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华沉默了片刻，随后摘下了那副平光眼镜。

    被封印的锋锐眼神仔细的打量着这片看不到尽头的意识空间。

    “可以试试。”

    只要不太过深入的话，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奥托相信符华的判断，或者说，赤鸢仙人的判断，奥托大多时候都是信得过的。

    只不过相比起如今的天命，符华思维中的腐朽与僵硬，也同样因为符华失去了太多的记忆，而积重难返。

    “往那边走走看吧，那边的意识波动比较活跃。”

    符华指出了一个方向。

    “封印黑暗力量的超维智障啊

    在此显现你真正的力量吧

    奇迹之力化为星辰光之魔法汇聚吾心

    DimensionSonata

    把你Teriri掉呦”

    奇怪的黑历史出现在了两个人的面前。

    “出现在了陌生的世界中，我不知道我是谁，我不知道我在哪，我只知道，在那庞大的战车级崩坏兽面前，我什么都做不到。”

    仿佛是某种内心自白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意识空间中响起。

    “突然出现的超维奏鸣曲带给了我很奇怪的，能力，变身魔法少女什么的，实在是太过羞耻了，好像杀人灭口啊，不过还好目击者只有德丽莎一人，那就没事了，反正即便德丽莎说了出去，和魔法少女Teriri形象更加接近的，也只有德丽莎自己吧？”

    粉红色的，举着超维奏鸣曲的魔法少女Teriri轻而易举的就击倒了战车级崩坏兽。

    “身上的伤势，还有崩坏能的侵蚀也都可以一并被治愈吗？简直就像是什么有关魔法少女的小黄油之中的设定，只要在战斗中变身成魔法少女，就能清除所有负面状态，然后还能回满全部的生命值和法力值，不过，小黄油是什么，魔法少女又是什么？等到补完常识之后再去查询一下吧，总感觉似乎哪里怪怪的。”

    金色的十字架上，大量金色的锁链将一道模糊的身影牢牢的束缚在其中。

    拿着超维奏鸣曲，红着眼睛的德丽莎正在逐步的接近，宛如毗湿奴一般的德丽莎在意识空间中的投影越来越大，最终变成了一团模糊不清的怪物。

    “失控的基因调制技术吗？这个世界的技术也不过如此，不过要怎么处理掉这种麻烦呢？要不要卸掉一条胳膊给她吃？”

    看似慌乱，实际上却理智到冰冷的声音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这种困境。

    “要不要呼唤德丽莎的名字呢？说不定，这样就能唤醒德丽莎的意志？故事的情节不都是这么推进的嘛，不过，故事又是什么？”

    两团模糊不清的影子纠缠到了一起。

    “总感觉似乎曾经遇到过这种事情呢，哎呀，犹大的誓约真的是烦死了，约束的权能要怎么才能突破来着？”

    大概是因为像是打了马赛克的缘故吧，所以这本应掉san值的一幕并没有让奥托和符华产生多少波动。

    更加残虐的事情，他们早就见得多了，只不过——

    “想不起来，不过这一定都是那个叫做奥托的家伙的错，虽然我不知道奥托到底是什么，不过奥托的魂钢脸蛋在拳头下嘎吱作响——”

    意识的波动突然消失了。

    符华和奥托对视了一眼，察觉到了某种异样的征兆。

    “奇怪？为什么我会想起这件事？是有入侵者吗？”

    羽渡尘散发出朦胧的红光，将二人的踪迹掩盖下来。

    “昨天德丽莎的情绪波动略有异常，虽然并没有超出正常范围，但是德丽莎的情绪却比往常更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是因为数据样本收集的太少的缘故吗？还是说，德丽莎所说的合成人技术，并非是我所理解的那种基因调制技术？毗湿奴？听起来似乎在哪里听过，不过我记不起来了。”

