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万众瞩目时的满足感还真不错的样子，尽管芽衣并不是那种渴求虚荣的性子，但——

    “没关系的，芽衣，普通人是不会记住神明大人的哦！即便他们在路上看见过我，甚至与我发生交流，但在我离开之后，他们的记忆中有关我存在的一切，都会快速被淡化，遗忘。”

    空白涂黑指了指更远处，那些并没有被他吸引的人。

    芽衣回头望去。

    那些人只不过是走远了些，甚至，只不过是回过了头，甚至只不过是移开了视线，就再也记不起空白涂黑的存在了。

    “不过芽衣是不一样的，是，我的家人。”

    芽衣心中那种会失去空白涂黑的感觉还没有被酝酿而出，就被这么一句直白的告白夺取了注意力。

    芽衣的耳垂都红透了，急忙的拉着空白涂黑走进了一间装修还不错的服装店。

    “欢迎光临盲目吃鱼教团的慈善义务服装店，请问两位是来买新衣服，还是来寻求帮助？”

    礼貌的迎宾小姐穿着极为干练的短褂，仿佛像是一个武者一般的对着二人礼貌的说着。

    芽衣看了看他们两个身上那有些狼狈凌乱的衣着，随后下意识的摸了摸钱包。

    似乎，可能，大概，没带钱呢？

    芽衣转过头，看到了空白涂黑那有些无辜的小眼神。

    “可以电子支付吗？”

    技术的不平均，或者说，刻意的技术不平均让这个世界的电子支付方式，成了某种最后的支付手段。

    “可以。”

    干练的迎宾小姐转过身，指了指右边的，对于个人而言可以逛上许久的大量衣架整齐排列的，大商场。

    “不知道你们需要什么样式的衣服？当然，材质和耐用性上，这里的衣服是不可能比的上圣芙蕾雅学园的衣服。”

    普通材质的衣服在崩坏能的侵蚀下，会更加容易老化，碎裂，所以在曾经那些勇敢的，前去清理崩坏能污染的人，都是某种意义上会死两次的人。

    一次，声崩坏能侵蚀导致的生理性死亡。

    另一次，则是崩坏能侵蚀，而导致的社会性死亡。

    干练而礼貌的迎宾小姐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欲望，并没有过多的去注视空白涂黑那过于精致完美的外貌。

    “有什么适合他的吗？我想先给他挑一身。”

    芽衣看着上面还有好几层高的大商场，一时间有些犯难。

    早就听说盲目吃鱼教团旗下的卖场都有些，大，但芽衣还是第一次进入盲目吃鱼教团旗下的卖场。

    毕竟，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盲目吃鱼教团旗下的卖场，招待的并不是像曾经的芽衣那样，衣食无忧的大小姐，而是那些遇到了困难的可怜人。

    干练的迎宾小姐回过头，青灰色的双眼看了看无论从何种方面上，都是那么精致的人儿，眼中闪过了几丝艳羡。

    “这位的话，我觉得可能穿什么都合适，都好看。”

    干练的迎宾小姐回过头，又看了看芽衣。

    “说实话，我无法对这位的衣着给出什么建议，如果非要给出什么建议的话，那我觉得，倒不如你穿什么，就给这位穿什么。”

    芽衣低下头，看了看她身上这件沾染了些许泥土和草汁的学员制服，又看了看一旁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的空白涂黑，一双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一把捂住了一旁空白涂黑的嘴，芽衣展现出了富家千金大小姐的气质。

    “有那种礼服吗？就是，纯白或者纯黑的那种，适合她身材的那种。”

    芽衣偷偷的把话语中的那个他改成了她。

    干练的迎宾小姐点了点头。

    “有的，请移步二楼。”

    无视了空白涂黑的挣扎，芽衣眨着一双闪着亮光的大眼睛。

    “别怕，白，没有人会知道的，但是，请务必不要反抗，你也不想我用强，把穿着礼服的你带回圣芙蕾雅学园吧？”

