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之二的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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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四)

    无论是从什么样的角度来讲,我们都还没有机会去预料我们走的道路将要通往怎样的人生。语数英物化生政史地是一条最普世的人生道路,但不是唯一的道路。我记得曾有人说:人生不是一条轨道,人生是一片旷野。这句话被所有的自由主义者和浪漫主义者广为传颂。

    他错了。

    人生不是旷野,人生只是很多条轨道。我们被迫在我们人生的轨道上永恒地狂奔,稍稍有些不慎,从轨道上一旦脱离,等待着他们的只有万丈的深渊。

    在这个该死的轨道上,刘子妁决定去把扳下来自己的道闸。

    在现有的高考制度中还有几个偏门的求学方式,其中就包括艺术生和体育生。刘子妁并不是那种学习成绩极度不好所以不得不走一些偏门的方式,拿着沉淀几年然后快进到一场大雨毁了我的体育梦这个破剧本,注册一个小红书账号指责上天不公的低能儿。她的成绩还算可以,我们可以姑且认为她走偏门是出于热爱。

    她走的偏门是艺术。

    很好,这是一个没有大雨和体育梦的破剧本。

    闫什曾经也妄想过成为一名艺术家,他自称才华横溢,但据我观察,我只看见他上课睡觉的时候横溢的口水。他曾经和刘子妁合作画过黑板报,这个黑板报至今仍然在铜仁中学的黑板上保留。闫什他们俩画得很好可能是一个重要的原因,但还有一个比较小的次要原因是闫什使用的优质颜料除非用钢丝球使劲地刮,否则恐怕很难把那幅画给清理掉。我曾经在毕业前和闫什小孟他们清理过,没搞定,我们已经很努力了,但是我们不想在毕业前再赔学校一块黑板。

    闫什的确有那么两下子,如果他不是那么喜欢吹牛逼的话我觉得应该会有更多的小姑娘喜欢他。

    刘子妁极有可能是喜欢他的小姑娘之一。之所以说是极有可能是因为从来没有人能够跟我确定这个事情,我跟她不熟,还没有跟许含琪熟。闫什吹过的牛逼中没有刘子妁的事情。但我几乎能肯定刘子妁喜欢闫什,你们都知道的,人们总是能够看出来一些当事人看不出来的事情,或许他们也看出来了——他们在等我们去说,可我们都不愿或者懒得去说。

    如果说为什么我觉得刘子妁喜欢闫什,这个我得好好想一想。有很多事情在我的脑海里面仿佛一开始就是这个样子的,但这一切铁定是有什么原因。

    其实刘子妁没跟闫什说过什么太多的话,但是我想起来高一有一次周六(十有八九是周六要不然就是期末),那一天下午闫什把他的行李箱带到了教室里面。当时是夏天,很多人听课都坐不住凳子,纷纷跑到教室的后面坐到地上。我印象很深刻,刘子妁没有坐在地面上,而是坐在了闫什的行李箱上,如果单单是坐在行李箱上的话我可能记得还没那么深刻,关键是她就坐在行李箱的那个角上,而且还时不时地蹭来蹭去的…

    你想一下,一个少女在夏天坐在某男生的行李箱上蹭它的角。

    排除刘子妁得了痔疮的可能的话我觉得大概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为了避免这个章节再一次被可恶的编辑封掉,我觉得懂的都懂。

    我觉得应该不仅仅只有这些,不仅仅,我的直觉很少有不准的时候。