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父慈子孝
“怎会如此,这是什么因为所以科学道理?”李丰年表情惊愕、尴尬:“莫非真应了那句:我变强了,也变秃了!”
揉搓着自己的一千瓦大光头,李丰年脸色变得认真,陷入忖思。
穿越导致,在倒世界?不....应该不是。自己灵魂中仙力过剩?不能够啊,没这种说法。韩武阳的那一脚?他要有这种实力就不会还只是筑基巅峰。
一顿思来想去,李丰年却是找不到任何原因,内视自身也寻不到丁点线索。
难道真是十全大补丸太补了?
仿佛惊雷劈过大脑,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慌忙掀开被褥,仔细检查了一番,表情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没变白龙!”
“罢了,光头最是检验颜值,自己现在这样是丑了点,但还是可以媲美‘平平无奇’的。”李丰年表情低落,自我安慰。
“丰年同学,你....你没事吧!”旁边,雅蝶表情有些尴尬,李丰年的骚操作让她认为眼前的孩子是不是被人踢傻了,哪有人摸到自己头秃了,就当众掀裤头的。
这是什么神反应,正经人会这种!?
李丰年斜眼看向雅蝶医生,自嘲的笑了笑,“没事,秃头而已,我老早就想驾驭这种最帅的发型了。”
他显然没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行为多少有些失礼,态度没有丝毫的羞怯。
“那....现在感觉如何?”雅蝶妩媚的面部肌肉跳了跳,人家都不尴尬,自己尴尬个毛,医生眼里,患者不就是一堆会动的肉,还在乎这些?
对....眼前的就是堆肉。
李丰年跳下病床,做起了伸展运动,又来回走了两步,悠悠道:“无碍了,可以立刻出院。”
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出院后刻苦修炼不是得三年归道,五年金仙,成圣指日可待,到时候买房买悬舟,出任宗主长老,迎娶圣女公主,走向人生巅峰....李丰年心想。
家乡这边没地球那么严重,但也是有买房压力的,仙人也不例外。
....
傍晚。
夕阳的余晖拉长了李丰年映在楼道上的影子,他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了眼前的门。
一股酒精掺杂呕吐物的馊味迎面扑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打开的是下水道的井盖。
“老李又喝多了?”李丰年口气抱怨,老李是他的父亲,姓李名衡,自打有记忆开始,他便和父亲相依为命。
不过在李丰年的记忆里,李衡这个挨千刀的好像没怎么担起过做父亲的责任,每天不是在醉酒就是在醉酒的路上。
所以口头上李丰年连父亲都不叫,直接喊老李。
目光朝客厅看去,果然在沙发上看到了一滩如稀泥般黏在沙发上的父亲,桌上一堆空酒瓶。
李衡背对着李丰年,俯睡在沙发棱上,四肢一半搭在沙发,一半拖着地,地中海发型的秃头,枕着个空酒瓶,手里还拎着一个,沙发下是一滩隔夜饭。
味道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李丰年深深叹息,进了家门。
若是以往,李丰年进门肯定二话没说就开始数落酒醉的父亲,可这次却平静的动手替父亲收拾残局,三百年的时间,让他再见到这个唯一的亲人时倍感亲切,要不是酒臭,李丰年可能会忍不住抱上去。
“仙人醉?老李发月供了?喝这么好的酒!”李丰年瞪了眼父亲,惊讶道。
桌上廉价的酒瓶堆里,掺杂着两个做工精致的瓷瓶,这是独属于蜀国京城著名白酒仙人醉的包装。
仙人醉,仙人喝了都得醉!
这种酒在蜀国走的是高端市场,价格昂贵,普通人一般消费不起。可老李却一喝就是两罐,实在败家!
久别重逢的喜悦顿感全无,李丰年丧着脸,捡瓶子、拖地、倒垃圾,一柱香的时间才把客厅打扫得整洁如初,除了还在沙发上躺着的李衡。
李衡呼噜声此起彼伏,口水从嘴角拉丝到了地上,一副街边醉鬼死猪样。
李丰年‘啪’一声坐在了李衡对面,葛优躺在沙发上,大伤初愈,打扫个房间都出一身汗,甚是劳累。
刚坐下,还没彻底放松,自己的房间门‘吱’一声开了条缝,吸引了李丰年的目光。
早上出门忘了关吗,李丰年没在意,嗯,不对....仙人醉?一颗心紧了起来,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李丰年瞥了眼父亲,心中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
老子的私房钱....
