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行
繁体版

第八章,来接的日本人

    机场大厅的门缓缓地打开了,门外是一片接机的人群,东子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叫藏田的社长站在最前面,旁边还有两个人是和他一起来接机的,因为他们都穿着石绿色的,带有黑部峡谷(株)字样的工作服。学咏敢紧推着行李车走上前去,先跟社长握手,然后社长向他介绍两个一起来的同事,随后便是万姐,寿白,澜水,等到最后是东子,东子上前握住社长的手说道:“下桥,噢哈哟,够栽一马斯。”这是一句问候的话,大概就是社长好的意思,这是学咏下了飞机后,教给东子他们的。藏田社长笑着对东子说了一句日本话,然后又转头对和他一起来的两个日本人说了几句,那两个日本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嘴里不停地说着“斯过亿,斯过亿”,东子不明白啥意思,转头看着学咏,学咏笑着向东子翻译道:“社长说欢迎你来到日本,同时他还对他的两个部下说要他们多注意点你,说他在上海跟你喝酒老厉害啦,二三两的一杯白酒一口就干了,那可是52度的,让他们以后小心点。”东子敢紧说:“那里,那里,还请您多多关照。”学咏翻译完之后又对着东子介绍起了藏田社长带来的两个部下,他把手指向了其中的一位说:“这位叫“上野,”是个课长。”然后又转向另一位接着说:“这位叫“椿,”是个社员。”东子忙把目光看向那个叫“上野”的课长,这个人身高在1米7左右,留着一个锃光瓦亮的大背头,大眼睛,脸色黝黑,一脸庄重的神情,笔直的身材,一条石绿色的裤子配着雪白的汉衫显得那么干净利落,东子又把目光转向那个叫“椿”的社员,这个人身高和那个叫“上野”的课长差不多,就是比那个叫“上野”的课长瘦了许多,而且和“上野”相比显得更加黑了许多,稍稍有点驼背,他头戴一顶石绿色的帽子,上衣和裤子也都是和那个叫“上野”的一样,看来是他们黑部峡谷的工作服,东子伸手和他们一一握手,并且把学咏在飞机上教的那句:“哈机美妈西达,要老西哭。”说了一遍,那个叫上野的课长也一直点头,同时说了句“以库”的日本话,然后从东子手里接过了行李车,就向机场大厅外走去。藏田社长也向学咏他们挥了挥手说:“一笑尼。”随后那个叫“椿”的社员接过了万姐的行李车,大家一起向机场大厅的门走去。

    来到了机场大厅门外,藏田社长停下来,对学咏说了句什么话,学咏翻译道:“社长说咱们坐了这么半天的飞机,肯定想抽颗烟了吧,现在就带你们去抽一袋。”那个叫李寿白的敢紧说:“太好了,我正憋的难受那,是不是啊?”他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澜水,澜水也附和地说了声:“是,是,我也正想抽颗那。”这时万姐接着澜水的话说道:“唉,你们这些大烟鬼呀,不抽就得憋坏了,快去吧,我在这儿看着行李,等你们回来。”东子也凑热闹的说:“多谢了万姐,我们去去就来。”

    大家在藏田社长的带领下,来到了机场大厅外的一间小房子外,只见小房子门上用繁体汉字写着“吃烟所”,东子看后忙对澜水说道:“澜水你看,日本怎么管抽烟叫吃烟呀,难不成他们真的是把烟吃掉吗?”澜水笑着说:“东哥,您可真逗,日本人傻呀,他们能吃烟吗。”学咏在旁边听到后说:“这日本人的汉字呀,写法和咱们的一样,可是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了,他们写的是吃烟,实际上就是代表抽烟的意思。”这时藏田社长也转过头来,对着学咏好像是问了一句我们在说什么,学咏就把我们刚才说的话给他全翻译了过去,社长听后哈哈大笑,随后对学咏说了几句日本话,示意学咏翻给我们听,学咏点头后说到:“社长刚才说,日本有很多的东西都是从中国学来的,包括文字,只不过通过许多年进化,不对,不能叫进化,应该叫改良,逐渐地形成了他们日本人的风格,就像他们五十音图里的平假名,就是按咱们中国的草书偏旁来写的,这以后你们学日语的时候,就知道了。”“哦,那咱们中国可算是日本的师傅了。”东子接着学咏的话说道。澜水这时也敢紧说:“什么师傅,我看就是祖宗。”他说完了还不忘拿拳头锤了一下李寿白。

    东子这是在日本人的国土上抽的第一颗烟,藏田社长和他的两个手下拿出烟来就各自点上抽了起来,东子拿出烟来就要发给大家,学咏这时就说:“对了东哥,这是日本人的习惯,自己抽自己的,从来不让人,咱们就入乡随俗吧,别让来让去的,待会儿让他们看笑话。”东子听后就嘟囔一句说:“没人情味呀!”然后就自己把烟点上抽了起来。