    仿佛魔鬼的诛心之言，空白涂黑惊恐的看着芽衣，停止了挣扎。

    “这可是战败者的惩罚呢~”

    芽衣在空白涂黑的耳边轻轻的说着，随后放开了似乎已经任命的空白涂黑。

    几缕微弱的赤红色雷光钻进了空白涂黑的衣服中，防止他真的做出什么有效反抗。

    当然，本质上也不是什么强制措施了，只不过，是一点点小惊喜，与相处之中的小情趣而已。

    干练的迎宾小姐带着二人走上了二楼，随后走向了放着黑色礼服的地方。

    “因为过于追求美观的缘故，所以，大部分的礼服都需要一些小小的辅助措施，才能正常穿着，不过在盲目吃鱼教团的改进下，退出了一种便利的，可以直接套在外套外面的便捷礼服，比较适合可能随时会需要执行任务的圣芙蕾雅学员。”

    芽衣走到了一件黑色的礼服旁，纯黑的底色宛如深不可测的夜空，大量宛如星图般布设上去的闪着反光的碎钻经过了精心的排布，让这件礼服看上去了有了别样神秘的色彩。

    干练的迎宾小姐看到了芽衣的动作，随后直接将这件礼服取了下来。

    “直接从头上往下套就行，如果着急脱的话，只要扯开这个蝴蝶结，这件礼服就会直接掉下来，如果不着急的，解开用做固定的颈带和肩带就可以了。”

    芽衣看着一旁的空白涂黑不情不愿的样子，随后对着空白涂黑指了指这件礼服。

    “自己动，还是说，要我帮你？”

    干练的迎宾小姐指了指一旁的换衣间。

    “在这里换也可以，如果实在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可以去那边的换衣间，无论是隔音还是卫生都很不错。”

    芽衣总觉得这话有些怪怪的。

    不过一旁的空白涂黑已经套上了这件礼服，只是一时间还有些困难的，没办法从这件礼服的束缚中钻出来。

    芽衣伸出手，试着开始帮忙。

    一阵忙活之后，空白涂黑松了口气，一旁的芽衣将这件礼服的颈带和肩带打好，随后整理了一下褶皱的地方。

    “这是配套的黑丝手套和假发。”

    虽然被银灰色渲染了大半的黑色短发看上去也没什么不协调的地方，但如果，换上这条设计时配套的银白色假发，那么效果将会更加爆炸。

    芽衣无视了空白涂黑脸上那可怜兮兮的求饶神色，将假发和黑丝手套给空白涂黑戴好。

    宛如凌驾于人类之上的夜空女神一般，恰到好处的肩带将大片雪白色的柔嫩肩膀裸露出来，看上去宛如鲜嫩的椰肉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只是那脸上的可怜神色有点破坏了整体的气质，不过却也恰到好处的，让芽衣认知到，此刻的空白涂黑是属于她的，可以被她所企及的空白涂黑。

    愣了片刻之后，芽衣将空白涂黑带到了旁边的全身镜旁。

    空白涂黑和镜子中那个陌生的身影对视了一眼，随后看了看身旁似乎想要看到什么的芽衣，挥了挥手，将芽衣稍稍的推开。

    脸上的可怜神色瞬间收敛，宛如神明般的高傲和悲悯出现在了那张完美而又精致的脸上，那清澈的双眼宛如倒映着整个夜空的奥秘一般，令人不敢直视。

    仿佛一瞬间，那道熟悉的身影发生了宛如翻天覆地一般的改变一样，曾经属于她的人消失不见，而存在于那里的，只有那高贵，而不可企及的，神。

    高傲与悲悯完美交织的容颜缓缓侧过，芽衣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那清澈的双眼中流露着神明对于每一个人悲悯的怜爱，但却唯独没有了那属于人的，爱恋。

    一双完美的手在黑色的礼服前交织，将大半雪白的肌肤掩盖。

    “放轻松，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你。”

