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胆
“如今天下能保住你性命的人,只有陛下。”
“只要郡主愿意做皇妃,从此隐姓埋名,陛下自会保你性命,甚至是保住整个衡阳侯府。”
“衡阳侯府全府安危全系于郡主一人之上。”
······
躺在床上的朱红曳想到那京兆府尹偷偷摸摸告诉自己的话不免一阵发笑。
糟老头子玩的挺花啊。
那么大年纪了还要来祸害自己。
威逼利诱都用上了。
可是,我朱红曳,可不是能够被你所掌握的。
这退婚三皇子,变成退婚皇上。
直面封建王朝权力最盛的那个人。
“郡主,陛下要御前听审。”有内侍带着几个狱卒过来。
看来自己的便宜父亲从前线回来了。
“郡主。”小玉小兰紧张道。
“没事,走吧。”朱红曳站了起来,带上桌上的一个卷轴,推开牢房铁门。
自从京兆府尹来过之后,他们对自己哪里像是对犯人,给自己换了一个牢房,换上了松软的床,换上了梳妆台,还带来了几套宫装,只是在朱红曳的据理力争之下换成了男装,狱卒们就差没有掘地三尺把自己这个牢房整个装修一下。
当然,自那以后,也没有任何人的探望。
倒是少了很多麻烦。
要是没这么多事,一直这样宅着也无所谓,就是没有太阳。
走出了牢房,外面的空气很好,天气也不错,晴空万里,朱红曳舒展了一下自己。
好吧,我可以宅着,但是我不喜欢被关起来。
前往金銮殿的路上,朱红曳果然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衡阳侯身穿一副深黑色的铠甲,其上饰有银色的云纹,身后是红色的披风,身材魁梧英姿飒爽,不愧是大临王朝战功赫赫的武侯爷。
他看到朱红曳,径直向朱红曳走过来,他云淡风轻地说道:“我回来了。”
让人安心,好似一切问题等他回来都不再是问题。
他又皱眉:“女孩子家家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衡阳侯夫妇,真的算是很好的父母了吧。
可是,一只雏鸟长大过后就应该自由飞翔。
朱红曳面露苦涩:“父亲,孩儿不孝。”
衡阳侯以为朱红曳在说杀淮南王世子一事。
“坏人,杀了便杀了。”衡阳侯不在意地说道。
他一生戎马,杀人无数,南方有蛮夷,北方有外敌,保家卫国,为国为民。
朱红曳复杂地看了他父亲一眼,说道:“父亲,一会在殿上,千万不要去看这个卷轴。”
衡阳侯来不及多问,内侍洪亮的声音响起。
“圣上有旨,宣衡阳侯,清河郡主觐见。”
金銮殿在最高处,最顶上有一个金色的宝顶,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们得顺着一级一级台阶走上去,那殿顶是黄琉璃瓦,瓦质细腻,正脊两端雕刻着两条吞脊吻兽,两侧除挑出的檐角各垂一串铜钟外,垂脊上各饰一串小钟。
朱红曳跟着他父亲走进殿内,殿内华丽且古朴,几根红色柱子矗立在大殿的四周,每根柱子上都雕刻有一条巨大的龙盘旋。
帝王云逸穿着褚黄色龙袍坐在他那高高的纯金打造的龙椅上,底下站着穿着绯色,蓝色,青色朝服的官员。
不过今日这大殿上却是多了很多的带刀侍卫,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防备朱红曳。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施以全礼。”衡阳侯作了个揖。
朱红曳却是不动,看着朝堂众人。
这时候的拜见君王礼仪,可是要跪着的。
天地,父母,可以让我跪,这封建王朝的皇帝也想让我跪?
“大胆,清河郡主。”立即就有官员发难道。
衡阳侯也赶忙用着眼神提醒着朱红曳,帝王面前怎么如此失礼。
云逸也不知道朱红曳要干什么,想到自己的计划,只好为他解围:“爱卿平身,恕清河郡主无礼。”
看见皇上都这么说了,众人也不好继续为难。
“启禀皇上,清河郡主闯入王府杀淮南王世子,证据确凿,罪该万死,按王朝律法,株连九族。”一位穿着青色朝服的官员走出来说道。
这是四品官员,只是一个马前卒。
“陛下明鉴,此事皆为那淮南王世子作恶多端,致使百姓民不聊生,京兆府玩忽职守,陛下该治他们的罪才对。”衡阳侯转移矛头。
“启禀皇上,淮南王世子乃皇族中人,京兆府何以管皇族,今在这大殿上,说的是清河郡主杀淮南王世子一事。”京兆府少尹站出来说道,他把责任甩给了宗人府。
“淮南王世子是皇亲,不严惩,何以显皇家威严。”
“现在更主要是去怎么给淮南王一个交代。”
顿时千夫所指。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知衡阳侯护女心切,然国法无情。”宰相张宗载说道,其心可诛,大义压人,又给衡阳侯扣上一个徇私枉法的罪名。
这些人,就是要杀他啊,还想着连他的父亲衡阳侯一起杀。
“哦,哪一条法律。”朱红曳看着独木难支的父亲有些不忍,站出来说道。
他看着朝中的重臣,好似在看着一群小丑。
就这么想要我死。
以为我是待宰的羔羊?
你们准备好接受我的报复了么。
“孩儿。”衡阳侯急切地看着他,希望朱红曳不要乱说话。
“哼。”宰相张宗载明显不想搭理他。
朱红曳拿出手中的卷轴,带着怒气说道:“我这里也有一部律法,宰相大人可敢看。”
张宗载没有动,站在他身后的中书侍郎却接过了卷轴:“宰相大人有什么不敢看的。”
然而他打开卷轴,看了一眼,吓得六神无主,然后慌张地跪在地上。
“你跪下干什么?”张宗载隐隐感觉到了不妙。
张宗载身后又有一位官员走了出来,是礼部尚书,他拿起卷轴,打开一看,也慌张跪在地上。
“这是什么?”张宗载抓起跪在地上的礼部尚书问。
礼部尚书努努嘴,却终究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张宗载又准备去拿地上的卷轴,最开始跪下中书侍郎却急忙开口:“宰相大人不要。”
张宗载看着中书侍郎,中书侍郎眼中寄托着无奈,期望以及绝望。
“那到底是什么?”云逸好奇了。
朱红曳扫了一眼云逸,对着跪下礼部尚书说道:“你去告诉陛下那是什么,只准陛下一个人听,不准泄露具体内容,不然诛你九族,听到没有。”
这次轮到他来威胁别人了。
“大胆。”
“安敢如此放肆。”
官员们看不下去了。
朱红曳却捡起地上的卷轴,对着大殿的所有人说道:“我这里有律法一部,邀请所有人观看。”
又有人不信邪,接过卷轴,打开一看,又慌忙跪在了地上。
这下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去啊,还跪在这里干吗?”朱红曳踢了踢跪下的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听话的向前走去。
“礼部尚书,你告诉我就好了,我去转告陛下。”内侍拦住礼部尚书,这也是为了保证皇帝的安全。
可是礼部尚书却没有说话,只是无奈地看着云逸。
“让他上来吧。”云逸意识到了不对劲。
礼部尚书走上去,在云逸耳边轻轻说了三个字:“屠龙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