大步来到房间口,一掌推开房门,李丰年僵住了,一股怒火如海水从胸口扩散到了脚跟。
只见那只自己藏了二十年的储钱罐,陶瓷小猪,此刻已经粉身碎骨,耳朵、鼻子、嘴巴散落在墙角,里面的‘存款’不翼而飞。
李丰年猛的转头,眼睛似是要冒出火来,吼道:“李衡!”
“呼噜呼噜....”回答他的是一阵悠长的打呼声。
李丰年一脸的生无可恋,之前想拥抱父亲的冲动飞到九霄,他指着李衡的鼻子就开始骂:
“强盗....流氓....无赖....土匪....”
“土匪都不如!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呃,不是,偷儿子的辛苦钱,一点教养都没有,你有当爹的样吗?”
李丰年越骂越激动,唾沫横飞,每骂一句,就朝李衡走一步,此时已经指在李衡的鼻梁上。
“败家老爷们,你会不会当爹,不会我来....”
“见过儿子坑爹的,就没见过爹坑儿子的,应该我是爹你是儿子。来,换你叫我声....”
“唰!”
“咕噜”李丰年喉头滚动,叫骂声戛然止住。
因为李衡猛地睁开了眼,目光锋利的站起来,如鹰般盯着李丰年,手中‘咻’的一声抽出了裤腰带。
李丰年气势顿时弱了下来,低下了头,谁是儿子谁是爹,一目了然。
“老李,你不是喝....喝醉了吗?”
“谁说我喝醉了。”
“哈喇子流了一地了都。”
“流哈喇子是流哈喇子,喝醉是喝醉,这是两码事。”
说着,李衡手中的动作没停,抽出的裤腰带不是做样子,而是真的向着李丰年抽打过来。
‘啪’的一声,李丰年的脸瞬间扭成了一团,身上犹如爬过一条火蛇,火辣辣的疼,‘啪啪“又是两下,李丰年实在疼不赢反手接住了抽来的皮鞭,与李衡形成了拉扯的架势。
“老李,你别太过分,我不是不敢和你动手,只是不想咱父子俩血溅街头!”
“嗯....还敢和我血溅街头?”
“哼哈...”李衡怒吼一声,一脚踢翻沙发,露出了藏在沙发底的拂尘。
拂尘的尘柄为白玉,表面光滑色泽明亮,左右两边刻着字:一记拂尘手中掌,扫尽天下万事忧。
银色的尘结周围,钉着一圈黑色的铆钉,尘束是暗金色的,徐徐发光,仿佛是有生命的鬃毛。
李丰年知道,这是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一件不知品阶的法器,是跟随了老李二十多年的东西。
老李虽然嗜酒,但其实也是一个修士,是蓬莱修仙学院的在职老师,管后勤的。
“嘿嘿....”看见李衡动用了拂尘,李丰年刚起来的反抗情绪立马消失,瞬间秒怂:
“玩笑玩笑,老李,玩归玩闹归闹,别拿法器开玩笑。”
“子不教父之过,看打....”
......
入夜。
李丰年顶着两个熊猫眼,出现在小区楼下,这里是教师村,蓬莱修仙学院的老师多数都住在这里。
他的双手拢在袖子里,佝偻着背,背影看着有些落魄:
“老李下手够狠的,在我知道的当爹的人里面算毒的了,再比他毒的也就敌敌畏了。”
身上还在传来阵阵疼痛,李丰年龇牙咧嘴的忍着活动几下,用手揉揉带着淤青的肉体,像个老人般扶着花台边缘,一屁股坐下。
休息半晌,一只浑身黄毛的田园犬吸引了他的注意。
修勾迈着疾步来到了绿化带旁,四处张望,又贴着地嗅了嗅,然后走到一棵碗口大的树下,转了几圈,下半身对着树的根部,扬起了一只后腿。
李丰年嘴角勾起坏笑,顿时来了兴致,眼看修勾扯开步伐,架起姿势,已经开始一解内急时。
“啪啪....”李丰年起身用力缩腿踏脚,发出巨响。
“汪汪汪....”修勾的小解,出到一半硬生生中道而止,朝着李丰年的方向口吐芬芳。
就是不知道它骂了什么....
“叫叫叫,叫什么叫,禁制随地大小便!”李丰年举起拳头,做出了锤人的姿势,吓唬修勾。
....被父亲捶的坏心情好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