    符华看向奥托的眼神中，出现了些微问询之色。

    奥托别过头，脸上浮现出了些许不明显的异样神色。

    符华猛地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奥托你个老东西，居然——

    “意识空间中的量不对，记忆碎片的运动轨迹出现了异常的变化，果然，有入侵者吗？”

    刺耳的警报声在二人身边响起。

    “TeriTeri——”

    一个个充满智慧之色的德丽莎，出现在了这片意识空间中。

    “biubiu——”

    一道道猩红的光线从一个个充满智慧之色的德丽莎的双眼中射出，无差别的将周围的一切同化成同样具有智慧之色的德丽莎。

    “危险！”

    符华急忙的带着奥托的意识体快速的闪避着。

    “这是，德莉傻病毒？奇怪，我的意识空间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是我所设置的某种防御机制吗？”

    莫名其妙的声音顿了顿。

    “不，不是，如果是我的话，是不会采用这种低效的方式的。所以一定是奥托的错！”

    符华下意识的看向了手中的奥托。

    奥托苦笑着摇摇头，对于意识层面的研究，奥托还没有涉及到这种程度。

    “不过也有可能是梅比乌斯干的，或者，是千劫做的？”

    符华的身形下意识的顿了顿，随后某种危机感从四面八方袭来。

    “哦，终于找到了，意识空间中的防御机制，是这个吗？中子灭杀？听起来似乎不怎么样，能够对付德莉傻病毒吗？德莉傻病毒的机制与原理又是什么？”

    莫名的声音沉默了片刻。

    “奇怪，还是想不起来，不过，算了，认知中介点灭杀装置，启用。”

    羽渡尘笼罩着二人的红光似乎受到了大量未知的攻击一般，摇摇晃晃的，明灭不定。

    而大量的德莉傻病毒们仿佛突然失去了构成的基础一般，化作了无数令二人眼熟的灰白色记忆残片。

    无数的灰烬从天空之中，仿佛过往的无数年那般，依旧纷纷扬扬的洒下，将意识空间中的一切记忆，都掩埋在了这无尽的灰烬之中。

    奥托回过头，看到那些有关德丽莎的记忆片段，也都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灰白色灰烬，这片由大量灰烬构成的记忆空间中，似乎要将那个可怜人的一切记忆，统统掩埋殆尽。

    “主教大人，羽渡尘快到极限了。”

    符华对着奥托提醒着。

    “走吧。”

    奥托收回视线，随后，两个人在羽渡尘的帮助下，再次离开了这片荒芜凄凉的意识空间。

    无形的风撕裂着这片意识空间中的一切，羽渡尘残余下来的些微力量，也在这裹挟着一切呼啸而过庞大洪流中，化作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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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白涂黑猛的睁开眼。

    大概睡落枕了吧，空白涂黑总感觉脖子后面阵阵发痛。

    捂着脖子，空白涂黑歪着脑袋，缓缓的坐在了床边。

    脑子里面空荡荡的，过了好半天，空白涂黑也没有缓过劲来。

    “备份呢？”

    空白涂黑歪着脑袋，撑着发软的双膝，走到了衣架前，从衣兜中摸出了那个装着鲜红色晶体的试管。

    没有过多犹豫，空白涂黑打开试管的塞子，随后将这块鲜红色的晶体吃了下去。

    不过与备份想要重新建立起正常的联系，进行信息上的交换，对于现在的空白涂黑还需要一点时间。

    “小白！”

    德丽莎急匆匆的推开门，闯了进来。

    呆滞无神的双眼，歪着头，仿佛被玩坏了一般的靠在床头柜边，看着德丽莎。

    德丽莎随后关上门，快步的走到了空白涂黑的身前。

    随后，一只小手在空白涂黑那呆滞无神的双眼前挥了挥。

    没有反应了！糟糕！该不会是昨晚做得太过分了吧！

    德丽莎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没有多少常识的缘故，对她近乎百依百顺的空白涂黑，德丽莎偶尔也难免想要尝试一些更加新奇的东西。