    温柔而悲悯的声音宛如天国的呢喃，令人忍不住的垂下了视线。

    那是一道无比符合芽衣认知中的，神明的身影。

    沉甸甸的压力压在了芽衣的心头，她，缓缓的低下了头。

    不，不对，她为什么要低头？

    芽衣猛地清醒过来，抬起头，看向了一旁也低着头的，干练的迎宾小姐。

    空白涂黑捏了捏被颈带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的脖子，有些无奈的看了看芽衣。

    “喜欢嘛？作为，神明的我。”

    总感觉莫名其妙的输了。

    芽衣走上前，顶着那种带着负罪感的压力，仿佛像是在亵渎她心中的神明一般，抱住了穿着礼服的空白涂黑。

    “就算你是神明，我也要，把你抢回家，然后，然后——”

    之后的话却怎么也无法顶着负罪感说出来。

    芽衣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吻了上去。

    亵渎神明的负罪感几乎压得芽衣喘不过气来。

    明明，空白涂黑并没有做什么。

    芽衣睁开眼，叹了口气。

    没有直面神明的勇气，又如何能够，有着直面崩坏的勇气呢？

    于是芽衣心安理得的，睁着眼睛，看着这位原本高傲而悲悯的神明，在她的亵渎下，精致的脸上逐渐浮现出的红晕之色。

    芽衣突然有些能够理解某些作品中，不着边际的妄想了。

    空白涂黑轻轻的推了推，示意芽衣放开，可是芽衣还想看到更多，比如，这份神明脸上的求饶之色，会是怎样一副，令人神往的甜美诱惑？

    “咳咳！两位，要再看看别的礼服吗？”

    从仿佛直视神明般的震惊中清醒过来的迎宾小姐发出了善意的提醒。

    芽衣有些不甘心的放过了这次大好的机会。

    “那个，这件礼服我要了。”

    换下礼服之后，那种沉甸甸的负罪感顿时消失不见。

    芽衣突然感觉有些后悔，刚才理会那么多做什么，就应该一鼓作气，直接将他拿下。

    亵渎神明的感觉，可是会令人很上瘾的。

    “这边，是纯白色的礼服，当然，也有可以当做婚纱，二位要试试吗？”

    芽衣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大片，一时间有些眼晕。

    干练的迎宾小姐有些尴尬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副墨镜，戴了上去。

    怎么说呢，大概是从一开始就没准备卖这边的礼服吧，这边用来提供给普通顾客的大商场，更像是一个方便的货物仓库。

    所以在设计上，难免对于真正要买衣服的人来说，有点不友好。

    芽衣抬起头，闭上眼睛，再睁开。

    算了，这次，还是挑一件正常一点的吧。

    “有没有那种适合她这种身材，走可爱风格的那种？”

    有本事你就把那种礼服也给我穿出来神圣感啊！

    不远处的监控探头正锁定在了他们的身上。

    干练的迎宾小姐松了口气。

    说实话，白色礼服这边，的确待着不是那么舒适。

    “正好，我记得不远处有一套魔法少女Teriri曾经演出服的仿制版。”

    纯黑的底色，加上些许白色的点缀，金色的线条在这件礼服上分割出了宛若星空的模样，可爱风的太阳与月亮点缀在裙摆之上，让这件礼服在各种意义上，充满了少女般的可爱纯真感。

    “芽衣，要不还是算了！”

    空白涂黑有点不情愿的说着。

    芽衣恶狠狠的咬了咬牙，虽然感觉穿在空白涂黑身上可能会出现很奇怪的感觉，不过——

    “就这套了，有配套的内衬吗？”

    干练的迎宾小姐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点点头。

    “有的，更衣间在这边，请跟我来。”

    想要穿上这件礼服的话，可是需要换掉全部的衣服的。

    空白涂黑摇了摇头上有些不适的银白色假发，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莫名而来的好胜心，到底是从何而来呢？

