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庭顽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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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

    我的妈妈,她是个控制狂。

    只要我有一点点不合她的意,她就会精神暴力我,有时候也会对我用肉体暴力,不过比较少。

    上幼儿园时,我发现我吃不了茄子,一吃就狂吐,我很感谢我的幼儿园老师,老师们发现这件事后,我在幼儿园再也没见过茄子,取而代之是其它的菜。

    我妈妈却非要逼我吃,说我挑食,直到我把胆汁都吐出来才停止,此后的日子,她也尝试过这件事。

    小学的时候,我爸妈闹过一次离婚。他们出去几个小时都没回来,我打电话他们也不接,我很害怕,像我那个年纪的小孩,那个点应该已经睡觉了,但我不敢睡,我怕我醒来爸爸妈妈就不见了。

    到了很晚,他俩回来了,一进门就笑着对我说:”是不是以为我俩要离婚了?“,我才放心睡去,几天后,我发现妈妈特意把一张纸压在我的床板下,没有压在我姐姐的床板下,没有压在她和爸爸的床板下,专门压在了我的床板下,我偷偷看了那封信,没什么扭曲的内容,大概就是说咱们有两个孩子,咱们要好好过。当时看的时候很感动,现在想起来很恐惧。

    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妈妈像往常一样控制我,我想要摆脱,她就拿右手狠狠地扇我的左脸,然后我的左耳便听不到了,十几秒后我重新听到了声音,但耳朵一直嗡嗡叫,后来知道这是耳鸣。我跟妈妈说:“我左边耳朵在响。”,她无动于衷,没想着带我去医院看。我妈妈有中耳炎,她应该很清楚耳朵的问题,但她什么都没有做,我日后跟她提这件事,她也没什么反应,左耳的蜂鸣,一直响到了现在。

    我不愿意过我的生日,不过我没有因为这个事跟家人闹过,我初中有一次生日是到外面吃的,以前都是在家里吃。这一天,妈妈与我进行了这样的对话。

    妈妈:“今天是你生日,你想吃什么呀?”

    我:“我想吃火锅!”

    妈妈:“不行,不能吃火锅,天气多热。”(我生日在立夏后几天,很凉爽)

    我:“可是,我想吃火锅呀。”

    妈妈:“不行,不能吃火锅。”

    我:“那你选吧。”

    妈妈:“不行,今天是你生日,对你很重要,你选。”

    我:“那吃烧烤吧。”

    妈妈:“不行,不能吃烧烤,烧烤多脏啊。”

    我:“偶尔吃一次没什么的,咱们吃烧烤吧。”

    妈妈:“不行,不能吃烧烤。”

    我:“那你选吧。”

    妈妈:“不行,今天是你生日,你得自己选。”

    我:“可是你不让我选啊?”

    妈妈:“反正不能吃火锅和烧烤。”

    我:“其实,我没啥想吃的,随便就可以。”

    妈妈:“咱们去吃那个东北铁锅炖鱼。”

    然后我们去吃了那家东北铁锅炖鱼,不是很好吃,但我什么都没说。

    妈妈却说:”这个鱼不好吃。“

    从那天后,我再也不想过我的生日,这一天对我而言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根本就不重要。

    我初三的时候,因为姐姐是高三,她怎么揍我,家里人都不说,爸爸妈妈会说这是姐姐的关键时期。

    我有一次跟他们说:”咱家能不能别这么重女轻男。”

    他们都说我:”家里什么时候重女轻男了?“

    只有妈妈好像感觉到什么,但也只是很少的一些,然后她突然特意给我做了几顿吃的,说:“家里其实还是更关心你,你姐姐我们一点都不在乎,咱们家,是重男轻女的。”

    我感到很害怕,我要的是你重男轻女还是重女轻男吗?平等地对待我和姐姐,就这么难?

    我没说话,我害怕得其实一口都不想吃,但我知道我不吃,我妈妈便会说:“你看,我们明明对你好,是你一点都不接受。”

    我只能往嘴里不停地塞食物,然后我妈妈跟我说:“我们其实亏欠你姐姐,你姐姐三岁的时候有的你,她想跟我睡但是不行,我得看着你。”

    我感到很奇怪,因为自我有意识起,我便和我姐姐在一个卧室的两张床睡,而且我是个婴儿的时候,难道不应该看着我吗?

    但我什么都没说,之后又变回从前的样子,妈妈用特意做的几顿食物,再加上这句话,我家便成了“重男轻女”。

    我没有选择自己穿什么衣服的权利,其实其他方面,也是一样的。

    高中之前,我一直穿的是妈妈买的七波辉,这个牌子的衣服不错,不过我并不喜欢。

    高中的时候,我软磨硬泡想买自己想要的衣服,我妈妈说我也到这个年纪了,然后我在网上挑了一件,不贵,几十块钱。

    我家在山西这个被遗忘之地,而且我们这里还是十八线城乡结合部,爸爸是城里电视台的记者加上我们这里厂子的工人,月薪一共是3000,而我妈妈在我上高中前几乎不工作,不过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我有吃有穿,还有房子睡,比我家条件差的家庭有很多,我家乡这虽然啥都没有,但还是有很多很有意思的事。