    东子他们每人都抽了两根,才把这因坐飞机而憋着的烟瘾给过足了,日本人等着大家都完事了,这才跟着一起走了回来。见到万姐澜水抢先说道:“万姐,等急了吧,对不住啊。”东子也笑着说道:“哥几个都憋的不行了,所以就多抽了一颗,嘿嘿,万姐您多包涵。”万姐这时笑着回答道:“有啥好包涵的,刚下飞机我就看你们想抽烟,这会儿可逮着机会了,还不得抽足喽,我这没事,多等会没关系的。”东子他们都对万姐表示了歉意。

    这时藏田社长看了一下时间对学咏说了几句日本话,学咏随后对大家用中国话说道:“社长说了,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得敢紧走了,等一下还要去吃点东西,怕太晚了。”

    东子他们一听,忙把行李都从行李车上卸了下来,一会儿的功夫,那个叫“椿”的社员,就开过来一辆带斗的小货车,大伙忙把行李都装了上去,那个叫“椿”的社员把一块蓝色的苫布盖在了行李上并且拿绳子扎紧,然后向东子他们招了招手,说了一句:“马达纳”就上车先走了。

    紧跟着又来了两辆车,学咏被藏田社长叫上了车,那是一辆黑色的皇冠牌轿车,那开车的是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司机,东子也是刚注意到。东子和万姐她们几个也坐上了那个叫“上野”的开来的一辆白色皇冠牌轿车。东子因为体格比较大,所以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澜水,寿白,还有万姐她们三个坐在了后排座椅上,车子跟着藏田社长的车开出了机场后,来到了高速路上,东子的眼睛也被这异国的风光所吸引着。

    但只见一片蓝色的天空下,时尔是路旁山脚下一片一片刚刚长出来的稻子地,时尔是路两旁高怂的山上长满了笔直的东子不知道叫啥名字的树,时尔又见一座山的峭壁上被人工铺上了一张大网,那网上系满了像草一样的东西,从远处看过去,真好像是长满绿草的山坡。

    东子正看着过瘾那,万姐她们在后排也在小声地说着窗外的景色。东子回过了头,对万姐问道:“万姐,刚才那山上的树,直接就可以用了,都不用修,那是啥树呀?”万姐听后说:“我也不知道叫啥树,还是第一次看到,等一下问问学咏,叫他问问日本人。”车子在这高速上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随后就来到了高速出口,日本的高速出口是没有人收费的,当车子要出高速时,就会在一块电子屏幕上显示此次的高速费用,然后开车的司机就把该交的钱放在一个交钱的口里,如果钱多了,就从下边的口里找出零钱来,真是挺方便的,又快还省了人工的费用了。上野也是这样把钱交了,只用了不到十秒,车子出了高速,来了一个转弯,就朝着一个好像城市的方向驶去,东子后来才知道,那个城市就叫黑部市,是东子他们经常来的地方。

    车子开过了黑部市,顺着主道旁边的一条小路拐了下来,来到了一处好像是饭店的地方停了下来,东子他们都下了车,只见这是一处有三四间平房的饭店,门外的招牌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圆圈,东子忙问万姐说:“万姐,这饭店咋叫个圈呀?”万姐也是刚从车上下来,眼睛盯着那招牌一个劲地看,那神情看来也是没弄明白,这会儿她听东子这么一问,也是摇了一摇头说:“还真不知道是啥意思,大概是有缘的意思吧!”旁边的澜水和寿白也都说是,东子他们往前走了几步,突然看见了早先出发的“椿”的装行李的车,早已停在了饭店的旁边,澜水对着万姐说到:“看看咱们的行李先到了。”万姐回到:“还真是啊!”

    学咏和藏田社长从前面的那辆车上下来,学咏对着东子他们这边说到:“社长说,咱们大家刚从飞机上下来,都很辛苦,也没吃啥东西,现在请咱们大家随便吃点东西,然后再去我们上班的地方。”澜水听后说到:“是呀,还真的有点饿了,万姐您呢?”万姐听后也点头称是,就这样东子他们一行五个人,再加上社长和上野,还有社长的司机一共八个人一起走进了那个叫圈的饭店。

    这是一个有两间大房的餐厅,一进门的地方是一圈围绕着柜台的凳子,上面坐着两三个日本人,正在哪里喝着小酒,眼睛不停地打量着东子他们几个,这时一个个子挺高的,大概有五六十岁样子的人,忙走出柜台,一直弯腰把手伸向了里面的大屋子,嘴里不停的说着:“都走,都走。”学咏小声的介绍到:“这位是这里的老板,他在请我们到里面用餐。”听完学咏说后,东子他们一起往里面走去。

    走到里面的一间房子里,一眼就看到一条长长的桌子,那个叫“椿”社员早已坐在哪里了,桌上已经摆好了各式各样的小菜,还有各种调料和菜碟,看来这都是日本人提前准备好了的。

