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冕之王
繁体版

第四十三章:两情相悦

    两人久久不舍分离。

    而后,两人牵着马,相偎走在朝阳里。

    鲁息道:“我将要重揭你的盖头,让你做最高贵的新娘。”

    宋中元依在他身上,听罢,忽然心生烦恼。幽幽说道:“婚姻大事,必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如此简单私定终身,终究有背礼仪。”

    鲁息听她一说,顿时想起自己在她面前装扮的身份:一个破落的鲁国商人公子。一时,不知如何合适的改变身份。

    宋中元见他有些烦恼,就问:“我家在宋国,世代经商,家风开明。见我有了合适的意中人,必不挑剔。就看尊翁是否嫌弃我这糟糠出家的小户人家。”

    鲁息一听,眉头轻展,答道:“我家在鲁国,也是经商,家风也甚开明,见我有个如此好的意中人,也不会挑剔。”

    宋中元笑道:“如此最好。你可回家叫你父母,备好三媒六聘,选了吉日,到我家提亲!”

    鲁息问道:“你家在哪里?”

    宋中元答道“我家就在宋国淮河边,那里种满桃树,春上十里桃花,方圆几十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到时你去,见着桃花,就是我家。”

    鲁息说道:“我家虽不富余,也算礼仪之家,必不失礼。我即刻回家,就请父母下聘定准。看好吉日,迎你进门。”

    一时又想起自己的杀手身份,他对那种血腥,冷酷的生活早已厌倦,因此,甚是烦忧。心里恨道:“我要把青龙这个名号从世上销毁!与最爱的人过一种最安逸的生活。”

    杀手的烦恼还没丢开,脑海里又现出父王那张主宰一切,不可违抗的脸,便又添得十分烦恼。心里又叹想:“世人都羡慕权柄,削尖脑壳往里钻。却不知道有了权柄,却再无自由。我身为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尚且如此,何况别人。今日得一人心,一切都可抛下。这太子之位虽重,在她面前,不值一提。”

    一种避世之心蓦然而起。

    便拉起宋中元的双手,又说道:“我生性羞与世俗为伍,厌恶铜臭味,只是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我们成亲以后,你愿意跟我一起远离那些庸俗,去找个世外桃源,过一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吗?”

    宋中元娇羞答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无论你给我怎样的生活,我都毫无怨言。”

    鲁息大喜,紧拥她入怀。

    两人半游半走,费了半天,出了山,将近傍晚,来到三生塬。

    见着被烧毁的回魂堂,鲁息感叹万千,道:“一个是你姥爷,一个是你婢女,两人遭害,我不忍见他们暴尸荒野,趁着有空,将他两人入土为安可好?”

    不期宋中元并不在意,改了常态答道:“这老头也不算我亲姥爷,我娘是他捡来的养女。这婢女也是他不知哪里捡来的孤儿。因我家出钱多,将我寄养在此,他不敢放肆。

    其实那婢女也不是正经人,虽名为婢女,却常与老头作那不堪入目的事。早两日夜里又在草庐外苟且行事,被我撞见,一剑杀了,烧了他的草庐,正欲去找你,不期遇着马贼下山,将我掳去。两个都死不足惜。”

    鲁息一时愕然,不知所语。

    宋中元因提起剑,便又想起那芒头寨失了的青阳宝剑,一脸带哭又说:“我将你送我的青阳宝剑弄丢在芒头寨了。你可恨我?”

    鲁息虽然心疼宝剑,但见她一脸梨花带雨,甚是让人怜悯,便帮她拭去泪水,强颜答道:“身外之物,不足挂齿。”

    宋中元道:“你虽不怪我失了你送的心意,我却要另送一个心爱之物给你,一来当作弥补亏欠,二来也算是你我定情信物。”

    说着,从腰间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汉白玉龙凤玉佩,交到他手里,殷殷嘱道:“这是我宋家的传家之宝,以后你见此物,如同见着我。你且好好保管,失了它,就如同失了我。”

    鲁息受宠若惊,欢喜收下,答道:“你我同是一心,还说亏欠?我收下这心意,就当将你的心收在我心。”

    小心挂在自己腰间。见她深情之下,美得摄人心魂,不禁又拥她入怀。

    正在难舍难分之际。

    鲁息忽见草庐残柱之上,有一个三杀社三叉暗号。他知此是上锋召见,心里一惊,暗想道:“父王不知又有什么任务要分配于我?我就将退出组织,何必还要硬找许多麻烦?”

