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星空清澈，许多年以后杨戬仍会时常想起。有时真是一念成痴，一眼成殇！

    当两人降落在摩尔曼斯克机场后，第一选择还是在机场买了厚厚的羽绒服，毕竟摩尔曼斯克一个地地道道的北极港城，深入北极圈300多公里，虽然受到北大西洋暖流的影响，这里的海水却终年不冻，但气温仍旧十分低。

    本来阿福给两人预定住宿的地方实在摩尔曼斯克市区，但清月在飞机上憋了一天，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捷里别尔卡看极光，于是直接放弃了原本的住宿安排，租赁一辆自动行驶汽车，往捷里别尔卡一路驶去，自动行驶汽车内部将空间完全挪移了出来，形成一个空间不小的会客厅，温度调节的也很适宜，自动驾驶汽车行驶也极为平稳，这倒让杨戬产生疑问。

    清月，自动驾驶技术这么成熟，平时怎么还是阿福开车？

    嘿，我妈的要求，我妈说科技再好都不如人好，所以我家用车基本上都还是人开车。

    ......

    在去捷里别尔卡的途中，铲雪机走过的路，让道路与路边的雪有了分明的界限，与针叶树相辉映。万象晓一色，皓然天地中，就像人生的道路，长而未知。逆风而行，一路翻山越岭，两个小时后，杨戬二人终于看到了北冰洋。

    一下了车，清月和突突就兴奋的大叫几声，欢快地奔行在一望无垠的冰原上，清月还好，一个“负重前行”的少女自然跑不快，突突突然来到如此广阔辽远的天地间，不顾杨戬的喝止，越跑越快，纵行在天地间，速度渐渐快到像是一道黑影，清月跑了一阵儿，直接躺倒在雪面上，杨戬看清月没注意到突突的异常，也稍稍放下心来。

    等突突跑回来听到杨戬的训斥，知道做错事的突突连嗷呜都没一声，低眉顺眼的蹲到杨戬脚边，不断摇曳尾巴讨好。

    两人先去预定了一间住宿的房间，清月特意多花了五倍的价钱挑了一间穹顶是透明玻璃的房间，可以直接看到浩瀚的星河，从天到地，变成了玉琉璃一样的世界。

    极北之地杨戬曾经来过很多次，但以前每次都是很匆忙，更没有此刻的这种完全以放松欣赏的心境来感受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况且那时这方天地渺无人烟，虽然瑰丽，但未经雕琢的自然环境自然是比不得如今，历经两三百年的开发设计，摩尔曼斯克港如今已经抛去了所有的工业建设，完全成为一个旅游圣地，但是捕鱼业仍旧极为发达。

    金哥，快看，极光！

    杨戬循着清月的声音走出房间，抬头仰望星空，星空中有一束绿光开始强烈起来，在黑暗的夜里显得特别耀眼，杨戬没想到如此幸运，刚来第一天就看到了极光，看到极光杨戬不禁想起虚拟机上看到的一个说法，因纽特人认为“极光，是鬼神引导死者灵魂上天堂的火炬”。原住民则视“极光为神灵现身，深信快速移动的极光会发出神灵在空中踏的声音，将取走人的灵魂，留下厄运”。

    杨戬在沉睡之前在地星、月星乃至附近虚空都是没见过西方神话传说里的众神的，但传闻不会空穴来风，一如自身的存在一样，那如果西方众神是晚于华夏众神的，杨戬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不止沉睡一千多年，因为神话历史与人类记载的历史之间是有断层的甚至是极多矛盾冲突的地方，导致时间线其实是对不上的。

    当时华夏众神离开时，虽然地星灵力潮汐已经开始无可挽回的崩坏，但是还没有完全荒芜，所以杨戬不禁猜想，在地星是不是存在三个纪元，第一纪元是华夏众神时代，然后灵力崩坏进入第二纪元，西方众神和东方炼气士兴起，最后灵力彻底荒芜进入到第三纪元，也就是如今的科技时代，杨戬不禁越想思维越发散......

    想什么呢？清月看着对着天空一直发呆的杨戬，不禁开口道；

    呃，没什么，极光绚烂，第一次看见有些失神而已。不过清月的话倒是让杨戬收回思绪，认真观看极光，清月靠在杨戬胸膛上一起仰头看极光。

    极光时而像高耸在头顶的美丽圆柱，时而又卷成螺旋形的丝带，有时又像天边的烟霭，久久不动；有时又似满天光箭从天而降，几乎举手可触；有时又像蘑菇云腾空而起，令人望而生畏；杨戬想起虚拟机上关于极光产生的原理，不禁凝聚目力细致观看极光，果然看到光芒的发出确实是由高速运动的粒子在磁场的影响下发出的美丽光芒，第一次以这种视角观察自然现象，杨戬不由也看的入了神。

    两人第一日的幸运没有延续，此后一连数日都没再看到极光，于是两人在摩尔曼斯克住了下来，每日都会乘车去一个旅游景点游玩，他们去了“列宁号”核动力破冰船，结果上面竟然还保留着一块中文标牌，上面写着：

    请勿在厨房做饭......

