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照在凌锋身上，他睁开惺忪的眼睛，他居然是躺床上，身上的伤口似乎也快好了，凌锋感觉自己又能动了。他坐了起来，他这才发现心瑶居然伏在自己的床边睡着了，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心瑶，长长的睫毛一动一动，不知道她此刻在坐着什么样的梦。

    似乎感觉到了凌锋的注视，心瑶猛的抬起头，和凌锋低着的下巴撞到了一起，两个人一个抱着下巴一个抱着头分开了。

    “你醒了，身体没什么大碍吧。”心瑶看到凌锋，没有继续揉脑袋，而是用手靠了靠凌锋的额头，她的手冰凉的，或许是因为伏在床边的缘故，她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就又用额头靠了过来。

    这么紧的距离，让凌锋有些害羞，不过心瑶还是很认真地说道：“别动。”感觉到和自己没什么区别，她终于松了口气。

    “你现在感觉如何？”心瑶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站了起开，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看上去像是睡衣。

    “嗯，还好。我睡了几天？”凌锋活动了一下，并没有其他不适，除了肚子有点饿，看情况自己应该至少有一天没有醒来了。

    “就一天，吃点东西吗？”心瑶从桌子上拿了几片面包，她熟练地把面包泡在水里，好让凌锋能顺利吃下去。

    凌锋挣扎着坐了起来，从心瑶手中接过泡过水的面包，却发现心瑶惊讶地看着自己，“怎么了吗？”凌锋不知所措的问道，他一口直接把面包全部吃了，太久没有进食即使是这种面包也觉得十分美味。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好的这么快。”心瑶看着凌锋给他递了一瓶水，按道理来说一般人受到这样的酷刑，没有个三两个星期都下不了床，凌锋现在居然都能做起来自己吃东西了。

    “谢谢。”凌锋接过心瑶递来的水，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恢复这么快，他从胸口掏出那个玉片，现在居然在发着淡淡的光芒，凌锋猜测或许就这是个东西让他恢复的。

    “这个玉片似乎和之前不一样了。”心瑶看着凌锋掏出玉片，她也好奇地凑了上去，和之前看到的不一样，这次的玉片似乎显得暗淡不少。凌锋经心瑶这么一说也确实发现了这个问题，“难道说这个玉片有加速恢复的效果吗？”

    “不知道，按道理来说世界上应该不存在这种东西才对。”心瑶也是第一次见过这种东西，或许只有用地下室的成分分析仪进行分析才知道，但是他们不可能有机会使用了。

    凌锋也点了点头，只是希望璎珞也能获得父母的保佑吧。

    阁楼的白天和黑夜一样安静，空气中夹杂着酒精的味道，不过凌锋已经习惯了，透过酒精味还能闻到自己的臭味，不过心瑶看上去并不在意。突然，楼下传来了脚步声，凌锋立刻警觉地看向门口。

    “又来了，你好好在这里待着，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心瑶整理了一下裙摆，从床上找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

    “他们又要带你去地下室吗？”凌锋大概能猜到心瑶每天估计都会去地下室，所以他才会被心瑶发现。心瑶看着凌锋的眼睛，知道瞒不住他，也就点了点头默认了，反正以凌锋的状态也改变不了什么。

    房门被推开了，一个带着墨镜的男子走了进来，是之前凌锋遇到的男子，他笑着走到床边，拿出钥匙解开了心瑶的脚镣，说道：“走吧，和你的小男友也待的够久了吧。”

    “我可不是你，没有这种想法。”心瑶冷冷地说道，她解开自己的脚铐，站了起来。

    然而就在男子准备拉住心瑶的手的时候，凌锋突然从地下冲了出来，一头把墨镜男撞了出去，他一时没站稳，踉跄了几步居然被凌锋撞倒了，凌锋自己都没有想到能把他给撞倒，不过既然撞倒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可是他刚准备继续追击，墨镜男很快就重新起来，一把抓住了凌锋的脖子把他打翻在地，凌锋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手，但是他还是太小了，根本没有力气。

    凌锋胡乱地从手边拿出各种东西想要摆脱这双大手，但是什么效果都没有，就在凌锋感觉意识快要丧失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终于压在他脖子上的手也终于松开。凌锋大口地喘气，心瑶刚刚用身边的氧气管一下子砸在墨镜男的头上，把他敲晕了过去，她颤抖着看着凌锋不知所措，她看到凌锋差点被杀死，下意识就敲了上去。

    “够了！”就在凌锋想要起身的时候，一个熟悉得让他想要疯狂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那是院长，他恶狠狠地盯着凌锋和心瑶，随手指示身边的两个人把墨镜男抬了下去。然后看着凌锋和璎珞说道：“真不错呀，小野种，果然留着你就是个祸害，没有价值的东西，还要一直在给我添麻烦。”然而还没有等他说完，心瑶就站在凌锋前面，向院长说道：“不允许你伤害他，你要是敢动他，我就死在这里，”她的手里拿着一直针管对准着自己的脖子。

