友吗?”

    “应该是这样。”

    “那如果我们做一些其他人做不出的动作会怎么样?”

    “应该就会发现问题吧。”风间启二恍然大悟,连忙追问道:

    “那你打算做什么?”

    “之前我说过一件事,我天生神力,记得吗,所以你相信我可以6秒跑100米吗?”

    “啊?”

    “看来可行,那就抓紧了!”

    柏叶瞬间用能力强化了自己的腿部肌肉,如同猎豹一样地瞬间加速,猛地向远处的露台冲去。

    被拉住的风间启二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像是被脱缰的野马拴住了一样,直直地被拖着走,两边的景象在飞速倒退。

    “什么?”

    隐藏在人群中的L终于显露了真容,看着一骑绝尘的柏叶与风间扬长而去,只留下一群人留在原地目瞪口呆。

    柏叶跑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一眼,看见在原地无能狂怒的L,他心情好极了,还不忘跟她挥手打个招呼。

    L:“……沉住气,不能上了这小子当,吸气,呼气,吸气……尼唔……”

    她被身旁的兜帽人一把按住了嘴巴,很可惜地没有触犯这个月不能辱骂他人的规则。

    ……

    柏叶二人已经到达空荡荡的露台,把门一关,就在这等着L过来自投罗网终于有时间松口气的他们,开始聊了起来。

    “你怎么不早说,还有这能力,那我们俩早跑了就行啊,还站那干嘛。”

    风间启二心里有些不平衡了,感觉自己成了小丑。

    柏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为自己辩解道:“这不,上个周才练会的能力,因为事发突然没想起来用,当时看见你走的那么慢才想起来。”

    风间启二也没放心上,还不忘夸赞道:“你这能力怎么练的啊,都快赶得上我们分部部长家里的那只会高速奔行的狗了。”

    柏叶顿时脸色一僵:“……你骂谁是狗。”

    风间启二却一脸轻松地回应道:“谁骂你了?我这是夸赞,骂你,我不就触犯规则畸变了吗?”

    柏叶感觉自己被阴阳了,向来直性子的他可受不了这种委屈:“我焯尼,唔唔……”

    柏叶喜提巴掌堵嘴一次。

    风间启二看着柏叶情绪有些激动,连忙顺着毛安慰道:

    “别激动,真没骂你,是真的说你跑的快,下次带你去看看部长家里的狗,你就知道了。”

    “说好了,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柏叶耳朵微动,听到了细细的脚步声,连忙对风间启二说道:“L要来了,可以开启能力了。”

    “我一直开着的,只不过是低功耗模式,你看不见罢了,就像这样。”

    “呲~”

    风间启二话音刚落,飞射而来的小刀,就突然卡在了空中,发出了奇异的声响。

    一阵波纹闪过,蓝色的屏障又重新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柏叶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意思是你居然还是个触发盾,只要被攻击就能完全展开,原来如此。”

    风间启二:“……形容得还真有鸣海前辈的风范。”

    突然周围的呼喊声、求救声瞬间全都消失了,像是被人噤声了一般,周围的一切变得寂静无声,针落可闻。

    然后一道熟悉的中性音,突兀地出现了:

    “你们两个居然不把我放在眼里,居然还敢当着我的面有空闲聊,是真不怕死啊。”

    L撤去了隐形的干扰,出现在两人的面前,看起来有些怫然不悦。

    风间启二看到仇人出现,有些忍不住气:

    “L,束手就擒吧,我们的支援马上就到,你已经无处可逃了,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呵,听起来真可怕,不过先管好你们自己吧。”

    L嗤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眼球,笔直地对准了他们。

    风间启二顿时脸色大变,双手齐齐撑过头顶,精神集中,将屏障蓝色的光芒盛放到了极致。

    “兹~!”

    红色的射线从眼球瞳孔穿透出去,直射向风间启二的屏障,发出了如同钻井般的声响,屏障上的波纹此时也黏连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圈一圈的回路。

    风间启二与柏叶瞬间明白了,L是有备而来的。

    “上次是藤田那个咳……阴了我,这次我专门拿了破你这力场的宝贝,今天你们都得死在这!”

    L的神情变得有些狰狞,心猿意马地已经定下了眼前二人的死期。

    风间启二脸色逐渐变得有些苍白,他吃力地开口说道:

    “是畸变物,我,还能坚持五分钟,接下来的时间交给你了。”

    然后他就完全集中了精力,不再言语。

    柏叶有些哭笑不得:“……那也没武器啊,你连枪都不给我发一把,让我怎么打。”

    “唉~,反正之前L和藤田就看到过我的能力,暴露就暴露吧,只要免疫规则的能力不被发现应该也没问题。”

    心里碎碎念着,不想暴露能力的柏叶叹了口气,然后思来想去也不是办法,忍无可忍了,果断地割开了自己的手掌往地上一撒,开始用血液侵蚀周围的地面。

    血在地面上散开,逐渐变成了一滩蠕动的生肉,他面不改色地从里面掏了一块,然后在手里捏出了一根根具有弹性的血针。

    “接下来,是掷飞镖的时间。”

    柏叶眯起了左眼,朝着眼球的位置,比划了一下,然后一把将手里的针全都扔了出去。

    “谁告诉你,飞镖是这么打的!”

