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轻轻放下一个苹果在窗台下的凳子上。

    侧身躺下，看着一道黑影翻过窗户，夜歌带着一身潮湿的气息钻入房间。

    “你不应该靠得太近。”

    静谧的黑暗中，威尔呢喃着。

    “我说过这两天不要出去，我没有你想得那么愚蠢，我不是小孩子，我知道该怎么做。”

    “……”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知道迷雾海里有什么值得你这么着迷，我也不会阻止你，老汤姆如果交出海图，他肯定会拿出来复刻出一份备用，如果你需要的话，这两天就去盯着吧。”

    威尔侧身背对着墙壁。

    “你让我窒息。”威尔闷闷的说完。

    威尔和夜歌相处这一个月来，起初出于新奇，倒是有一些安全感，并不怎么抗拒，但最近夜歌的做法，无时无刻被注视的感觉让他有些窒息，还有她固有的执念已经快要淹没威尔了。

    “这是命运的安排。”夜歌清冷的声音说道。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去他的命运。”威尔低声吼到。

    “砰。”

    威尔猛地坐起来，挥手把承放使徒方块8的水杯打到床下。

    “你需要冷静一下。”夜歌说完，翻身从窗口离开。

    威尔下床捡起水杯和使徒牌，方块8冰冷的触感让威尔稍微冷静下来，看着角落里只剩下整齐叠放的毛毯，有些失落的威尔开始后悔自己莫名其妙的发火。

    站在窗前，潮湿的夜风让威尔燥热的心冷却下来，眺望城市的轮廓，开始担心夜歌。

    直到暴雨侵袭，大片雨滴飘洒进窗户，打湿了威尔的身体，威尔才猛然惊醒过来，关上窗户，在“噼里啪啦”的雨滴拍打声中，蜷缩进床上。

    ……

    迷迷糊糊的威尔，听到一阵敲门声，浑身发软的威尔躺在床上懒得理会，看了一眼空荡的角落，便昏沉沉的继续睡去。

    再一次睁眼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弹开怀表，已经四点了，威尔艰难的撑起靠了起来，看着空的水杯，只好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意识到自己竟然可耻的生病了，仅仅是淋了一点雨而已。

    窗外雨声渐小，但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威尔拿起为夜歌准备的苹果吃完，才勉强压下饥饿感，嗓子在汁水的沁润下没有太过干涩。

    看着吃完的果核，威尔又开始担心夜歌，现在会在哪里躲雨，总是对食物很挑剔的她吃没吃饭，祈祷她不要去危险的地方，也不要受伤，如果受伤就赶紧回来，自己会帮她治疗。

    威尔恢复了一些力气，开始握住使徒牌闭上眼睛，沉入心神，在体内构建出一道生命循环，循着生命轨迹加速循环。

    “呼。”

    威尔睁开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感受着身体的状况，握紧了一下拳头，体力已经恢复，脑袋也不再昏沉，心情也变好了许多。

    ……

    “威尔，你怎么了？”

    端着餐盘准备上楼的汤米，路过正在喝着浓汤的威尔，看到威尔不自然的脸色在瓦斯灯下泛着病态的白色，便出声询问道。

    “没事，昨晚突然下雨，忘记关窗子了，不小心淋了一下。”威尔伸出拳头和汤米碰了一下，表示不用担心。

    “那就趁着这两天多休息一下，不用过来了，我会让图卡帮你带食物的，知道你喜欢吃水果，我会让他多带一些。”

    “好的，代我向老板问好，我就不上去了。”威尔微笑着说道。

    喝了三碗浓汤，吃了六个餐包，两根香肠，威尔才感到饱腹感。

    “都快赶上图卡的饭量了。”

    威尔特意在俱乐部的后厨挑了一些夜歌喜欢的水果。

    ……

    威尔轻敲两下，重敲一下房门后，才掏出了钥匙打开房门，这是他和夜歌约好的暗号，表示只有自己，不用躲起来。

    看着坐在窗台前安静听雨的夜歌，威尔内心舒了口气。

    “对不起。”

    威尔诚恳的道歉，并把切好的水果的餐盒递给夜歌。

    夜歌却毫不在意，接过餐盒放在一旁。

    “冷静下来了吗？”

    “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火。”

    “你还记得那个来闹事的光头吗？”夜歌平静的问道。

    “你说的是‘巨熊’蒙克曼。”

    “对，你还记得他脸上的纹身吗？”

    “半张脸都是，但我不记得是什么样子，当时想要看清楚时，却有些厌恶，就感觉很狰狞，很邪恶。”威尔回忆的说道。

    “是‘污染’。”

    “污染？”

    “对，不知不觉会影响人的情绪，不过很轻微。一般身体强壮的人，或是异者，都不容易被影响。”

    “不管怎么说，问题还是出在我自己身上，我可能一个人习惯了，还没改变过来。”威尔闷声说道。

    “我去调查了那个人，在黑朗姆酒馆里，黑桃5的主人也在，不过我没有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我只能确定黑桃5的确如汤姆所说，被污染了，而继承他的人被使徒牌影响还不算深，应该是刚刚拿到使徒牌没多久。”

    “那你见到熟悉的誓言者没？”

    “还没有，并不是每一张使徒扑克都会让密堂派出誓言者的，即便有选择过黑桃5的誓言者存在，没有《启迪》的指引，誓言者是不会离开密堂的。”

    “既然污染了，要怎么处理？”

    “可能教廷会净化吧。不过有一种方式比较直接，直接撕毁，让他回归死亡之海，重新出现后会寻找新的使徒。”

    “还是我太弱小了，不然就能帮上你。”

    “不，我想过了，我应该尊重你的决定，既然我已经脱离了密堂，我就不能用密堂的教诲来要求你。”

    “那我们就从朋友做起。”威尔微笑的看着夜歌。

    夜歌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威尔，拿起餐盒开始翻捡出喜欢的水果粒。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着急帮你的老板出主意，他应该也有办法应对的。如果引起圣殿的注意，会很麻烦，真出了不好的结果，汤姆会毫不犹豫的把你抛出去，我提醒过你不要太相信汤姆。”

    “我过于乐观了，不过上了牌桌，哪里会没有风险。”威尔叹了口气，仰靠在墙上。

    风起云涌之际，谁又能独善其身，勇者自当乘风而起。

    看着窗外风雨飘摇的夜晚，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

    “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