    这时藏田社长对学咏说了一句话,学咏翻译道:“社长说大伙别客气,今天忙了一天了,一定饿了,叫大家多吃点啊!”东子他们说了一句:“阿力嘎刀。”就脱了鞋,坐在了桌子的一边,另一边坐的就是藏田社长,上野,椿,还有社长的司机。

    这是东子第一次吃日本饭,觉得很新鲜,那桌子上摆在每个人面前都是一样的小碟子和小碗,那碟子和碗有的装着一块很小的豆腐,上面撒了一小撮好像是虾米皮的东西,有的放着两根很小的茄子,还有的碗里盛着几根好像是我们的海带切成丝的东西,反正给东子的感觉就是太少了。

    这时就听藏田社长说了几句日本话,然后示意学咏翻译给东子他们听,只听学咏说:“社长对我们的到来表示欢迎,同时他也祝我们的生意兴隆,财源广进,现在大家都饿了,就不多说了,开始吃东西吧!”

    万姐这时说了一句:“以达达客马斯”的日语,好像是我们开吃了的意思,于是我们大家就一起吃了起来。

    东子这是吃日本料理,而且是纯粹的日本料理,东子先把自己面前的小菜打量一番,决定先拿那盘豆腐开刀,东子看着那豆腐只有在家里吃的豆腐的4分之一大小,豆腐上面撒了一些东子以为是虾米皮的东西,但是仔细看了看又不是虾米皮,那上面撒的好像是木工师傅用刨子刨的刨花,东子看对面的上野是拿起了一个小佐料瓶,往里面倒了一点,于是东子也拿起了桌上同样的小瓶倒了一点,一看原来是酱油,东子随后拿起筷子夹了一点放进嘴里,嘿,还别说,一股豆腐的清香夹杂着鱼的鲜味,在嘴里散开,还真没见过这种吃法,东子把嘴里的豆腐咽下,然后问身边的学咏道:“学咏,这豆腐里放的是啥呀?还挺鲜的。”学咏被东子这一问给问住了,他转向社长问了一下,社长笑了一下,说了一通日本话,紧跟着学咏翻译道:“这豆腐上面撒的是一种鱼的碎屑,是把鱼晒干了,然后用木工用的刨子刨出鱼花来,跟木工刨出的木花一样,然后撒在豆腐上吃,是不是挺好吃的?”东子点头称是,这时社长又说了几句日语,然后让学咏翻给大家听,学咏说那鱼的名字叫鲣鱼,因为鲣鱼干后特别硬,所以能用木工的刨子来刨,东子听后说:“那以后我就管它叫“刨花鱼”吧。”万姐,寿白还有澜水都点头称是点头,这时做在对面的上野开口说到:“你们想要这种鱼,我以后可以带你们去买啊!很便宜的。”当然这是学咏在上野说完之后给大伙翻译过来的。这时旁边的社长司机也接上野的话说:“这刨鱼也不是都很便宜,超市里面卖的是普通货,如果要是去专卖店买,还是很贵的,它一般是撒在炒面上的。”学咏又是在那个社长司机说完之后,马上就翻译给我们听,东子真有点佩服学咏了,在整个吃饭的过程中,他把日本人和我们几个互相的对话,都及时地翻译过来给对方听,这都赶上了翻译里最难的同声传译了,难怪说他是NMG大学的日语老师,真是厉害啊!

    为了让我们对这刨花鱼有一个更深了解,社长特地在吃完饭后,给我们每个人叫了一份日本炒面,让我们到住处再吃,那刨花鱼撒在面上,由于面是刚做好,很热,把那刨花一样的鱼屑蒸腾的像是在哪里跳舞一样,煞是好看。

    饭吃完了,大家都起身往外走,这时东子忽然想起了刚才路上看到的那笔直树,就拉了一下万姐说到:“万姐,您让学咏问问刚才看到的那叫什么树呀?”万姐一楞,随后反应过来,向学咏问到:“学咏,我们刚才坐车来的时候,看到路边山上有一种树,特别直,不知道是啥树,不行你给问问?”学咏听后说:“这树我知道,它是经过日本多年培育而成的,据说二十年就可以成材,它能做好多东西那,叫啥名字来这?我问问日本人啊!”说完学咏小声问了一下走在他身边的上野,上野摇头,看样子也不知道是啥树,又把这个问题转向了社长的司机,那个年纪大一点的司机说了一句日本话,学咏恍然大悟地一拍脑袋,连声说:“阿力嘎刀,阿力嘎刀。”然后转过身来对万姐说道:“嗨,叫雪松,我咋就想不起来呐。”

    大家来到了饭店门外,还是和来的时候一样,都坐上了车,在饭店老板的挥手告别中,车子上了黑部市的公路,几分钟后就来到了一个岔路口,车子拐出公路,来到了一条小路上,继续朝前面的山道中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