    如今时代已经实现了全球民族大融合，但这里竟还保留着两百多年前的标牌，记录了当时对中国游客的恐惧。

    传说中的全球最北的麦当劳早已经关闭，但建筑却被保留，成为了一个文化遗产。

    两人也去看了在山洞里的冰柱，有蓝色向透明色渐变的冰层，实在美的无法用语言表述。甚至还特意去看了气泡冰这种奇异的自然现象，结在冰层中的气泡，像是贝加尔湖的梦幻精灵，似若繁星点点，沉睡在深蓝世界的梦幻，让人沉醉。杨戬发现思维变化之后看待世界的维度截然不同，以前他从来没有注意到过这种自然现象背后的自然法则。

    他们亦携手去了哈伯伊角，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浅蓝色的“海洋”。远处蓝冰铺在湖面上，就像动画片里的冰河世纪，行走在蓝色的世界里，感受到的除了震撼就是对生命的奇思妙想，或许这就是去感受不同景色的动力，杨戬从原本只是单纯为了避开阿福的监视，到主动带着清月去感受人文风情、地理风貌，以真正投入到这一次的极北之旅中，清月能清晰的感受到杨戬的这种改变，也不禁眉开眼笑，哪怕疲累，仍旧乐此不疲的陪杨戬去行走这极北冰原。

    给杨戬记忆最深刻的是保留了两三百年的一个景点“网红秋千”，在这里显得天地极为高远，而人就会显得格外渺小，那个面朝北冰洋的秋千，当两人坐上去时，被人抓拍了背影照片，那张照片杨戬极为喜欢，有种天地苍茫，人虽孤独，但却有同行陪伴的幸福之感。

    而旅行最有趣的就是途中那些你无法预知的事情，那才是给你旅途产生化学反应的调剂。

    在一处原始湖的旅行中，二人遇到一群勇于在这极北之地裸体潜水的人。在冬天结冰之后。可以在湖面上自由行走。这群人见杨戬体型健硕，热情的邀请杨戬一道加入他们，杨戬本想拒绝，虽然冰水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但他担心清月和突突，不过在清月极力怂恿和期待的目光下，杨戬还是参与了。

    这群人在湖面上破开一个巨大的破口，如游鱼一般，一个个的跳入水中，然后探出脑袋，兴奋的用各种语言邀请还站在湖面上的杨戬，最后杨戬还是在清月满眼小星星的目光中脱下衣物，露出壮硕的身体，引得湖里的一众人惊叹，杨戬的体型极为完美，肌肉遒劲有力，却又异常协调。

    当杨戬下到水中后，才发现这些天以来的异样，这些时日，杨戬并没有停止对突突的改造，同时也感受到空气中有极为微弱的寒意往自己身体里钻，但当时杨戬并未在意，只是以为是寒意入体而已，但当下了水后，杨戬才发觉好像有些不对，水里温度其实要比湖面上温度要更高一点的，但入了水，杨戬却感觉自己浑身细胞好像都突然活过来一样，传来一种久违的饥渴感。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吸收电能，不过当时考虑到偷电违法后，杨戬便把此事放在一边了，而此刻，水中竟像是有无数冰冷的能量在往自己身体涌来，而整个身体好像都极度渴望能量的涌入，这不禁让杨戬有些愣住了，这打破了他的认知，无论是之前灵力充裕的时代还是现在科技时代的认知。

    以前上天下海，也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杨戬不禁想到难道是因为自己这具肉体上千年没有补充能量的缘故么，其实吃饭对于杨戬来说可有可无，反倒是那种超级营养液，杨戬买过一罐，身体吸收也挺快，但都还没到渴望的那种程度，可是现代科学体系的认知里，冷难道也是一种能量？

    按照科学研究，冷只是热能传递衍生出来的一种现象，热能流失就会感觉到冷，可是在水中明显感受到强烈的冰冷能量在不停涌入身体，杨戬眼睛还没有办法看到比细胞还小的分子，所以也无从感知这钻入身体的能量到底是什么，不过杨戬估计以自己当前的知识储备，哪怕是看到了估计也不能明白到底是什么。

    想到这，杨戬不由一个鱼跃，翻身上了湖面，站在空气中看到清月惊讶不禁解释了一句：

    我把突突也带下来，水里还挺暖和的。

    清月闻言也没有起疑心，只是满眼花痴的看着杨戬近乎完美的肉身。

    站到湖面上，杨戬身体明显感知到那种强烈涌入的能量消失了，只有一点点极为微薄的寒意存留，看来果然是极低温度的海水里有古怪，如果突突在水里也能吸收所谓的“冷能”，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可以提前将肉体能量灌注满了，如果体内有了足够的能量，飞行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到那时也不用对这个时代的科技太过担心了，杨戬看过虚拟机上关于人类最强武器歼星炮的威力介绍，杨戬评估下来估计应该与能量充裕的自己全力一击的水平差不多，这样以后哪怕暴露杨戬也不用太担心了，虽然暴露在公众面前的武器肯定是有所保留的，但如果肉身能量充裕的话，即便打不过绝对能逃得掉，而如果冰冷的海水就能提供这种能量，杨戬也不用担心吸收能量时暴露自己的存在了，这世间还没有任何一部法律规定人不可以到北极海水里泡澡的。

    当突突也下水后，杨戬特意把手放在突突身边，让杨戬惊喜的感受到，以突突为中心也有能量涌入，不过要比自己身边涌入能量小了很多倍，突突的狗脸上明显流露出“开心”、“享受”的表情，杨戬还特意去探知了下其他在水中的人群，发现他们并不能吸收这所谓的“冷能”，看来还是自己的强横无比的肉身产生的特殊能力，不过在人群中，不适合在水里泡太久，等大多数人上岸后，杨戬也没再多呆，带着突突也上了岸。

    不过，到了深夜，清月睡着后，寂静无声下，一人一狗避开监控往北冰洋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