    L有些绷不住,她还真信了这小子的话,以为他会一根一根地朝着掷来,却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一把全撒了过来。

    所有的血针全部穿过了变得虚幻的L,刺进了后面的墙壁里。

    柏叶就看见重新浮现在一旁的L开始骂骂咧咧,然后又启动了眼球。

    他注意到了L在发动能力前结束了眼球的射线攻击,那就证明可以通过这个办法缓解目前的局面。

    如法炮制,再一次尽数投掷,然后就是L的再一次消失与浮现,这么重复了三轮,让柏叶发现了端倪。

    L移动的路线像是一个弧形,而且一直游离在他们将近10米的范围外,参考着这个月不能一人独处的规则,这附近一定有她的内应。

    柏叶看着半掩的露台的门,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于是这次续足了力,向那扇门掷去。

    血针好似射线一般笔直地刺过,如同雨点般直接没入了门后,然后发出来了像是铁器碰撞般“叮叮”的脆响。

    “啧,被这小子发现了,那就直接换成B方案。”L咂舌,然后不慌不忙地对着门后说道,门后的同伙也终于走了出来。

    兜帽人应声点了点头,然后铺开了自己身后的皮毛斗篷,挡住了柏叶的又一次全弹发射。

    然后L就把手里的眼球丢给了看不清面容的兜帽人,随后施展了能力,突兀地消失了,留下了兜帽人来牵制攻击。

    柏叶突然发现原本异常寂静的周围,又变得嘈杂起来。

    这是?能力解除了?

    柏叶之前就发现了他和风间启二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了,除了近在咫尺的声音,其他的声响根本传不进他们的耳朵。

    “看来,之前我们的声音传递不出去,就是眼前这家伙干的。”柏叶理解了之前发生的一切。

    “不过L去哪了?”

    带着这个疑问,柏叶一边攻击着面前的敌人,一边又强化了听力,找寻着L的踪迹。

    然后柏叶就听到了,在他们屏障周围冒出来的轻微脚步声,于是他灵机一动,就直接试着调转攻击向脚步声的来源掷出。

    L显然没有料到,有些避之不及,连能力都没有维持住,露出了身形,急急忙忙地闪躲开来。

    柏叶发现了L的小动作,她正在他们的周围勾画着意义不明的纹路,在一些线条复杂的地方还压放着一些有些腐败的未知内脏组织。

    “这是什么东西?”柏叶看着无法理解的图案,不由得皱起了眉,潜意识感觉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风间启二听到柏叶的话,艰难地抬起了头,结果看了一眼就被吓得惊呼道:

    “是古神之胃。”

    “古神?胃?”柏叶听到风间启二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结果风间启二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对着自己的衣服领角的位置喊道:

    “没时间等鱼上钩了,L准备了古神之胃仪式,快收网!”

    “咚!”

    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彩色的泡泡把这片露台完全包裹了起来,五彩斑斓的光斑在泡沫上流转,辉映相交的颜色在每个人身上进行了锚定。

    柏叶看着完全变成一坨纯蓝色皮套人的风间启二有些懵,感觉自己是不是走错了片场。

    风间启二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解答道:

    “这是A级畸变物色彩帷幕,作用是屏蔽视觉,封锁区域,用颜色替换感知,是榎本前辈借来抓捕L的秘密武器。顺带一提,你现在在我的感知里是一坨红色。”

    “所以你们之前就商量好了?”柏叶若有所思。

    “你好像并不意外。”

    “隐约猜到一点吧,但你们就真不怕出现意外,然后死在这?”

    “鸣海前辈说你有底牌,让我试着相信你。”

    “这家伙……”

    柏叶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怎么评价鸣海章这家伙。

    “你们聊够了吗!很可惜,这次,赢的人将会是我!”

    L不合时宜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癫狂地大笑着,眼神里浸满了疯狂。

    随后,柏叶就感觉眼前色彩缤纷的世界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四面包裹的血肉墙壁,上面挂着密密麻麻的肉芽在不停地抽动,整片空间都在有着规律地蠕动。

    “怎么会……”风间启二不敢置信地喃喃道。

    “跟上次去看大眼球的感觉差不多啊,看来这就是进入了所谓的古神之胃里。”柏叶心里碎碎念着。

    “柏叶,这里是名叫古神之胃的异空间,会有能溶解一切的黄色胃液出现。如果不找到仪式的锚定物,我们会被一直困在里面,最后会融进液体成为里面的一部分。”

    风间启二话音刚落,肉芽上就开始分泌出带着恶臭与刺鼻的液体,有一些出现在柏叶的脚步,发出了滋滋的声响。

    风间的脸色有些恐惧,显然事态已经超出了他的预计。

    “意思是现在这个地方只有我们四个人吗?”柏叶看着自己被腐蚀的鞋底,语气里却有些意外的欣喜。

    “当然,你们的支援可进不来,可以说你们今天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不知道为何L与兜帽人却没受到溶解的腐蚀,正站在远处嘲弄地看着柏叶二人。

    “太好了!”

    柏叶的话让在场的三人齐齐一愣,随后风间启二就感觉自己的后脑勺受到了猛击,撑起的屏障瞬间消散,他晕了过去。

    L与兜帽人:“……啊?”

    然后柏叶在掌心剜出一道狰狞的伤疤,将涌出的血液用手一拧,直接搓出了一条绳子,然后将晕厥的风间绑在了他的背上。

    “所以说终于没有其他人围观了吗?可给我憋屈坏了,那现在可是轮到我的回合了。”

    柏叶嘴角止不住地勾起,显得越来越邪魅,越来越放肆。

    突然他的衣服开始鼓动,然后不明的物体刺破了全身的衣物。

    仔细一看,原来鼓成一团的是盘虬扭结的筋肉,如同一套血肉筑成的活的铠甲,紧紧贴敷包裹住了柏叶的全身,毫无规律的纹路却有一种怪异的美感,在咔嚓作响的扭曲中不断展现着属于它的力量。

    黑发少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一个血肉横结的怪物,就这样出现在L与兜帽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