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拴了个摇摇晃晃的娃娃挂件，徐陵二人在步行街开始拥挤之前离开。

    腰间用稻草编织的娃娃有着一张可爱的笑脸，小辫子随着徐陵走路的动作一翘一翘的，徐陵对这个将会送给小侄女的礼物挺满意。

    白沫宇和导游阿水走在前头，单手搭在阿水的肩头，低着脑袋神秘兮兮说道：“阿水，之前我联系你的时候还拜托你一件事情来着，记得不？”

    阿水眯缝起眼睛，四下看了看，轻声说道：“当然记得的啦，请个大师聊聊嘛，不过人家行程很满还没约到啊。”

    白沫宇轻拍了拍阿水的胸脯，“拜托了，再努力一下呗，我跟我这兄弟好不容易来一趟。”

    “这……”阿水摆出一副为难的神情。

    白沫宇搓了搓手指，“这个不是问题。”

    “知道老板大方。”阿水重重点头，“好吧，我再联系一下，但我可不敢保证结果。”

    “妥。”白沫宇又在对方胸口拍了拍，转头看见徐陵蹲在一个树坑旁边。

    “喂！你干嘛呢？”白沫宇喊了一句，见对方一动不动，便走过去又喊了一声，“喂！”

    “嗯？”徐陵抬起脑袋。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白沫宇问道。

    徐陵用下颌指了指树干，白沫宇望过去，看见树干上停着一只翅膀半透明却有着多彩颜色的蝴蝶，蝴蝶翅膀悠悠扇动起来的时候，上面的颜色还会有些许变化。

    “哟，还挺好看的。”白沫宇转头问道：“阿水，这什么虫子？能碰吗？有没有毒？”

    阿水晃晃脑袋：“蝴蝶嘛，老板你要是问我具体是什么品种，我可答不上来。”

    “拍下来去网上问问。”白沫宇掏出手机。

    徐陵却还是保持那种一动不动的姿势，他觉得这样的蝴蝶他曾在哪儿见过，但一时又没想起来。

    “好了，走啦走啦。”白沫宇拍完扯了扯徐陵，“走热了，找地儿避避暑。”

    徐陵这才起身，走出几步后回头看了一眼，蝴蝶依旧停在原处悠哉悠哉地扇动着翅膀。

    跟着阿水逛了大半天后，徐陵重新躺回之前的那片海滩上，看着不远处跃动的篝火和热闹的人群，其中不乏一些穿着暴露的姑娘或者人妖，徐陵抱着一盒菠萝，眯着眼睛欣赏。

    白沫宇和阿水不知道又在嘀咕什么，徐陵把一盒菠萝吃完，打了个甜丝丝的饱嗝，就把浴巾往头上一盖，吹着夜晚的海风睡觉，缓解早起带来的疲惫，很惬意也很放松，等他再被叫醒的时候，沙滩上的人已经少了大半，半圆的月亮高悬在空中，海面上多了一丝清冷。

    “别睡啦。”白沫宇递过来一杯喝的，“还有重头戏，快要开场了。”

    徐陵喝下一口那杯里的淡蓝色液体，一股薄荷的清香窜上舌尖，这种恰到好处的清凉感一直跟随徐陵走入那片地下拳台，而后被其中的香烟味、汗水味、血腥味、女人的香水味给冲散。

    地上的人们已经进入梦乡，地下的狂欢才刚刚开始，这片隐秘的空间也让人们变得更加大胆。

    “就是这里啦。”阿水大声说道，但徐陵还是需要侧身去听才能听见对方的声音，“来的稍微晚了一点，第一场好像已经结束了。”

    徐陵往场地中间的高台看去，高台的边缘有一滩新鲜的血迹。

    “这边这边。”白沫宇往旁边招招手，徐陵跟过去，边走边向阿水询问：“这场拳台，什么规矩？”

    阿水看了看挂在后墙上的告示牌，说道：“今天是散台，不需要提前报名，只要是自认为可以打败擂主的人都可以上去试试，赢到最后的，就可以拿走今天的全部收益。”

    “什么样算输什么样算赢？”徐陵问道。

    “生或死。”阿水回答：“当然，也可以选择中途放弃的。”

    徐陵点点头，高台上的第二场比赛已经开始，人群爆发出几声狂欢。

    阿水踮起脚又大声对徐陵说道：“说起来，今天的擂主是中国人呢，是什么全国武术比赛的冠军，很有看头的。”

    徐陵依旧盯着高台，他看见了多年不见的老对手王克，王克赤着上身，手上用白布缠着，但布条上沾着尚未干涸的血迹。

    白沫宇用手肘戳了戳徐陵，喊道：“看起来还是老样子，他没怎么变。”

    徐陵点了点头，接着看见一个同样赤着上身，皮肤黝黑的男人走到王克对面，豺狼似的呲了呲牙。

    高台中央，细瘦矮小的踩盘用泰语喊了几声然后迅速窜走，拳台上两个对手越走越近，紧接着就是一声皮肉相撞的闷响。

    “玩儿得够脏的啊。”白沫宇说道：“上来就打下三路？”

    “最大的规矩就是生死嘛，其他的随便啦。”阿水说道。

    一直盯着拳台的徐陵这时说道：“王克上一场好像受伤了。”

    “看起来是的。”白沫宇点点头，“他一直歪着身子打。不过现在看来，伤势并不会影响结果。”

    果然白沫宇说完这句话没多久，黑皮男就已翻滚到拳台下面去，捂住嘴巴的那只手的指缝里渗出鲜血，他用另一只手向裁判挥舞，示意放弃。

    “牙被打掉了好几颗哦。”阿水感慨道：“以后只能装假牙喽。”

    徐陵歪歪身子问道：“一共要打多少轮。”

    “打到没人再敢上来挑战。”阿水说道：“最长一次能打到第二天中午。”

    “当时那个人守擂成功了？”徐陵问道。

    阿水点点头，“还真就成功了，不过那次以后，那个人可再没上过拳台。”

    “这样啊……”徐陵摸了摸下巴，再将目光放回拳台上的时候，裁判已经开始为下一场做准备，伸手向拳台侧边一指，王克的下一个对手走了上来。

    对方穿着和拳台格格不入的深蓝色西装裤和白衬衫，动作缓慢地卷了卷白衬衫的袖口，人群中响起一阵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