    咳咳，不对。

    德丽莎将莫名其妙跑偏的思想重新拽回正轨。

    “你回来了，德丽莎。”

    重新加载好备份的空白涂黑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灵动，不过从身体中不断传来的虚弱感，与后颈处不断传来的幻痛，却让空白涂黑感觉十分难受。

    努力的想要把似乎是落枕了的脖子推回原位，但是一双胳膊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德丽莎踢掉鞋子，光着脚上了床，空白涂黑脖子后面几个微小的，正在不断愈合的针孔令德丽莎顿时气愤的捏紧了拳头。

    硬了，硬了，不过这个时候，还是先帮空白涂黑把骨骼归位吧。

    咔吧——

    只要有足够的力气，骨骼归位并不困难。

    空白涂黑试探着活动的颈椎，确认着自身的状态。

    大概缺损了部分身体运行的关键要素吗？不过问题不大，只要再休息一会，因为空白涂黑自身的逆熵特性，很快就能回归正常的。

    “德丽莎，我还好，不用担心，只不过，需要再休息一会。”

    温软的躯体倒在了德丽莎的怀中，将空白涂黑重新安置好后，德丽莎气冲冲的离开了寝室。

    茧世界，真是令人无奈，由无力的世界。

    想要改变这样的世界，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呼，呼——”

    琪亚娜举着双枪。

    幽兰戴尔，果然名不虚传。

    天命最强女武神，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你的卡斯兰娜枪斗术，没有学全。”

    举着一柄训练用的骑枪的幽兰戴尔一脸轻松的应付着琪亚娜的攻势。

    “没办法，臭老爸他没有教全我，就一个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琪亚娜的坚韧意志令幽兰戴尔也感到了一丝丝的，钦佩。

    明明体力都快耗尽了，居然还能这样死缠烂打下去，该说不愧是，卡斯兰娜吗？

    “齐格飞前辈吗？如果天命总部的记载没错的话，他似乎也没有学全卡斯兰娜枪斗术，而是和你一样，用后续的战斗经验，走出了属于自己的卡斯兰娜枪斗术。”

    骑枪再次轻而易举的，将琪亚娜击倒在地。

    不过每次，琪亚娜都能够再次的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向幽兰戴尔发起挑战。

    “不过琪亚娜，你现在的战斗经验还不够多，也许可以再多学习一些其他的战斗技法，然后将其中的精髓吸收消化，融合进自己的战斗体系中。”

    幽兰戴尔走上前去，向筋疲力竭的琪亚娜伸出手。

    白毛团子抓住了幽兰戴尔的手，再次站了起来。

    “我也想啊，可是我才入学圣芙蕾雅学园一个多月的时间，需要补习的知识还有那么一箩筐呢，呜呜呜——”

    想起那大量需要补习的功课和知识，琪亚娜就感到了一阵阵莫名的悲伤。

    如果有可能，琪亚娜也想考个好成绩的，只可惜，在雪原中长大的琪亚娜，实在是欠缺了大量的基础知识，想要全部补完，可能，有些困难。

    幽兰戴尔安慰的拍了拍琪亚娜的肩膀，对于努力的人，幽兰戴尔都会很欣赏。

    “那就更加需要努力了，加油吧，琪亚娜，我看好你，以你的毅力，只要不放弃，以后一定能变得更加强大。”

    琪亚娜拍了拍身上的浮灰，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那是当然，我可是未来的最强女武神啊！”

    自信且开朗的白毛团子总有那么一份感染人心的魔力。

    “哈哈哈！好！未来的最强女武神，琪亚娜，不过，欲速则不达，现在还是先修整一下吧。”

    琪亚娜点了点头，随后告别了幽兰戴尔。

    很快，附近的休息室中。

    “没想到你还真能拖住那个幽兰戴尔啊！”

    布洛妮娅靠在冲洗间的门口上，一边望着风，一边查看着她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关键监控录像。

    “没什么大不了的啦，幽兰戴尔人还挺不错的，也没什么架子，不过倒是真的挺强。”