    所以我没有挑贵衣服的习惯,在买衣服的过程中,我妈妈百般阻挠,一边说我到这个年纪了,一边不想让我买。后来我还是买到了,我真的很开心,我终于能穿我想穿的衣服了。

    但在我穿上后,妈妈说不好看,我觉得没什么,她觉得不好看才不让我买,这很正常。后来我每次穿上这件衣服,妈妈都会说不好看,我每次穿,每次都说,每次穿,每次都说,后来我再也没穿过这件衣服。

    我也不是不会犯错,我高中有一次,非要买一件1000元的lo装,中性,像是燕尾服,买它经历了一段痛苦的过程,这是我的错,我这样的家庭,买这么贵的衣服干什么,虽然过年的时候买衣服,也没便宜哪里去,一身也能1000多,但lo装不实用,是我不懂事。

    至于我为什么买lo装,第一是我从小学小提琴,我很喜欢那样设计的燕尾服。第二是我虽然用着男生的血肉,但我没觉得自己是男生过,我十五岁之前一直觉得自己是女生,我十五岁到十九岁的时候,在思考我应该是男生还是女生,我十九岁之后,才觉得自己可以是男生,也可以是女生,也可以什么都不是。

    我一直没执念过自己需要一副女生血肉,所以我没买过女装,我也没想要过女装。我长相一般,尤其病的这几年,不怎么洗漱,不怎么吃饭,不怎么睡觉,不怎么运动,不怎么打理自己,照镜子会觉得自己丑丑的,不过我并不在乎这种事情,并不气馁。

    我小学到初中,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最次也掉不出前五,三成的情况我是第一。

    初中毕业的时候得的病,高中的成绩才一落千丈,不过我并不气馁,不因成绩而悲喜。

    有一次我掉出了前五,是在初二的时候,我的右手被展览架子的铁片划伤了,伤口挺深,能看到骨头,之后缝了针打了石膏,我便不能用右手写字了,其实我可以拿左手写,老师也说我完全可以学会拿左手写字,但我说我不行,其实我知道自己可以,但是我想歇息一会儿,我并不是讨厌学习,我喜欢学习,我只是想从妈妈的控制欲逃离一会儿,那几次考试掉出了前五,几个月后我拆了石膏,又回到了前五行列。

    我们是走读制,小地方的学校离家都近,有些城里和村里的孩子来我们这里上学会住下来,不过很少。我初三的时候,我妈妈非要在晚自习的时候给我送饭,因为我中午是去爷爷家吃,她觉得我在爷爷家待的委屈,我奇怪我为什么委屈?爷爷又不会控制我,不过我没跟她说,只跟她说:“我在爷爷家委屈什么?”

    她不信,当时我觉得这又是她的控制欲,后来想想,她其实和我爷爷是有些矛盾的,我爷爷对她的评价不怎么样,她对我爷爷的评价也不怎么样。

    我跟她认真谈了一下送饭这个事,我说:”我们的食堂并不烂,我下课到食堂十分钟就能解决,然后就可以回去学习,你来送饭,用的是这种一体式饭缸,每次都要在下面装稀饭,你走过来摇摇晃晃的,我打开饭缸,稀饭就会流出一些,我处理这个比较麻烦,吃这个也要花二三十分钟,初三时间比较紧,我在食堂吃的挺好,完全不用送饭。“她说不行,还要给我弟弟送,因为我表弟在我隔壁班,我跟她说,其实弟弟他弄这个也麻烦,但他不好拒绝你,她还是说不行,仿佛我刚刚什么都没跟她说。

    其实我已经因为这么多年,我爸爸妈妈姐姐对我的态度,在濒临崩溃的状态,妈妈这个样子,我彻底受不了了,我初中的成绩是有点水分吧,因为我们班是我们学校最烂的班之一,我年级排名在100名左右,但我也有冲击我们地方最好高中的能力。

    但我彻底摆烂了,我上课不怎么听,晚上回家不写作业,熬夜看小说,找《无限恐怖》之类能让我放松的小说看,第二天到学校,抄别人的作业,想睡了就半眯着眼睛半梦半醒,我实在困得受不了,就站在班门口,假装好学,但只是那个位置我闭着眼睛老师一般不会看,因为让老师发现我总是睡觉肯定要跟家里说,我跟家里说想补物理和英语,我不是真的想补,只是因为我这两门课最好,我可以在补习班里摸鱼,我只是放假的时候不想待在家,我姐初三高三的时候,家里跟我说让着她,我家本来就重女轻男,我姐还是个暴力狂,她初三高三的时候揍我,没有理由地揍我,家里一点都不说她,而我初三的时候,我姐姐高三。

    就这样我也掉不出我班的前五,最后中考的时候630分,过了我们城里面最好高中的统招线,我家里每次跟别人说我考上那个高中,是过了统招线的,我都觉得好笑。

    我那年中考的物理比较简单,满分80分,我78分,那两分我实在不知道错哪了,可能是某个步骤写错了吧,你们可能觉得我是理科型的,但其实算不太上,我高中学的文科,因为我初中的时候,就很讨厌热力学第二定律,我讨厌一切都会终结。

    我妈妈的这次送饭事件,我什么都没有得到,而我妈妈不仅得到了我舅舅家的一个人情,还获得了在日后控制我的一个由头,只要我不服从于她的控制,她便会跟我说:”我初三的时候都跟你送饭了!“

    而类似这样的事件,在我身上还发生过很多很多次。

    关于我这个控制狂母亲,我就讲到这里,像上面那样的事,我其实还有几十件能讲,但算是生活中的小事,没上面的大,但是还是有一些大事的,这个之后在福祸篇跟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