    院长沉默了一下，凌锋都能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不过他最后还是妥协了，没有想到心瑶居然把自己的生命赌了上去，他冷冷地说道：“你还真敢呀。不过你也没几天了，明天就是最后的实验了，这最后的时间就当我最后的仁慈吧。”说着他就离开了，走之前重重地把门带上，锁了起来。

    最后的试验，那是什么？凌锋刚想问这个问题，就被心瑶打断，“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差点就被杀了，那我救你的目的是什么呀。”

    凌锋一时间语塞，他看着心瑶站在那边，泪水从她的眼角流下，她也被吓到了，不仅是凌锋，也是自己差点杀了一个人。凌锋看了一眼她，低下了头说道：“我只是想要保护你。”

    “真是个傻子，我都说了会没事的。”她轻轻把凌锋拉了起来，如果刚刚自己没有出手，凌锋现在可能已经是一具尸体了，院长那个家伙才不会在意凌锋的死活，只要心瑶还活着，他就不会出手干涉。

    “谢谢，我只是不想你离开。”凌锋紧紧地抱住了心瑶，他其实也很害怕，不过那个时候他什么都没有想罢了。

    心瑶第一次被人抱住，就连她的父母都没有抱过自己，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被人需要着。她笑了笑，摸了摸凌锋的头，她梨花带雨的笑容仿佛雨过天晴的太阳让人感到温暖。

    “是我该谢谢你，谢谢你保护我。”虽然差点出事，但是就结果来说，也还不错，心瑶的脚镣被解开了，今天也不用再去体检，这是她从失去那个人之后第一次感觉到这种感觉，虽然只要一天，但这也是凌锋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一天。

    “你不生气了吧。”凌锋还是不肯放手，直到心瑶说不生气了才放开。

    “最后的实验是什么？”凌锋听到心瑶说不生气了，小心翼翼地问道。从刚才就一直很好奇院长说的是什么，他猜测大概心瑶就是用这个条件换回自己的。

    心瑶叹了口气，既然他都已经听到了，而且要是再隐瞒，感觉他又要做出什么让她不可思议的事情来。

    “我说了，你可以不要再乱来。”看到凌锋点头，心瑶才继续说到：“其实他们并没有告诉我具体内容，不过大概率就是最后再榨干我的价值吧，这次大概是抽骨髓，制作其他药物。”

    这样的解释让凌锋觉得并不是很靠谱，虽然没听懂，但他隐约感觉心瑶在说谎，这个最后的实验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而实际上心瑶也确实说谎了，最后的实验就是榨干心瑶的最后价值，而这次不再是她的血或者基因，而是她的大脑。

    最后的实验就是解剖她的大脑，但是她不想和凌锋说，也不敢和他说，除了让他痛苦外没有任何好处，而且她也怕凌锋再像之前一样不要命地去和那些人拼命。

    似乎看出了凌锋的怀疑，心瑶转念一想，准备转移凌锋的注意，“对了，我想明天或许有机会让你救出你的妹妹。”

    “真的吗？”和心瑶猜的一样，听到妹妹的消息，凌锋果然不再纠结于最后的实验，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心瑶感觉有一点心痛。

    “真的，明天大概率他们都会来地下室的实验室，那样你就有机会去找你妹妹了，这才两天他们应该没有机会把你妹妹怎么样，她应该还在地下室的某个房间里。”心瑶说着拿出一张纸，在上面花了一个简单的地图，这是她这么就来探查到的东西，经常去地下室，就算蒙着眼她也通过走的路摸索出了地下室的概貌，她把实验区域标了出来，按道理来说地下室应该只有一条路，两边是牢房，而实验区域就在通道尽头。

    “可是你怎么办？”看着心瑶将一些危险的地方都标注出来，但是他突然意识到心瑶并没有给自己找好退路。

    “他们不会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的，毕竟我还算是他们同事的孩子。”心瑶苦笑道，她虽然知道自己可能没有机会再活着出去了，但是能让凌锋带着他的妹妹离开应该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我说，如果我不在了，你还会记得我吗？”心瑶听过一个理论，人的一生总共会死三次，第一次是肉体的死亡，第二次是精神的死亡，第三次就是社会的死亡，当一个人被忘记，那就是他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而且我也不会让你有事的。”凌锋不假思索地说道。

    心瑶笑了笑不再说话，夜幕伴着月光遮蔽了天空，浓厚的雾气像在预示着什么。心瑶看着凌锋睡下，她轻轻翻开笔记，记录这最后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