    目送有些无奈的空白涂黑带着一大包配件进入了更衣间，芽衣看了看一旁干练的迎宾小姐。

    “看来你们还真是出来闲逛的，真是没有想到，你们居然会选择来这里买衣服。”

    似乎是察觉到了芽衣的疑惑，干练的迎宾小姐行了个武者礼。

    “我也算是你们圣芙蕾雅学园的前辈吧，我叫程立雪，对，就是你们历史课本上，那个程立雪。”

    芽衣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看着这个礼貌且干练的身影。

    “那，您怎么会在这里——”

    程立雪猜到了芽衣的问题。

    “当然是为了给德丽莎筹钱了，前不久，德丽莎说圣芙蕾雅学园资金短缺，于是我就去找了盲目吃鱼教团的人请求援助，虽然不多，但至少足够支撑圣芙蕾雅学园的正常运作了，谁知道前不久德丽莎又搞了那么一件大事，现在圣芙蕾雅学园又不缺资金了，我现在走也走不了，和盲目吃鱼教团的合约至少还得一个月才能完成。”

    程立雪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是你遇到什么麻烦了，上我这来求助了呢，毕竟那么好看的人，师父说过，越好看的人，通常也就越危险，而且那种道韵天成的感觉，几乎与师父带给我的压迫感差不多了。”

    程立雪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回想起刚刚那种神圣威严的感觉，简直比面对第二律者，给符华和奥托争取时间的时候更加令她无法反抗。

    芽衣有些难以理解，为什么明明没有做什么的空白涂黑在程立雪的眼中会那么可怕。

    “你还年轻，没有直面过第二律者带来的压迫感，如果说当年的第二律者就是一个尚未成熟的婴儿，那么刚刚的那位简直就是一个饱经世事后返璞归真的陆地神仙，其中的差距已经大到难以形容的程度了。”

    芽衣大概理解了，又似乎不太能够理解。

    程立雪叹了口气。

    “在那位的眼中，对于所有人一视同仁的悲悯与怜爱，远比那位第二律者无差别的，对于人类其实并不坚定的恨意，来得更加可怕，毕竟第二律者也会因为种种事情而犹豫，思索，而那位不会，只要是那位认定的事情，那么就算是所有人联合起来表示反对，那位也绝对不会在意的，继续去向这个世界播撒属于那位的怜爱与悲悯。”

    芽衣突然有点能够理解程立雪那甚至有些语无伦次的话语了。

    是啊，空白涂黑他就是这样的，无法被阻止的去向着那三个目标前进的。

    但，那又有什么不好吗？

    “所以，德丽莎知道那位的事情吗？”

    程立雪终于想起了最重要的问题。

    芽衣顿了顿，随后点了点头。

    “他，就是学园长带回来的。”

    程立雪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松了口气。

    “我相信德丽莎的决定，等我完成对盲目吃鱼教团的合约，就去找德丽莎谈谈那位的事情。”

    程立雪的脸上带着些许的古怪之色，随后还是看了看不远处那个正在活动的摄像头。

    芽衣注意到了程立雪的异样，于是转过了头。

    “盲目吃鱼教团就是这样的，基本上不设什么防备，只要不做的太过分，懂得互相交换价值的道理，他们并不在意有人借用他们的设备，甚至在我那个时候，盲目吃鱼教会尚且还在世界各地布有战力的时候，只要是不与崩坏正面交战的请求，他们一般都会答应下来，只不过需要付给他们一些报酬。”

    程立雪看着那个明显被入侵了的监控探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芽衣。

    “而现在遍布各地的盲目吃鱼教团，因为没有战力的缘故，所以只要是与对抗崩坏有益的事情，都可以去向他们那里签订合约，以履行一些责任的方式，换取大量，在我们看来并不等价的物资与资金援助，当初圣芙蕾雅学园的建立盲目吃鱼教会也是投了一大笔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原本说的要一部分圣芙蕾雅学园的掌控权，但却一直都没有真正的向德丽莎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