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末日摆烂?美少女得靠我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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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等东风

    吞噬者们来的时候,路遥正在帐篷里暗暗窃喜。

    地动山摇,仿佛末日一般,驮兽瞬间被撕成模糊的血肉,行李像爆米花一般散落。

    太多的沙块被拱起,围绕着营地,是一堵堵厚墙,阻挡着地平线的光景。沙子实在堆得太高,使得营地成了一片洼地。

    路遥查询过那两大瓶约等于一百头雄虫十年分泌的量。而今晚全部洒在了这小小地方。

    数十条吞噬者像神殿两旁一根根雄伟的立柱环形排列在周边,她们嘶吼着,乱舞着,口器中不断滴落的涎液,把这里变成了一锅蒸屉。

    “怎么回事?”

    男人们全副武装出来迎击,留下妇孺老少在帐篷里。

    此时路遥发觉帐篷扎的地方,沙面上在发光。路遥循着发光的地方走了一圈,感觉似个法阵的一部分。

    路遥估摸着这个法阵全貌应该有整个营地那么大,也是这个法阵的作用才保住了这片落脚地。让路遥真正惊讶的地方在于,这世界里竟然还有赛博巫术?这个古老族群有点意思。

    路遥贴在地面上细细看过嗅过,这法阵是用类似小蛮身上的那种金属液体画成的,他现在有理由怀疑,这片沙漠的金属化就是由古代族人引起的,是这些“传统巫术”的残留。

    第一声炮击出现了,伴随着吞噬者愤怒的吼叫。

    之前路遥看似轻松单挑了一头吞噬者,可也只是击倒,并没有做到杀死。一柄小刀放出来的血看起来很多,可对于成年吞噬者二十几米长的身躯,大概就和切到了手指出的血差不多。等到最初的麻痹过去,路遥要费多大的劲杀掉它,还未可知。

    至于最初的那头吞噬者,后来路遥查图鉴才知道它可能是个迷路的孩子,可能是偷跑出来觅食的。所以,被大荒他们火力威胁过后就逃跑了。

    今晚的情况大不一样,来的这些某种意义上可都是寡妇。首先数量庞大不说,那滔天的怨气,绝不会善罢甘休。

    至于人类这边,或许一个全副武装的人和一条吞噬者斗,没有压力。可除了这些能战斗的人之外,其他人员、物资坐骑都是需要保护的目标。任何东西一旦有了掣肘的软肋,战斗力都会直线下降。

    路遥也隐隐担心自己会不会做得太过火了。

    轰的一声,就像是拳击馆的沙袋掉在地上的声音。路遥知道是第一头吞噬者被解决了。可能是被同伴的死刺激到了,其他的吞噬者更疯狂了,帐篷里所有的东西在剧烈的摇晃,沙地深处不断传来低沉的轰隆。

    一阵剧烈的气流挂过,帐篷的顶被吹得完全变形了。这帐篷是布制的,外部和骨干处用和法阵同源的金属加固,因此极为柔韧,哪怕是已经快被从圆顶扯成平顶了,这帐篷依旧没有破损的趋势。

    路遥坐在帐中,稳如泰山,淡淡的荧光周身护着他。他文火给自己温着一杯醒酒的奶茶,感慨着:有些技术还是得在战斗中才能见识得到。路遥端起有点烫手的瓷杯,对着茶面吹了几口,一股浓郁甘醇的香味直扑鼻腔。这是大荒他们送的伴手礼,但路遥打算去族里顺便搞点别的特产,于是今晚把它煮掉了。

    微微抿了一口,路遥觉得时候未到,把瓷杯放回了火上慢慢烤。

    帐篷的顶部现在像一块橡皮泥,东倒西歪地四处变形着,路遥抬头一看,估摸着试探已经结束了。

    吞噬者从四面八方向营地发起了冲击。比起极具腐蚀性的体液,庞大又坚硬的身躯才是吞噬者真正的攻击手段。不仅仅是外层的甲壳,其实吞噬者的重要内脏和神经都很小,深深藏在身体的管径中心,四米粗的身体,绝大部分的外层是厚厚的肌肉。

    想象一艘高铁直愣愣的向你冲来,这大概是直面吞噬者冲锋的感受。为了保护营地,这些冲锋被装甲硬生生地抗住了。腾不出手使用武器,这下场面变成了用高端的装备打最原始的架:人与野兽的“肉搏”开始了。

    大荒虚空一踏,脚底爆发出一圈明亮的红光,直接打在大气上,像踩了弹簧一样,迸发出惊人的反推力,大荒硬是凭借这股力量将吞噬者推了出去。他双手紧紧钳住口器上发达的一对颚角,然后站直身体,加足马力奋力向上飞去,想要把吞噬者给拔出来。

    吞噬者张口就是一团酸液吐在大荒身上,如同深渊的食道内壁是狰狞扭曲的血肉,像手臂上爆出的青筋,它们的缝隙间飞快地渗出那些深紫色的液体,像一口邪神的浓痰。然后在巨大的气压之下像一颗炮弹一样打出。

    酸液如同一颗嚼完了的泡泡糖黏住大荒,在装甲上不断激起酸牙的滋滋声。大荒眼前只有污秽的厚薄不一的如胶般的紫色,他腾不出手来清理目镜,一咬牙,功率开到最大,双手死死攥住吞噬者,整个人都在向上拔着。

    仿佛听到了拔瓶塞发出的啵的一声,大荒感到了一种落空感:吞噬者被拽出来了。

    毫不犹豫,大荒立即改变方向,一个扭身,提着吞噬者将它甩在了四周的沙墙之上,推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往外看,地平线似乎泛起了一丝丝白。

    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吞噬者像一条巨大的毛虫,在沙地上翻腾蹦跶着,等它翻出角度,立马往下钻去。

    大荒胡扒乱扒把目镜上的粘液扯掉,被长时间腐蚀的目镜现在就像磨过砂一样。看到吞噬者想逃,又是虚空一踏,立马飞去抱住吞噬者的尾巴,往后一仰,拽着。

    一人一虫的拔河开始了。

    路遥已经温第三遍了,不知道是茶太次还是奶太陈,怎么煮都不够味。路遥觉得待在帐篷里,火太小了,还需要把风。

    可帐篷外面也没有路遥要的风,营地除了一开是慌乱过一阵后,逐渐又开始恢复了平静,现在就连帐篷也停止跳舞好久了。

    路遥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羽扇,对着那方寸火炉煽风点火。

    吼!

    震天的巨响似乎是从这颗星球的内核处传来,听起来那么深邃,却又那么嘹亮。仅是它破沙而出的狂风就轻易地将帐篷的上部从西向东撕开了一条不小的缝。

    从缝中,路遥看到了一条仅十米宽的正黑色的吞噬者,头部过度发达的甲壳堆叠出了类似王冠的形状。路遥终于等到了女王。

    东风来了,路遥举起奶茶一饮而尽,味道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