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
宋楠第一个答应,他早就渴盼学剑,成为江湖上气吞山河的剑修,一剑抚平天下不平事。
赵含月有些不解,大哥哥曾怕她道心崩塌不让她练剑,如今怎又重提此事?
但她很快就释然,这是大哥哥对她的考验!
叶离天似乎看穿了她心中所思,淡然一笑,下了床,取过宋楠身边的佩剑,举在头顶。
剑身上锈迹斑驳,显然已经有些年代。
“剑,哪怕放个几十年它也是直的,顶多生些锈。身为剑修亦如是,剑道笔直不曲,指通路尽。剑修当手负凌云,睥睨天下。就如千年前剑魁王元陌,一己之力斩三千六百余北荒铁卒,不退半步。”
少年双指相并,仅留一缝,两指分别缓缓划过剑刃两侧。
所过之处,生了几层的黑锈缓缓脱落,落在地上。
铁锈下却露出阵阵幽幽寒芒,映着油灯的光。
“剑修之心,当如明镜、如平湖、如宣纸,不染纤尘。剑心通透,不问世俗尘叶离天事,一心求剑。是谓‘剑心通明’。”
赵含月与宋楠虽似乎听懂了些,但细思又觉深奥。
但其后叶离天又抛下一个问题。
“可人间又有几人做得到‘剑心通明’?”
剑心通明,剑道之第八层,天下仅有寥寥数人问鼎此境也。
毕竟,生在人间,有七情六欲。快意恩仇、阴晴圆缺、相思成泪、故乡云水、功名利禄交织,网住世人。
谁又能一剑断千万缕情丝,只求一剑破碎虚空举霞而去。
“睡觉吧。”少年指间一缕气息轻弹去,息烛除光。
宋楠和赵含月各睡一边,而叶离天则在床榻下打坐。
一夜无话。
翌日。
风起布帘,阳光微晃。
叶离天在楼下的酱肉店买了些酱肉与三个大饼回去。
吃过,他又去退了房,早早地带着宋楠二人赶起路来。
大虞疆土辽阔无边,就算是兼修炼灵者的剑修运用御剑术也得飞上数月。
而在陆上走,山川险阻无数,要耽搁不少时间,只得加快赶路速度。
叶离天昨夜答应了赵含月要教她炼灵者之法,便传了她小时候藏书阁所看到的法门《玄清功》。
天下法门分“天”、“地”、“玄”、“黄”四品,每品又分“上”、“中”、“下”三阶。
越高深的功法越难修炼,而《玄清功》是“玄阶上品”,而且符合赵含月的体质根骨,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至于宋楠,叶离天也会教他继续练剑。
武夫自然有外炼法门,但不同于炼灵者,只有到达第二境“引气境”才会需要。
出了城,下一座城则是建川第二个经济中心、郡守府之所在——建戊县。
而洪县又作为农业大县,其间故而有驿道相连,也总算走上了平整的道路。
此路上,三人走走停停,宋楠舞剑寻叶,赵含月则盘膝感悟天地灵气。
“聚灵者第一个境界谓之‘冲脉’,分八重。以源根调动天地灵气疏通筋脉之杂质,疏通一根则是一重,力气耐力等也会叠加。唯有八根齐开,方可觉醒法相。你虽先天开一脉,天资不凡,但第二脉你只能凭你自己去摸索、寻觅。”叶离天道。
赵含月眉手紧琐,似在寻找什么。
宋楠见状,眼中不禁有七分羡慕,三分黯淡。
这些都瞒过叶离天的眼睛,他叹了口气,忽又意有所动,犹豫一下,却看见少年奋发练剑的身影。
他决定了,以灵力感应“叶字玉”,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玻璃瓶”,装着青绿色的液体。
“小楠子,我有一物,可助你修炼,成为“绝世剑修”。但过程有些痛,你可愿否?”叶离天撒了个谎。
宋楠一听“绝世剑修”四字,豪不犹豫地拍了拍胸膛,“好!”
“把这个淬体疲涂在身体各个部位。”叶离天将玻璃瓶交给他。
宋楠扫了一眼,便将之倒了些在手上,手掌火辣的,还有几分短暂的清凉,少年倒吸一口凉气。
眼见药水要被浪费,他连忙解衣涂抹在身上。
少年轻哼一声,险些哼出声来。
全身开始发热,如同身置火炉,他面色涨红。
忽然,他的皮肤又如划了道口子,就像伤口上被撒了几包盐,剧痛难忍。
他强行忍住不叫出声来,想在叶离天面前好好表现一下自己。
宋楠扫了一眼下半身,将剩于液体全部倒在下身。
“涂抹在全身。”少年若有所思地将一些液体涂在了一些隐秘的部位。
如同触火,他终于忍不住,长叫了一声。
叶离天扶了扶额,没去管他。
赵含月睁开双眼,又面色羞红,闭眼不忍直视少年的“惨状”。
惨叫连连,不绝于耳,空谷传响,余音环绕。
秋风中的少年少女,正茁壮成长。
山谷的一个树枝上。
传来一声极为好听的少女轻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