    一时厌倦不已,甚是烦忧。

    便起身,整好衣着,对宋中元道:“看看这天将黑,不想你跟着我,在这荒原里露宿。我似乎记得,离这不远,便是城里。趁着天未全黑,赶到那里找个客栈住下,又可充饥,又何休息。

    天明之后,我们先各自回家,将你我之事告知长辈。家下聘,你好生在家静候我家媒婆,我催双亲,尽快将你迎娶进门。好做一对同命鸳鸯。”

    正好两人消耗过多,早已腹中空空,便骑了马进城。

    行到当夜与朱雀借酒浇愁那土坡,鲁息想起叫她在此等候的事,不禁失笑。

    仔细看四下,想找她出来,把心中所有快事都向她吐尽,也好让她分享。不期,土坡四周,空无一物,只剩那堆砸碎的酒坛。

    看着破碎酒坛,感觉可笑,便欲将当夜自己为宋中元买醉之事说与她听。想想羞愧,便住了口。

    行了近两个时辰,方才进了城。

    当时已近三更,城里店铺早已关门闭户,鸡犬皆睡。

    鲁息牵马走在街道上,见城里店铺尽已打烊,对宋中元苦笑道:“本不忍心让你跟我夜宿荒原,想着找个上等客栈与你休息,却来得晚了。”

    宋中元答道:“天为被,地为床,哪里都可将就一夜。”

    鲁息却不肯让她露宿街头,见着正走到一间上等客栈门口。也不管它谢没谢客,便在店门上大擂起来,喊道:“店家,出来做生意了!”

    那擂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响亮。

    宋中元在身后看着,不觉掩嘴而笑。

    一时,睡眼惺忪的店小二出来开门,见着一个俊俏少年,一个红衣新娘,忙摆手道:“本店不留半路夫妻过夜。请两位另找他店。”

    说着,就要关门。

    鲁息知他将两人误会成私逃婚姻的人。一时哑然失笑,一手阻在门口道:“店家休要误会,我两个不是半路夫妻,是天命所定的真夫妻。只因在外游玩太过尽兴,一时忘了归期。因此来迟。”

    那店小二却不听他解释,强要关门。

    鲁息恼了,喝道:“你开店本就是开门做生意,现在找上门的生意,你反要关门谢客。你莫不是想关门大吉!”

    店小二听话,大为光火。就指着他骂道:“你这浪荡泼皮,奸夫淫妇,咒我关门?看我不捶你!”

    抡起拳头就要往鲁息身上打。

    不期,那拳头刚举起,手腕就被鲁息一手钳住,动弹不得,直喊疼。鲁息一松手,他又不识相,抬起脚又踢来。

    不曾想,脚还未抬起,遭鲁息脚一勾,身子就从店里扑到门外街上,倒在地上,舌头舔灰。

    鲁息转身出来,用手按住那店小二头,恼火说道:“我只是想来住个店,你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店小二此时才知对方是个练家子,便示了弱,在地上朝着鲁息打个拱手,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请海涵。”

    鲁息拽了他起来,押他去开了间上好的客房。

    因先要交押金,左掏右掏,却找不出一文钱来。新娘身上,除了一身婚装,也无一文。

    甚是尴尬。

    见店小二还在旁边不识抬举等着拿钱,便朝店小二瞪一眼,喝道:“我那马,走时送给你,那钱就算住你一年也够。”

    时值深夜,店小二怕吵扰了其他宿客,也不多话。权当遇上了强盗,将这一宿宿费送了,破财消灾。

    鲁息因饿,又叫店小二凑了几个小菜,两人又喝了几盅酒。

    一时酒足饭饱,方才睡了。

    鲁息到底心里有事,因此睡眠亦浅。合眼不久,鸡叫头遍,即被吵醒。

    双手一摸,见着身边的宋中元,一时心旌又在摇晃。

    正在心猿意马之际,忽见到房外走廊里有人影闪动。一时心有所想,便蹑手蹑脚下了床,出了门,欲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