    琪亚娜倒吸冷气的声音从哗啦啦的水声中传出来。

    “哼！你这笨蛋，也没有必要用那种方式去拖住幽兰戴尔啊！”

    布洛妮娅看着从冲洗间中走出，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琪亚娜，将准备好的医药箱放在了一旁的置物架上。

    “算了，还是布洛妮娅来帮帮你这个笨蛋草履虫吧。”

    琪亚娜好像并不怎么在意的笑了笑。

    “没关系啦，布洛妮娅，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的，更何况幽兰戴尔已经留手了，都只是些，嘶——疼疼疼！”

    布洛妮娅没好气的用棉签挑着药水，涂在琪亚娜身上的青紫处。

    “笨蛋是没有痛觉的。”

    上完了药，布洛妮娅思索了片刻，又用绷带简单的给琪亚娜几处比较严重的伤口缠了上去。

    不时龇牙咧嘴的琪亚娜也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和布洛妮娅互相犯冲的样子。

    “拿到了吗？”

    布洛妮娅自然知道琪亚娜值得是什么。

    “可别小看布洛妮娅，喏，看吧，快点，看完之后我就要删掉这部分了，不然说不定会引来大麻烦。”

    布洛妮娅一边观察着四周，确认没有其余的人，一边把一枚无线耳机塞进了琪亚娜的耳朵里。

    水分还没擦干的耳朵令布洛妮娅的动作顿了顿，虽然有点心疼这枚无线耳机，不过琪亚娜今天的表现，也值得布洛妮娅稍稍的让着琪亚娜一点。

    “怎么会是她？”

    琪亚娜瞪大了眼睛，很快就看完了并不多的监控录像。

    “布洛妮娅怀疑，她可能1有着某种可以干涉认知的能力。”

    确认了空白涂黑并非是圣痕觉醒者的布洛妮娅对于空白涂黑的能力来源越发好奇了，不过，却也已经没有多少要去探寻的意向。

    布洛妮娅的目标，是天命的极东支部的数据库，在那里，或许能够找到某个可能存在的，将希儿从量子之海中带回的关键契机。

    为此，一切的付出与牺牲，都是值得的。

    布洛妮娅心想着，在琪亚娜看过这段来之不易的监控录像之后，就彻底删除掉了这份文件。

    “那小白不会出事吧？”

    琪亚娜恨恨不平的捏紧了拳头，被抽了那么大几管的生物样本，恐怕真的会——

    “德丽莎学园长已经赶过去了，还有，琪亚娜，赶紧穿好衣服吧，你已经逃了一上午的课，希望姬子老师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布洛妮娅换好了便服，一副想要离开圣芙蕾雅学园的模样。

    “那你呢？布洛妮娅，你下午没课的吗？”

    琪亚娜已经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自然有些担心布洛妮娅的人身安全。

    布洛妮娅自信的扬了扬头发。

    “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琪亚娜，布洛妮娅可不是那种只会用蠢方法的笨蛋。”

    布洛妮娅走到了门口。

    “对了，琪亚娜，布洛妮娅已经通过女武神的基础知识考试了哦！只要在期中考试上表现出不错的水准的话，就能正式成为女武神了哦！”

    似乎是在提醒什么一般，布洛妮娅故意用很大的声音，骄傲的说着。

    “可恶的小豆丁，你找茬是吧！”

    “琪亚娜，听说你逃了一上午的课，和幽兰戴尔打了一上午，对吧？”

    姬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姬子阿姨！”

    “阿姨？”

    “姬子姐姐，姬子老师，嘿嘿嘿，那个，我其实是在想幽兰戴尔大人请教怎么成为一个合格的女武神来着——”

    布洛妮娅悄悄的溜了出去。

    “笨蛋琪亚娜。”

    压了压灰蓝色的帽子，布洛妮娅向门卫提交了货真价实的，由学园长亲手批准的假条。

    “真是不令人省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